“好了,庆功宴也给你办完了,酒你也喝了不少,咳咳,该接着受苦了呗。”楠英坐在集英阁那张太师椅上,撑着额头,咳,昨日为了灌倒云桑可真是煞费苦心,出了一把大力,结果真是惨不忍睹,想他堂堂‘修罗’首领,叱咤江湖,曾经号称“千杯不醉,万杯不倒”,杀遍天下无敌手的楠英大人,竟然败在了一毛头小子手下,耻辱,绝对是耻辱!
云桑立在堂前,神色淡然,其实他的内心世界是这样的:【早知道昨日就不该喝那第一杯酒,开了个头就停不下来了,那群魂淡还来车轮战!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嗯,头好晕啊,不行,衍叔教导我无论何时都要保持淡定,淡定】
“权凭您做主,云桑必不辱命。”
“好,既如此,我便令月骷髅领你前去接下来的十五日你要经历试炼之处,莫怪我不曾提醒你,第二关,不是那么好闯的,看你当初怕黑怕成那副德行,啧啧”楠英换了个姿势,一脸惆怅兼惋惜地望着云桑,“别怕,如今我是不会让你去送死了,你两腿一蹬之前骷髅一定会进去就救你的,啊。”
云桑眼神鄙夷地上下打量了楠英一番,心想这家伙怎么可能存了这份好心,真是,除非太阳打北边儿出来了。
这回云桑是真误会楠英大人了,楠英大人的确不舍得让他挂了,虽然他对楠薰娇惯是真娇惯,但他心里也清楚,楠薰这么个脾气要嫁个如意郎君,似乎有那么一点困难,所以,养成一个将来的女婿也是不错的啊
楠英大人当没看见云桑鄙视的目光,伸出一手很是不正经地摩挲了下下巴:“骷髅,有活儿干了,还不快出来?”
他话音刚落,月骷髅便从一处绣着万马奔腾图样的屏风后转了出来,同样笑得一脸无良:“哈哈,少年啊,落在老朽手里,真是你几百年修来的福分啊!”
云桑一张俊秀的小少年脸庞终于有些绷不住了:【呸,什么福分?!定是我前世造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孽衍叔,这里真可怕】
“跟我来,第二关不在修罗部中,但是,嘿嘿,你想知道第二关究竟是什么吗?”月骷髅摆出一副“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的表情,云桑表示他的手很痒,而且“无界”被他带下山之后都没拿出来正经抽过什么人,他不介意月骷髅做这第一人。
然后,云桑君很有气魄地晾下月骷髅一人,径直出了门,到了门口,慢慢回头,凉凉地道:“你不说也无所谓,到了地方总得说,即使你不说,我未必不能自己去了解,毕竟,进行试炼的人是我自己。”又将头别向一边,“何况,楠英大人,你不会坐视不理,对吧?”
月骷髅张了张口,看了看楠英,又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用侧脸对着他的云桑,少年颀长的身姿被斜阳一打阴影,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苍凉,月骷髅默了默,无奈地挠了挠头:“好吧好吧,到了地方我告诉你还不成么,臭小子,生了这么一张脸果真是要害人的”
楠英:【这话听起来怎么不太对劲,嗯,是哪里不对劲嘞?】
在楠英大人深沉的思考中,月骷髅快轮跟上云桑的脚步,领着云桑向巨大楠府的深处走去。
约莫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两人终于一前一后来到了楠府最深处——一个在光天化日之下仍呼啸着阵阵阴风,细听之下甚至能听出有凄厉的惨叫声的,足以容下一人进入的地面洞穴。
“这里是”云桑望着那一眼不见底的黑暗,顿觉有些头晕。
月骷髅缓缓将轮椅调了个头,对着云桑郑重道:“此处便是你接下来这十五日的试炼之所——尸傀穴,这里是整个楠府阴气最盛的地方,也只有这里能创造出这样规模巨大的,大荒自古以来邪术师所追求的至邪之阵——尸傀阵!”
