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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透过云层照了下来,而在辛夷所在的空间却一片无光无色的世界,燕千营一把将辛夷揽在怀中,喜极落泪道“我就知道你放不下,你的心中还是有我的,你厌弃芙儿,只不过是怪她抢走了我,对吗?”
辛夷只是傻傻一笑,淡淡笑道“那你可曾知道我是否厌弃过你?”
燕千营随即一怔,撒开了辛夷“你还在怪我?”
“怪你?”辛夷眉头紧皱“我都忘却了怪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
“那晚只是我喝多而已,才错把芙儿当成你,你明白我的心思的…”燕千营提起此句话,辛夷的心口上就如千把刀在猛扎。
那夜所发生的一幕一景,恍如昨日,但那分明已是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了。那夜,她拿着自己亲手裁缝的衣服去送于燕千营,还未燕千营的房中,周围便传来应芙儿微微喘息的声音,还有那半掩着的房门。
透过那半掩的房门,屋里地下到处都是燕千营与应芙儿的衣物,那床上的一男一女脱得一丝不挂,相互交缠,应芙儿在燕千营的身下红着细细喘息“燕郎,燕郎…”
缠绵悱恻,颠鸾倒凤,多麽香艳的一场戏啊,在她看来,世间龌龊下流之事莫不过于此情此景,此男此女。
她明明知道那屋中的人在干什么,却还是要去看,自然不是因为好奇心的强弱,她真想知道一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着爱你,却爬上另一个女人的床榻,那是为何?过了很久,她才得出一个结论,或许这个结论她一早便清楚的。
翌晨,燕千营却来找她,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却只字不提,沉默半响“辛夷,我带你走吧,远离这里。”
走?天大地大,她还真不知晓去哪里?以前总听燕千营讲道,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精彩?是如何让人眼花缭乱,沉迷其中?
或许以前她会跟着燕千营离去,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搭建一个木屋,男耕女织,平平淡淡倒也不错。可是现下她的脑海里都被昨晚那场香艳场面所拮据着,她向来心里藏不住事儿,只问道他昨晚去了哪儿?
燕千营涨红了脸,吱吱呜呜“我昨晚……教主硬拉着我…我…去对弈…对弈…“
“对弈,是这样吗?”她的目光一寸不离的盯着燕千营,看他还能编出怎样的故事?
燕千营低着头,不去言语,辛夷冷冷一笑“真是巧啊,昨晚我也在教主房中授他武艺,丑时才离去,怎不见你?”
燕千营猛地抬头看向泪眼汪汪的辛夷,心意继续言道“好个对弈,都对到自个儿的床上去了。”
燕千营跪下抓住辛夷的裙角哀求道“我知错了,昨晚只是我喝的有点多,才把芙儿当成了你,辛夷,你要信我,我不是诚心要骗你的,我是怕你有所误会…“
“昨晚你也是如此跪下芙儿的脚下的?”辛夷似笑非笑的看着燕千营“不,你是搂着她还在做你温柔梦吧?”
“辛夷,你不能…”燕千营摇头哭喊着道,不过此刻她在辛夷的眼里,卑微极了,着实厌恶。
辛夷甩开燕千营的手臂“教主与芙儿与我有恩,我不想伤害他们,你既与芙儿有了夫妻之实,就该承担你所承担的责任,你我之间,已经到头儿了。”
辛夷自然对燕千营是有所相信的,但他千不该万不该用莫须有的过失来哄骗于她,她一生最是厌恶欺骗她的人。
紫蝠教主一直示爱于辛夷,辛夷再三推脱,最后只好借着闭关习武的借口闭关三年之久,自那以后紫蝠教主每每跑来洞口慰问于她,害怕她一人走火入魔,不被人及时发现。毕竟此类之事曾在辛夷身上发生过一次。
她也静下心来,听着洞外紫蝠教主于她的嘱咐,想想紫蝠教主也是好的,索性应了他吧。
自那以后,紫蝠教主立意要金盆洗手,但那终归是幌子,紫蝠教主纵容应芙儿血洗了藏剑山庄,她念在紫蝠教长老昔日对她的恩情,又念在她当年练功走火入魔,血气盈亏,是应鬼儿每日用一碗自身鲜血供养她整整一月。
她忍了,但她想不通燕千营为何不告诉她,难道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善良的本性。辛夷自己悄悄去了藏剑山庄,将满门无辜的尸首亲手埋在后山,并设下八卦密林阵法,好断了那些心怀叵测想要在尸身动手脚人的念头。
大婚那天,教内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应芙儿对着镜子中一身红衣的她嬉笑着“辛夷姐姐素日一直一身黄杉,不想穿着这红衣,更是标志靓丽了许多呢。”
辛夷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何曾想过,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婚姻大事呢,以前或许蹦出自己穿着这一身红衣嫁于燕千营为妻子,可现在的新郎官却变成了紫蝠教主?
