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复述时,更多了几分客观。孙怡无法宣之于口的怨气化在一声叹息里,她摆摆手:“算了,人能回来就好。”
裴煦听出她话里的问题,笑问:“董甜怎么突然约你去见面了?”
俞箴看向裴煦,坦然说:“她以前有一条很好看的手链,我想问她怎么联系那个设计师,这才约我见面的。”
裴煦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裴和在窗户边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俞箴走到他身旁,烟雾缭绕。
“抱歉。”俞箴说。
裴和将烟捻灭,他吐出嘴里的烟雾,低头看着脚上的棉质拖鞋,突然说道:“董甜去哪儿都非要穿高跟鞋,今天万一也穿了,不小心扭了脚怎么办?她这么怕痛。”
这就是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董甜费心在裴和面前营造的个人形象?像大多数的普通女人一样,娇气又爱漂亮。
俞箴扯了扯唇,她说:“你放心吧,她今天穿了运动鞋。”
说完,她脑海中古怪一闪而过。董甜约她在这么有格调的花园主题咖啡馆见面,按照裴和所说,她又这么爱穿高跟鞋,她没有道理要穿运动鞋。而且配上董甜今天与她相似的穿搭,怎么看怎么奇怪。
裴和捋一把脸,手掌盖在脸上,长叹:“挺好的,运动鞋至少走路方便。”
俞箴一顿,确实,运动鞋走路方便。
她突然想起什么,又问:“董甜平时出门,你们不让人跟着?”
裴和抬头看她,眼神一变,苦笑:“她不喜欢让人跟着,出门也是自己开车,开她自己赚钱买的那辆车。你说得对,我怎么就这么听她的话,不让人跟着她呢!”
俞箴心里古怪之感又重了三分,按照董甜所说,分明是平时裴家有人跟着她,相当于变相监视她,所以她才没开车出来,希望俞箴能顺便送她回来。可是在裴和嘴里,又成了另一回事,董甜在裴家不要太自由。
两人话里有出入。裴和是傻白甜证据确凿,可董甜……至今摆在她抽屉里那一堆关于董甜的资料,看了直让人背后生寒。
俞箴不动声色,她和裴行简重回天下居已经是后半夜,裴行简停下车,按了按眉心,他转头看向绷着脸一路的俞箴,摸摸她的脸:“别担心,董甜不会有事的。”
俞箴抬头,对上裴行简担心的眼神,好半晌,她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裴行简。
裴行简眉间一皱:“你在怀疑这场绑架案,与董甜有关?”
俞箴抓了把头发,头顶瞬间变得乱糟糟:“我也只是揣测,不能确定。”
“董甜今天和我穿得很像,所以那群绑匪才会在抓人的时候犹豫,不确定哪个是我。可一切的前提是,我和董甜在一辆车里,才会让对方不能确定。”
“董甜明明人身自由,却故意告诉我她因为被裴家变相监视,所以才没开车来。而且地点是她选的,在郊外那么偏僻的一家咖啡馆,她没开车来,那儿又根本打不到车,她的这一切理由,现在想想,听起来……难道不像是为了上我的车?”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俞箴想不明白。
裴行简问她:“董甜找你,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相信,真的是为了一条手链,他从来就没听俞箴提起过。
说到这个,俞箴犹豫几秒,将董甜告诉她的原原本本转述给了裴行简。听到裴煦做的一切,甚至于她曾经催眠过原仪,裴行简眼中杀意一闪而过,阴鸷顿生,久久难消。如何他也没想到,裴煦她怎么能……怎么敢……
裴行简痛苦地闭上眼,不敢再深想,原仪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他再睁开时,眼里布满猩红。
眼前更重要的,是俞箴的事。裴行简回忆俞箴刚刚说的话,迅速捕捉到关键字:“你说,董甜想问你要五千万?”
“是,怎么了?”
裴行简凛目:“五千万人民币加上两千万美元,这个数字……恰巧是裴和在赌场欠下的赌债。”
俞箴眉头紧皱,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难道还是巧合吗?
但没有切实证据,一切只能推测:“董甜想要钱帮裴和还债?”
“为什么裴和不直接问孙怡要?”她又问。
“因为他不敢。孙怡向来强势,裴和违背她的意思想娶董甜已经是触及她的底线,再让孙怡知道,他没听话还再和曲振来往,还惹下这一堆烂摊子,求到她面前,裴和……就彻底在孙怡面前抬不起头了。而且,孙怡很厌恶别人骗她。”
裴行简冷笑:“如果这一切都是董甜在背后算计,那不得不说,她真是好手段。”
假装代替俞箴被绑,不仅能在道德上陷裴行简和俞箴于不义,以后可以大作新闻;还能不让二房花一分钱,由裴行简替裴和的赌债买单。
俞箴不愿意再想,她累了,歪头靠在裴行简的肩上,闭起眼:“我有认识的人在n城混黑,或许能帮上忙。”
一切,就等明天交赎金以后验证。
孙怡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