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小宝看着白马这样大吃特吃,心里特别想笑,面上却还得装作痛苦异常,这个吃货。
方掌柜含笑的望着独孤小宝,独孤小宝假装念念有词:“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的。”
方掌柜:“独孤公子,不知你还有什么能和我赌的,如果没有,这白马,我牵走了。”
独孤小宝:“方掌柜,见笑了,我独孤小宝别的没有,就是赌品好。掌柜既然这么有自信,我们不妨赌一把。掌柜的,或者掌柜方的人,只要有任何人能骑到这白马身上,我独孤小宝亲自将这白马送到贵府,这里还有御赐的千两抚恤银,也一并奉上,绝不反悔。
若是掌柜的,或者四海钱庄今天来的各位朋友,没有一个人能骑着白马,走到大门口。这马留下,欠下的余债一笔购销,城北的小宅院也归我如何。掌柜敢不敢和我打这个赌。”
四周独孤府的家丁,四海钱庄的护院打手,都顺着独孤小宝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方掌柜。
周管家:“少爷,不可,这些银子可是你最后的活命钱,万万不可,不可啊。”
独孤小宝本来还担心,自己没有演戏的经验,姓方的老狐狸不会上当,现在听到周管家的话,心里大呼爽,面上却装作一副任性使气的样子:“周管家,这是本少爷,和这劳什子什么方掌柜的事,那容你一个下人,在这里嘀咕。”
周管家听到这话,心里一愣,少爷今天怎么了,难道独孤家真的有什么驭马秘法。
没道理呀,不过想来想去,反正今天这白马是留不住了,赌输了,也不过就一千两银子而已。自己这些年,在独孤府多少有些积蓄,拿出个千儿八百两银子,也不是难事。
方掌柜本来还在怀疑,不过在听了独孤小宝置气的话后,再看独孤小宝的神态。心想,此处到大门不过十步路而已,纵使这马再怎么性子暴烈,也不可能十步之内把自己甩落。又看向白马,心里痒痒的,如此神驹,遥想骑上此马,纵横街巷的风采,大丈夫便当如此,且骑上一骑。
“好,我们便赌一局。”
“空口无凭,周管家且立一幅字据。”
不一会儿,周管家便把赌约立好了,双方签字化押后。
独孤小宝假装扭头对着小兰道:“你是一辈子吃烂杏子,还是吃最新鲜的桃子,就看白马的表现了。少爷我保证,今晚亲自下厨给你烧肉吃。”
少爷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本来为了赌局,内心紧张的不得了,强作镇定的小兰,听了这些话,心中一头雾水。场上的其他人,也便都是这样。
只有白马,刚吃完食盒里的东西,正满意的舔着马唇,听到独孤小宝说今晚亲自下厨烧肉吃,眼睛一亮。
十天前,独孤小宝烧的秘制红烧肉的余香,犹在唇齿之间。只恨这天杀的死胖子太懒,烧了一次以后,怎么着也不进厨房了。弄得白马这几天,吃啥都不香。
有肉吃,太好了。
当然,即使没有肉吃,白马也不会让什么掌柜骑到自己身上。做梦,当你马大爷是谁,谁都能骑得。尤其是,白马神兽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什么掌柜不是好人。所谓威武不能屈,饿肚子不能移。一盒肉食就像贿赂我,骑到你马大爷头上,做梦。
于此同时,方掌柜的不知从那里,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只羊腿。空气中立时飘满了烤羊肉的香味,白马见到羊腿,精神大振,主动向方掌柜跑去。
“胖子,不好,这羊腿上下的有药。”独孤小宝脑中的声音,又响起来。
坏了,迟了。
独孤小宝听见脑中声音后,正要提醒白马,看见羊腿已经在白马的嘴里了。
呜,唔,啊,嗄,吖……三下五除二,一只羊腿便被白马吃进了肚子。
独孤小宝的脸色唰的惨白,方掌柜望着独孤小宝的表情,心里暗自得意,这小胖子真是一个倒霉的败家子,哈哈,一千两银子到手。
便在方掌柜犹自得意时,忽觉背后有一样大棒状的东西,向自己袭来,难道有人暗算自己。
世间习武者大致分为十境,这方掌柜不过四十来岁,已经练到了第五境,在世俗间,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独孤府中谁人敢偷袭我,不想活了?