辛夷正低头思虑,脑中却闪过一副血淋淋的画面,众紫蝠教徒拖着一妇女在地上留下扫帚尾巴印儿,这是辛夷独特的感应能力,附近周围每个人若发生动静大的动作,她皆可以窥察的到。
应芙儿倒茶之余,便不见了辛夷的身影,辛夷一路轻功到了大堂,看见那妇人奄奄一息,左面的脸已经模糊不清,四肢皆已断了筋骨,一七八岁的男童在旁哭哭啼啼直喊着“娘,娘……”
“住手。”辛夷一袖子挥过去,将那拖着的紫蝠教徒清出了大殿,将那妇人揽在怀中轻轻放下。
站在高台上的紫蝠教主慌了神“辛夷,你怎么出来了,快,快把夫人……“
“她是谁?”辛夷一脸的冰冷质问于紫蝠教主。
“只是一个犯了错事的人,你不必管。”紫蝠教主走下高台双手搭在辛夷的肩上。
那孩子哭道“你骗人,你不要我娘和我……”
“堵住他的嘴。”应鬼儿勃然大怒对押着那男孩的士兵吼道。
“鸰儿…放开我…的鸰儿…”地上那女人乱着头发呻吟道。
紫蝠教主脚下迈开步子,快速越过辛夷,一掌劈向那妇人,辛夷一个转身双手将紫蝠教主那掌拦了下来,随即双袖一挥,所爆发的力量将应鬼儿击倒在后,辛亏被燕千营一把扶住,不然就是一个四脚朝天。
“应鬼儿,你敢在我面前杀人?也不想想你的功夫是谁教的。”辛夷涨红了脸,她想不到应鬼儿居然敢在他面前对一个妇人下死手。
“辛夷,你听我解释…”紫蝠教主忙走向辛夷,半路却跑出应芙儿大叫不好了,但看到眼前这一幕惊道“她,怎么来了。”
“你是怎么布属山内防守的,怎么会让这个疯女人找上门儿来。”紫蝠教主低声对应芙儿道。
“大哥…我。”
只见那妇人躺在地上发疯笑道,吐出两口淤血“应鬼儿,你好歹毒的心肠,你……就是他即将过门的那个小狐狸精…果然漂亮,你们一个狐媚贱人,一个狼心狗肺,倒真是般配。”
那妇人又接连咳出几口血来,应鬼儿喝到“疯婆娘,你休要在胡说八道?”
