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妖剑传说

第二章第九节

    第二章第九节残阳修道

    秦烈带着我上了一辆古朴的马车。就此奔向残阳阁。虽说那马车远比不上我初到金阳阁时乘的华美,但比起那别出心裁的乘“凤”而行,我还是十分满意的。一路上,秦烈始终一言不发。似乎心思很重。我自然也是不好意思问,毕竟自己现在还算是外人,对这朝阳阁中的内幕恩怨也是一无所知,而且我对这些个东西也没什么兴趣,唯一让我觉得能打起精神的,也只有“灵犽”这个听着有点古怪的名字了。

    转过一个山头,远处看见一座平淡无奇的山峰,没有云带,没有金光,没有怪石,没有奇松,似乎就是一座再平凡不过的山峰而已。但一到此地界,秦烈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神情也没那么紧张了。他冲我笑了笑:“李顺,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残阳阁的弟子了,以后要苦心修行,不负师门啊。”“弟子明白。”“嗯,”秦烈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身侧的那柄古剑,“顺子,这剑你是怎么得到的?”“这,弟子不敢撒谎,此剑弟子确实不知从何而来。”“这剑分明与你血脉相通,你却说不知道从何而来?”秦烈明显一惊,似乎觉得我隐瞒与他,语气也是直了许多。“回师父,大概是六年前,弟子在丘阳城外一个叫杏阳村的地方,曾经遭遇了两位高人,似乎一个叫紫麟一个叫紫龙……”“什么,鬼门双影!六年前?”“是,当时弟子已经被其擒住,本以为毫无生还可能,可谁知弟子竟然侥幸逃得一生,大概是有高人相助。当弟子再醒来时,已经是六年以后了,那时弟子身处翠屏山中在哪里遇到了欧阳大哥一行人。”提到欧阳大哥时,我也觉得有些别扭。看情况欧阳大哥和秦烈是平辈,而且地位还高出秦烈一筹。既然已是拜秦烈为师,这称呼似乎也得改了,要不岂不是乱了辈分!但秦烈明显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不妨事,”他笑了笑,“我与天光是旧交,岁数还小他三载,你要是愿意,叫我秦二哥好了。”“秦,师父,这合适么?这要是让别的残阳阁弟子听到可……”

    “别的残阳阁弟子?哈哈哈哈!”秦烈突然大笑起来,“顺子,你是残阳阁收的第一个外人,知道么?”“啊?”“残阳阁功法奇绝,天下神功无出其右。但因其修行时消耗极大,施用道法也尽是双刃剑,一般人没毅力完全承担下来,所以认师典上,几乎没人愿意拜入残阳阁。”这,那我岂不是被这白面书生给坑了?“因而,残阳阁历代弟子只有秦氏一脉宗门。要说同为弟子的,也就是小羽,小绫了。”我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好不容易出了鬼门关,一头又撞进了阎王殿……“怎么,你不会因此便对师门有所猜疑吧?”秦烈看着我一脸的苦笑,正声道。

    其实这全是性格使然。无论这残阳阁有多么不堪,既然今日已经拜入此地,无论何时,必然忠于师门,生是残阳人,死是残阳鬼,这是一点不含糊的。我正起身子严肃的说:“师父在上,弟子若有一日背叛师门,甘愿天威降至,下九幽地狱,万世不得翻身。”“嗯。”秦烈笑着点了点头。此后,秦烈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残阳阁宗门成员。说是简单讲讲,听着像是官样文章,但事实是,这么简单的几个人确实讲不复杂。听秦烈说,阁中事务都是由他和他妻子李氏操办,阁中没有外人,没有仆役,见面的几乎都是亲戚。按他的辈分说,有他的父亲秦忠阳,儿子秦贺,表弟秦明和夫人吴氏,小表弟秦白羽,小表妹秦白绫。

    言不及细,马车便是到站。下车来,只见一座古朴的道院,院匾上写着“残阳道场”四个大字。青砖黑瓦,相比于金阳阁的豪放大气,明显是寒酸了些。进到道院之中,也不见青松翠柏,园林景致,反而像是进了一座几世同堂的农家大院。除了院子正中留有一大片操练道法用的空地看着还有几分道院的意思,剩下的又是石磨。又是谷堆,又是系着辘轳的竖井,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名府仙山所处的地方。虽说已经是有所准备,但是这般简朴的道院还是令我吃了一惊。

    秦二哥示意我跟着他,刚走了没两步,一个衣着粗布对襟短衫的中年男子,扛着锄头正从偏厢的屋里走出来,见了我们笑着打招呼:“二哥回来了,哦?这位是?”听他口气我先是猜到,此人大概就是秦烈的表弟秦明了。“这小子可是我好不容易讨回来的宝贝啊。”秦烈扶着我的肩膀笑道,“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观云台上,和郝景天扳手腕,竟然把那野熊累的半死,差点就要动用功法了。”“好家伙,这么厉害,小子,什么名字,那里人氏啊?”我恭敬的一行礼:“弟子李顺,丘阳城杏阳村人。”“哎呦,这般修养言谈真不像是乡下孩子啊,小羽,来朋友了。”那人一乐,扭头对着屋里喊道。不一会,从屋里跳出一个壮实的少年,十六岁的样子,一身橘黄色窄袖束身衣,腰佩一柄一尺长短的文柄匕首,左肩斜挎着一张通体亮白无暇的长弓,右肩斜挎着一袋轻钩白羽箭笑道:“三哥,谁啊?”

