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啊。
抬手扯开“八爪鱼”,温言哄她,语气循循善诱,“我身量八尺,如何扮作妇孺?还不是一下便露馅。”
听着男人不再色厉的语气,容俏心里飘飘然,许多只小鹿在心里乱撞,眼睛笑成一条缝,就差扬袂睢舞了,“那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没我的允许,不许弃我而去。”
“我不会弃你而去。”
容俏忽然正色,“季修远,说你喜欢我。”
季修远一怔,看她认真的神情,温润的眸子染上一层复杂。余晖斜照在脸上,令男人枭美的容颜变得意境幽远,变得霞姿月韵,也变得迷离不真实。
等啊等,还是没等到一句“喜欢你”,小姑娘嘴一瘪,扭头哼了声,“胆小鬼。”
季修远失笑,捏捏她的脸蛋,“等摆平了镇南王,再说咱们的事。”
容俏气笑了,“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公公,我还没……”
“嗯?”男人忽然欺身上前,把她按在矮墙上,淡然的眉宇间含着某种危险的暗示,“丫头,不要质疑男人。”
容俏反应过来后,刹那脸红,“就质疑你,没蛋的公鸡。”
说完冲他吐舌头,小调皮本性尽显。
心知他身体健全,连玩笑也不再有顾虑。
季修远凝视她,蓦地咬住她舌尖。
“啊……”容俏不防他突然偷袭,惊愕地瞪大美眸。
舌尖传来的痛楚清晰深致,四瓣唇相贴,彼此乱了心跳。
不沾染还好,一旦沾染覆水难收,季修远满腔的压抑似得到了宣泄,揽住女孩腰身翻了一圈,直挺的后背贴在墙面。
巡抚衙门。
当容俏执着敕牒和告身步入巡抚衙门时,当地所有的大小官吏全部震惊,巡抚大人犹如天降,令他们猝不及防。
南边境的三司长官于当晚陆续抵达巡抚衙门,除布政使外,其余两位官员分别为按察使和都指挥使,分管当地刑罚和军务。
容俏见到满脸络腮胡子的都指挥使后,没问三七二十一,当头就是一记棒喝,“陛下让你来兼管南边境军事,为何不将镇南王的恶极及时上报?耽误了朝廷收拾他的最佳时机?!”
都指挥使满脸羞愧,跪在大堂内大呼:“下官有罪,请抚台大人降罪。”
镇南王将他全家三十几口老少关押为质,没半月送给他一个人头,并派人反过来监视他,他曾向朝廷秘密遣送过信笺,都被中途截获了。
容俏一拍惊堂木,“革职!”
“咳咳……”身后的某扈从抱拳轻咳嗽,容俏扭头看去,见季扈从冲她摇摇头,容俏转眸睥睨堂下之人,“闪一边去,本官与布政使和按察使两位大人商量后,再做定夺。”
都指挥使擦擦额头,觑了一眼大案后矗立如松的俊雅男子,眸微微动,布政使刚好发问,“不知抚台大人身后这位壮士是何人?”
容俏勾勾樱唇,睨季修远一眼,“本官临时请的师爷,姓慕,名俏。”
含义不言而喻。
布政使:“……”大男人起这么个娘气的名字?
季修远:“……”好想打死她。
与当地官员商榷到二更时分,容俏亲自送大小官吏出府,返回内院时,季修远坐在庭院老树下望月。
容俏摆摆手,衙役们纷纷退下,她蹦蹦跳跳跑过去,从背后搂住他脖子,动作好不亲昵,看呆了隐密在暗处的十七卫和锦衣卫。
他们这群单身狗无语望天,相继撤离。
季修远不防她这般热情,扭头笑问:“怎么了?”
容俏趴伏在他后背上,用脸蛋蹭男人如瀑墨发,话语软糯,“有你在,真好。”
关于朝堂之事,她能懂多少啊,倘若季修远没来,指不定要闹多少笑话。
“乖,松手。”
容俏不松手,以右手臂勒着他,“不许跑。”
男人忍俊不禁,“人都来了,我能跑哪去?”
“不管,这样我才安心。”
可能是若即若离的距离让人心生恐惧,总之,容小姑娘有点患得患失,总感觉这样的温存犹如幻影,一戳即破。
季修远之于她,终究是高了几度,她需要仰视,需要追逐。
季修远拍着姑娘的手背,依然仰望稀薄云层中的皎月。经过今晚的详谈,隐约觉得,不远处,有一场比预计还要残忍的腥风血雨正在酝酿。
总兵府。
哨兵趔趔趄趄跑进会客堂,“报!”
此时,镇南王正在款待晋朔深等谋士,一听哨兵大声喊叫,不觉皱眉,“何时慌慌张张的?!”
“回王爷,朝廷委派到我境的巡抚今晚到任了。”
“哦?”镇南王并不诧异,邪笑了下,压根没当回事,“可长了三头六臂?”
哨兵摇头,“是个女娇娥。”
众人一怔,只听镇南王哈哈大笑,“之前线报里说,小皇帝派了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来南边境上任巡抚一职,本王还不相信,今日确凿,倒是令本王咂舌。”
哨兵继续禀告,“此人是内阁首辅之女,姓容,单名一个俏字,深得皇帝信任和重用。”
容俏……
镇南王摆摆手,示意哨兵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