“疯婆娘。”那妇人冷冷笑道“从前在床塌上你可不是这样唤我的,怎的?勾搭这么个漂亮的小狐狸精,我就成为你的拖沓了。”
辛夷此刻才明白这其中是怎么一回事儿,她的脑海再次跳出三年前那副香艳的场景。
“辛夷,你不要听她在这儿胡言乱语,她完全就是一个疯子…”紫蝠教主欲要上前,却见辛夷的眼中怒光四溅,方才止住脚步。
“年轻就是好啊。”那妇人继续言道“想当年,我也是貌美倾城一方美人儿,可我识人不清,一双明目还不如瞎了眼的妇人,竟将你与你妹妹招上门来,我山珍海外供你们吃穿,供你们一方休憩之地,你说你要拜师巴山,我只顾当时有孕,却又不能阻止你,又觉得大丈夫应该去闯一闯,便许你去。你说你三年便回来,可是那日日夜夜,就如一场百年难熬的烈域。你十三年前出走巴山,音信全无,我何尝想过那三年会变成遥遥无期的等待,直道前不久一群山匪劫了我家,让我们孤儿寡母在冷秋月夜睡在大街上,后来我才知道那群山匪竟是你的人?可叹你原来叫应鬼儿,当初你入赘我家时的姓名竟也是假的,当我再次看见你,心中欢喜的很,可……你竟…要杀我。“
那妇人说完此事两行泪水混着血液落下,辛夷心中涌上一股酸涩。
“贱人,我若不是念在你抚养我儿子多年的份儿上,真该给你一掌。”紫蝠教主红着脸指着那可怜的妇人道。
“来啊,我此刻已生不如死,尽管给我给痛快。”那妇人拉着尖嗓子,像被猎人逼疯母老虎咆哮吼道“就算化作厉鬼,我也要让你们这些恶人死无葬身之地。”
那妇人又接连咳出几滩血来,整个下巴和脖子几乎已经泡在血池里一般,明显已经油尽灯枯。
辛夷板着脸,一袖挥过去将押着紫蝠教主儿子的散兵扇道墙上,那儿子哭哭啼啼跑过来就抱起来血滩中的妇人,泪与血,母与子,辛夷已经无法再看下去了。
“你既已有妻儿,又何必娶我?你今日待她如此,他日是不是也会如此待我?你骗婚在先,杀妻在后,试问天底下哪个女人会将自己的一生托付于你?”辛夷的怒气已然冲上脸颊。
“辛夷,你和他们不一样…”
只听呲呲两声,辛夷一个曼妙的转身,身上的红妆已然变成漫天飘散的碎布屑,露出一袭黄色薄纱裙,紫蝠教主望着漫天的‘红花雨’煞白了一张脸,心力交瘁,怒目冲向那地上的妇人,一脸的坏笑,今日本事他大喜的日子,全因为他的这位原配“贱人,我要你的命。”
紫蝠教主如同猎豹亮出钢爪跃向那妇人,那男孩挡在妇人面前,却也没消得了紫蝠教主的半点杀意,一道黄袖将紫蝠教主的手臂紧紧缠住,直接甩出十米开外,一道帛布包裹的书籍随着紫蝠教主的落地蹿了出来落在附近,紫蝠教主落地一个马步紧紧扎稳,脸色惨白忙去捡拾那道书本,却被辛夷隔空已握在手中。
紫蝠教主心跳加速,双目只盯向辛夷手中那本书籍,辛夷见如此在意这本书籍,翻开帛布,那书上并无书名与署名,却是一个手抄本,辛夷翻了几页双手直直颤抖,一衣袖甩到紫蝠教主的脸上“这就是你打的好算盘。”
紫蝠教主并没有去接那书籍,只是落在地上,显现出其中一页,乃是画的一男一女赤身裸体缠绵在石榻上,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批注。
几个紫蝠教士兵看见那内容,这不是活生生的春宫图嘛?不想他们的教主还有这一嗜好
燕千营双眼一瞟那内容,心中一惊,缓缓吐出“这是…残弑。”
“残弑,怎么可能。“应芙儿也是吓一跳,貌似完全不知道紫蝠教主的如意算盘”大哥,你……”
不错,这书名就叫《残弑》,并非所谓的春宫图,而是一门极其阴毒的提炼内功的禁术。指的是一男一女交配行房事之际,阴阳交融,两方元气强盛,内功在此兴奋期间可提高至五倍之多,若趁此机会将一人的血肉元气移植到另一人身上,前者血气盈亏,油尽灯枯,而后者则功力大进,若是被吸取的人功力已然在十星之位,而后者功力极有可能位列十二星皇冠之位,封顶傲视群雄。
相传此术乃是紫蝠教的一位长老见雌螳螂与雄螳螂交配繁衍之际,雌螳螂必须吞食雄性螳螂才可繁衍后代。故此,他才创立此术,此术对于武学者而言,的确是提升内力的捷径。但此术如其名,残弑且残忍无比,有违人道,后被其他长老列为禁术,并烧毁其关于《残弑》的所有书籍,不知紫蝠教主哪里的神通?竟将此术寻得。