    “那边。”秦明向着我一指,那少年便是向我看来。我冲他微微一笑,他也是一笑,转而笑着对着秦二哥说:“二哥,总算是把人骗来了?你到底私下使了多少坏,把人家弄来的?”一说到这个,我便是想到了腕上的那两个字。这其中一定有着巨大的秘密。秦二哥似乎也是回忆起今天的一幕幕,脸色凝重了不少:“小孩子以后少问这些个,管好你自己就好了。”少年很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随即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走,咱们出去玩,别整天跟这苦瓜脸一起。”秦烈见状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秦明向着我们叫道:“别到山里去,晚饭前回来。”

    跑了一段,转过两个弯,直到看不见道院为止,秦白羽才停下脚步。少年冲我憨厚的笑了笑:“我叫秦白羽,大家都叫我小羽。”我直起身,喘了口气:“我叫李顺,请多指教。”

    “嗯…你今年多大了?”我心里一笑,果然是个孩子,见了新朋友先排个兄长。“今年大概二十了吧。”“啊,我今年十六,那以后就叫你哥了。”“呵呵,以后还请小羽多多指教啊。”少年笑了:“没问题啊,顺子哥。”

    转而,少年双手一撮,一道血红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我下意识的挡住双眼。待我移开手臂时,只见一盏血红色的法灯,正在小羽的头顶晃悠。“看,这就是我的灯。末日夕阳。怎么样,不错吧。”

    只见那血灯通体血红,八棱宫顶,灯下是暗黑色的灯绦,其上八面各有纹路,像符文,更像是一幅幅古朴的图画。红与黑交相呼应,给人一种阴森甚至邪异的感觉。灯芯是一簇赤红色的火焰,映得八方的黑色异纹格外诡异。反正,怎么说,都不像朝阳阁这种名门正派里出来的东西。

    “看着哈,”少年一招手,那血灯立马稳住身形,缓缓的升了上去,眉上两尺处停了下来,“残阳令。绝日凋零!”只见那血灯上的黑色符文竟然从灯壁上飘了出来,环绕在灯外,一阵阵黑气弥散开来。突然,黑气大盛,将整个法灯都包裹在内,只剩下赤红色的灯芯,细看来竟然真像是一副壮丽的落日残阳图。下一刻,我面前一丈远处,悄无声息的升起一片两丈见方阴沉的黑色法阵,法阵之中,花草竟然以可见的飞速的凋亡,枯萎,最后变成令人胆寒的枯黑色。

    “这,这……”“怎么样,厉害吧,这可是我的最得意的招式了。”“小羽啊,二哥教你的不会只是这些个东西吧。”“才不是那苦瓜脸教的呢!残阳弟子都是对着《残阳卷》自己学来的。怎么了,顺子哥?你似乎不大高兴啊?”“不,没。只是,你方才的招数邪异之气甚重,我担心……”“担心我拿捏不好,走火入魔吗?放心了,《残阳卷》里记述了残阳阁的开门老祖落日真人的残阳心经,只要修行的道,不仅可以稳固心脉,更可以宁神定魂,绝对不会走火入魔的。再者说了,”少年收起法灯,“说什么走火入魔,不过是亲入地道罢了……”“什么地道,邪道,魔道!”“你懂什么,门外汉!你们这群伪君子……”小羽气的小脸通红,但转而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你,我,我回去吃饭了。”言罢转身跑了回去。

    晚饭时,一整个残阳阁的人都在一起吃饭。小羽没来,我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似乎这里面有好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啊。秦二嫂李氏,是个十分和善的阿姨,我初到此地,对我也是嘘寒问暖。三嫂吴氏也是顶和蔼的人,但一头齐耳短发,紧身衣,束腰裤,却是给人一种女汉子的印象。听二哥说,老爷子向来都是家里人给开小灶,想什么时候吃,家里人就给做,所以一般是不上桌吃的。

    谈笑间,一个一身月白色的飘纱长衣的少女走进了正堂,目似星灵,面若敷脂,眉如残月,头插翠珠素簪,再无其他首饰,亭亭玉立。“二哥,听说来客人了”说话间脸上浮现出一丝细若游丝的微笑,嘴角还挂着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哦,小绫啊,来……”“是,我叫李顺,新入师门,请多指教!”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机关枪似得自报家门,下一刻才发现自己尴尬的正在众人惊愕的眼神里融化,脸一下涨成了了苹果,尴尬的再度坐下。少女也是一惊,随即咯咯咯咯的笑起来。笑不放声,素纱掩面,实在是……“顺子刚来,见人难免紧张。”二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少女偷偷瞄了我一眼,文静的说:“顺子哥,小女秦白绫。”我一时竟然不知道接什么好。正在此时,二嫂端了一碗白米饭,一碗清汤过来:“小凌,练了一天了,快吃吧。”“嗯。”少女接过餐盘,拿起碗筷,吃了起来。虽然不比二嫂那么淑女端庄,但比三嫂那种女汉子吃饭,明显要文艺的多。大口吞咽虽说不雅更是让人觉得清纯率真。

    “怎么了,顺子吃饱了?”三哥秦明看着我走神的样子,问道。呵呵,没吃饱,看饱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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