“自大荒创世之始,以人尸身炼制出的任何事物都被列为邪术之物,被正统的秘术师唾弃不已,然连正统都不得不承认,人乃夺天地造化方成之生灵,即便身死却依旧强大到令人不得不防而此处的尸傀阵却并非邪术师所造,乃坠仙城中修为高深的三位秘术师联手设立,大荒朝成帝继位初年,大荒各处兵乱不断,百姓死伤无数,其中不乏一些武功高强的义士,这三位秘术师挑选出了一百零三具新死的尸身,以纯正的秘术炼制了整整三年,又浸入至阴的泉水中浸了整两年,那泉底却是埋了无数枯骨,泉水被鲜血染得殷红,尸身不可避免地沾染了怨灵之气,三位秘术师费尽心力也无法尽除,是以此处常能听见阴灵长啸。当初此阵并非设在‘城中’,是坠仙城建成后,枫宇大人亲自将三位秘术师请出山,联手将大阵移至此处,以五方阵石筑基,引来了五方阵灵镇守。”
“那,我是要进入此阵么?如何才算是完成试炼?”云桑从身后将剑匣抽出,又看了眼那无尽的深渊。
“这是自然,你要做的,是进入这阵,我会守在阵外开启大阵,尸傀阵一旦开启,一百零三具尸傀会同时启动,你要做的是回击或是躲避,大阵以烛龙涎灌底,若是你触到大阵底部,虽然不会受重伤,却会被烛龙涎逐渐抽干内力,遭受烈火灼心之苦,所以,最重要的还是练就更高强的轻功,大阵外有一面水镜能看见大阵中的情形,这十五日不是铁规,只要你能坚持上七个时辰不力竭,就算通过试炼。”
云桑颔首:“明白,那可以用武器么?”
月骷髅瞥了瞥云桑手中的“无界”,摇头:“此剑非凡物,品质应当还在‘九星’之上吧,自然是不能使用的。”说着他便从轮椅后抽出一把长刀,通体呈乌金之色,“此刀以大荒之南名矿中所产的乌金铸成,你拿着试试看。”
云桑迟疑上前接刀,一边喃喃:“可我没练过刀法啊,啊!”
在月骷髅松手的一刹,云桑接刀的手似承受了千钧的重力,险些重心不稳栽倒在地。
月骷髅抚掌大笑:“无知稚子,你竟不知乌金厚重之名大荒人尽皆知么?莫小看这长刀,铸成这么一把长刀所用的乌金,初始时得用八名壮汉抬着,即便是铸成后,若非臂力惊人者,也拿得够呛。”
云桑提气运功,好不容易才将长刀握着左右挥舞了两下,最后慢慢鼓起了包子脸,欲哭无泪:“拿着这么把刀还怎么躲闪砍人啊?月骷髅你坑我呢吧?!”
月骷髅悠悠地背过身:“诶,这是楠英大人对你的期望颇高啊,其他人可没这待遇,去吧少年,勇敢面对你的考验,我相信你。”
云桑:【这种好像砍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身在帝都的秦衍也很想砍人:“不是说短期内别让我出现在你面前么!你跟着我到梵音楼是存心不让我安心挑琴是吧?!”
吸引了无数楼内少女(少年)目光的长安王大人并无自觉,伸手调了调音,抬头一笑:“要听什么曲子?阿衍,我记得你最爱师尊所奏的了,嗯,我想想曲谱先。”
秦衍很想跳脚,最后只好面瘫着一张很嫩的娃娃脸绕过若歌:“你请便吧,别管我。”
若歌挑了挑眉,只一言不发地拨动琴弦,奏出第一个音,秦衍霎时停下了脚步,若歌自顾自地一路弹奏下去,是秦衍等四人的师尊亲自谱的曲,整首曲子高雅圣洁,每一个音符都透着宁静祥和,似能抚慰天地万物的灵魂。
秦衍缓缓转身,笑意满含讥讽:“像你这样的人,也能奏出师尊所谱的这一曲,可惜只得其形罢了,神韵全无,你根本不配。”
若歌骤然按住琴弦,歪着头眉眼弯起:“阿衍,我可不想这么快就撕毁协约,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你争吵,这首曲子,想来的确只有你这样的高士才能弹奏,我,是不配。”
两人视线相对,一时间,梵音楼中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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