紫蝠教主还未讲出句话,就被闪到面前的辛夷连扇十几个巴掌,后又一脚将紫蝠教主踢向高台,力道柔中刚猛十足,丝毫不顾往日的情分。
紫蝠教主趴在地上直口吐鲜血,燕千营与应芙儿忙过去扶起他,突然有人喊道“来啊,黄杉圣使以下犯上,胆敢公然打伤教主,还不快把她伏法。”
那些没眼力的人纷纷拔刀涌向辛夷,完全忘了就连紫蝠教主都不是这位黄杉圣使的对手,更何况这群蛮力的酒囊饭袋。
“住……”紫蝠教主才说一个字,口中的鲜血便喷了出来,那些手下貌似并没有听到他的号令,纷纷涌向辛夷。
一道金色圆球在浩浩荡荡的士兵中心炸开,那些士兵就如没有重量的碎纸屑摊倒在四面八方。石壁墙上的彩灯红绸统统散落而下,洞内的座椅宴席四倾八倒,那洞口处只屹立一位秀发飘飘,黄衣袂袂的飒爽英姿,两眼只迸发着金色光芒,脸上的怒气似乎比刚才还要大“看来这紫蝠教已是你应鬼儿的天下,只认你这个一教之主,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
应芙儿傻了眼与燕千营扶起重伤的紫蝠教主“辛…夷,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残弑》秘籍在你手里,你还想狡辩,当年你跪在山下,苦求加入本教,我念你真诚坦荡,不顾六大长老的反对将你收归门下,我原以为可以渡你本性,使你弃恶扬善,回归正途,不想多年过去,你依旧本性难移。你掌管本教以来,广纳门徒,我本以为是壮大本教的机遇,却竟是些鱼目混杂的歪瓜裂枣恶徒,将本教弄的乌烟瘴气。你纵容门下对山下村名烧杀强掠,屠了藏剑山庄满门上下,你以为我全然无知吗?如今,你斗胆将歪点子打到我的身上,我岂容你再为非作胆,祸害本教百年清誉。”辛夷长袖挥去将紫蝠教主的脖颈死死套住提在高空中,紫蝠教主在辛夷面前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辛夷姐姐,大哥他知错了,求你放过他,藏剑山庄是我带人绞杀的,你要处罚,芙儿万死不辞,我只求你放过大哥。你好歹要念在大长老临终前的嘱托,当初你练功走了岔子,也是大哥他耗费十年功力救你的……”应芙儿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辛夷眼眸一湿,听着紫蝠教主在空中一个劲儿的喘气,她索性收了长袖,转过身去“也罢”
应芙儿欣喜万分,一个劲儿的磕头感谢。
“紫蝠教黄杉圣使以下犯上,违反教规。”辛夷思量久久后慢慢说出“从即日起驱逐在外,永不召回。”
“辛姐姐…”应芙儿与紫蝠教主身体一怔。
“你不能这样对我……”紫蝠教主含着满嘴的鲜血。
“你既是大长老他们举荐的紫蝠教主,我也不会剥夺你教主的权利,如此你才可向紫蝠教三十六舵一个交代。即日起,紫蝠教一切与我再无干系,你,你们,我再也不想看见,倘若你还念在大长老他们对你的栽培恩德,就好好保住紫蝠教吧。”
辛夷抱起那少妇,对于那少妇的血染脏她的裙角,她也不去在意。
那男孩跟着辛夷沉重的脚步走出大厅,待到燕千营与应芙儿追出去,已不见辛夷的身影。
大厅里一片狼藉,紫蝠教主趴在地上轻声啜泣“不是这样,,为什么,,你不肯,不肯听我解释…”
一个紫衣士兵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慧心一笑,悄悄溜出大厅朝向后山走去,待到一片辽阔处,见四位身着紫蝠教服饰的女子抬着一定顶白纱轿子。
“一切皆在主人计划之中。”那紫衣士兵跪下报告道。
“人之所过,我亦教之,应鬼儿,这份大礼你可受得起?”轿子里一位白衣少年玩弄指尖的一条五彩花蛇呵呵笑道,那冷冽的笑声回荡于每个山头,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盘棋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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