一念之下,方掌柜使出自己的成名绝技鹰爪手,向偷袭自己的大棒抓去。
方掌柜常带人收黑银,所接触的人,三教九流无所不有,经常一言不合,便出手杀人夺命,打斗经验之丰富,感知危险的直觉之精准,都绝非同辈人能及的。
方掌柜在鹰爪手上,沉浸了不下二十年的苦功,一爪之力度,绝非普通钢铁能抵挡的。
料想一爪之后,那偷袭者手中的大棒,定然会被自己直接抓成两段。
要的就是这一招立威的效果,毕竟这个府宅,以后便是四海钱庄的了,让这些下人们,早些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敲山震虎,省得以后麻烦。
咔嚓,确实如方掌柜所料,出现了什么断裂的声音。不过接下来的疼痛感,很快就让让方掌柜的明白了,断裂的不是大棒,而是自己的指骨。
方掌柜一身本事,都是在与人生死相搏中练就的,感知到了痛,立时接力,整个人顺着大棒的方向,向前飞去。
砰,大棒上的力道,比方掌柜料想的要大。方掌柜借势前窜了六七步,还是没有能完全卸掉大棒上的巨力,整个人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不好,偷袭之人的后招又至。以狗啃地之态,趴倒在地上的方掌柜,正要躲闪,岂知来人更快,一脚已经踩在了自己的屁股上。
变生突然,便在这时,独孤小宝终于反应过来了,大喝道:“马爷,蹄下留情,小心踩出了屎。”
白马的乾坤一蹄,正要狠狠的落在方掌柜的屁股上,听见独孤小宝这么一喊,立时卸去了九层力道,只用一只前蹄踩着方掌柜。
方掌柜在白马刚才要使出乾坤一蹄之时,感觉到了一种毁天灭地的巨力,正向自己碾压过来,瞬间生念绝灭。
忽然,场外一声大喊,接着那毁天灭地的巨力消失了,而后,屁股被某物重重的压在了地上,裤裆里男人的玩意,也跟着死死的匍匐在地上,动弹不得。菊花爆裂一样的痛。
到这时,方掌柜已知今天是遇到高手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方掌柜,并非什么草莽‘好汉’,而是一个事事‘利’字当先的商人。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说完这话,方掌柜像买过一份保险似的,才敢回头看踩着自己的人。
“什么?”方掌柜的瞬间几近崩溃,对着他的,是一张马脸。方掌柜一时有些无法接受,在向后看去,踩着自己菊花的,正是一只雪白的马蹄。
众人也都在吃惊的看着自己,有的人,张开的嘴,到现在还没想起来要合上。
方掌柜从四海钱庄一个劈柴烧火的童工做起,风里来,雨里去,混了三十多年,才有今天的地位。演苦情戏磕头求饶,被出卖认贼作父,身负重伤命悬一线……什么样的挫折没有遭遇过,可今天,方掌柜觉得,自己是真的不想活了。我竟然被一个畜生偷袭打翻在地,更要命的事,大庭广众之下,我居然向一个畜生求饶。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人生难逢开口笑,富贵荣华总是空。
方掌柜百感交集,伏地傻笑起来。
白马之所以偷袭方掌柜,是因为闻到了羊腿中迷药的味道。不久之前,白马还在考虑要不要和这什么掌柜交好,以后隔三差五的混顿肉吃。
结果,没想到的事,这什么鸟掌柜敢在给自己吃的东西里下药,不知死活的卑贱人类。这药勾起了白马误食果子后,来到这个世界的痛。
这点药对白马来说,自然毫无作用。但白马不愧是吃货,动蹄子之前,把烤羊腿先吃了个精光。
“这白马果然不简单,散居然对它毫无效果。”独孤小宝听着脑中的声音,大感惊奇。老爹去世后,这几天他悲伤归悲伤,并没有放下恶补各种书。
反因为悲伤需要开解,把更多的精力,寄托在了读书上。
独孤小宝从一本药书中,无意读到了散,自然知道这东西的药力,白马居然对这迷药免疫。奇怪,真奇怪。
熟不知,痛哭的方掌柜比他更奇怪,方掌柜的右手指骨,断了好几根。明明自己的一爪抓在了马腿上,这马怎么会没事,真丝奇了怪了。
便在这时,独孤小宝的声音再次响起:“阿土,你可记得去年有个不知死活的小贼,想要用散,迷倒白马,最后被白马踩出了肠子的事情。快,去拦住白马,不要让它伤害了方掌柜。”
阿土一愣一愣的,记忆中去年没有马贼呀。今个白马打人,热闹还没看够,少爷怎么和我讲这事。再说了,这白马那一次行凶,不是少爷和老爷拦住的,我,我怎么行,还不够他一蹄子踹的。
阿土正在犹豫,独孤一宝一巴掌拍到了阿土的后脑壳上。
方掌柜听到独孤小宝说起散,心中一紧。
接着,白马踩着自己屁股的马蹄,力度猛然加大。
方掌柜忙运足真气,与这股力道抗衡,结果是,踩在自己屁股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体内的真气在这股蛮力面前,节节溃退不堪一击。
</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