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别人了?”
“只有你。”苏云九真诚道,“……才会让我这般敷衍。”
“……”
目送着苏云九脚底抹油地溜了,沈孤水才往回走。身边不知何时跟了个不起眼的人,“殿……公子,咱们是回去还是?”
“我怎么放心回去。”沈孤水淡淡应着,“再说重霄知道该怎么做,那边暂且不用管。这几日我先四处走访,看看沈落荻究竟在澜城做些什么。你们暗中守着那座‘豫亲王府’,别让太子妃出什么事。”
随从得了令,先行一步安排去了。
苏云九回到府中,那些人好不容易忙完一轮,又因池向晚的病而焦头烂额,没人注意到她回来得迟了。
她偷偷摸回院中,听见有人说池向晚是因为刚从北溟过来,成了亲还没歇几日又来了澜城,劳累过度时碰上水温过热,一下没顶住才会如此。
不知池向晚真是个爱撒娇的还是想借机惹沈落荻心疼,还叫人去请他来瞧了。到底算熟人,苏云九怕碰面次数多了被他认出来,也怕谁记起她是给池向晚添水的那个,纠缠起来没完没了,便接了份煎药的差事去了厨房。
路上遇到沈落荻的两个手下,正小声说着什么。苏云九留意听了,只听到一句“王爷这一走,沈孤水定会给许大人施压,恐怕许大人没几日就要过来商议对策了”。
即便苏云九低头贴着墙走,也拦不住另一个人说“嘴巴严实点,皇后的人”,之后便再没听见什么。
但哪怕只说了这些,也算是准的。苏云九给池向晚端茶倒水三日后,就得到了许泓风要过来找沈落荻的消息。
她本来也不是做这些杂事的料,还嫌许泓风来得晚了,害她无聊至今。于是为了“感谢”许泓风终于要让她做正事,府里筹备接风宴时她还去帮了不少忙。
但许泓风显然没有心情吃这顿饭,一来就急急忙忙拉着沈落荻去了别处。
苏云九以送茶水为由跟着寻了过去,就听见许泓风在屋里说:“沈孤水去了湚城养病,见不了人却还不肯消停,不知让谁摸到了与我有联系的旧族势力,给他们威逼利诱,已有不少人有所动摇。再任他这样下去,恐怕就难办了。”
“那些人也只是为了钱财而闹,谁的目的又能像你这般纯粹呢。”沈落荻语气平平,似早有预料。
“既这样,我们怎能眼睁睁看着沈孤水玩这些分裂的把戏?我就想着是不是也拿出点东西将他们留住,并趁早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沈落荻正要说话,抬眼就瞧见了门边的影子,“什么人?”
苏云九端着盘子进去,恭恭敬敬屈膝行礼,捏着嗓子道:“大管家叫我来给二位送些茶水点心。”
苏云九从来骗人不眨眼——除了总在沈孤水面前露馅或不打自招。此时沈落荻直直盯着她,她也能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手都不带颤一下。
“放着吧。”沈落荻终于发话。
苏云九一步步走近他,才像因他的地位而惶恐那般有些发抖。茶盘放在他手边的桌上时,杯盖轻轻一声脆响,几滴茶水洒了出来。
苏云九掏出帕子仔细擦着,“请王爷恕罪。”
沈落荻摆摆手,没心思计较这些。旁边的许泓风又忍不住问:“那我们到底……”
“许大人出手阔绰,一棵红玉珊瑚树就抵得过七座城池,怎还要让我拿出点什么?”
许泓风的脸色沉了下来,“谁的家底不会有个掏空的时候?照您这么说,人是我出,钱也是我出,您就舒舒服服躺在澜城等结果了?”
沈落荻似笑非笑,“我不过随口说说,许大人不必当真。我这个身份,又是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根本招不到什么人。所以我早就想过,钱财我出,兵力靠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还要等多久?”许泓风急了,“如今已有人有了要脱离我们的意思,再拖久了只会让沈孤水得逞。”
沈落荻迟迟不说话。感受到他的目光,苏云九便知趣地退下。但她当着沈落荻的面走出院门后,又从侧门绕了回来,静静立在屋外的柱子后头。
沈落荻又等了许久,才终于开口:“许大人急成这样,看着不像是有把握的。”
“事不宜迟,只能放手一搏。就怕什么也不做,反倒越来越没把握。”
看沈落荻仍未下决心,许泓风便故意激他,“王爷可是根本拿不出什么,才这般推辞,想空手套白狼?”
“非得让我去麒麟阁拿出账本来给你瞧瞧,你才肯罢休?”沈落荻道,“万事谨慎为好,大人怎么参不透。”
“这种时候,两边都是步步紧逼,已没有谨慎的余地。”许泓风仍坚持着,“趁沈孤水还在湚城,离皓月城也有些距离,我把他挟持了,无论是杀了还是逼他放权,于我们都有好处。王爷不如就信我一回。”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地僵持半晌,沈落荻终于松口,“那好,我替你安排。”
他唤来一个随从,吩咐道:“带许大人去打点东西,不必吝啬,缺什么给什么。”
随从才刚应下,许泓风就等不及了,匆匆出门。苏云九往里避了避,听见这随从迟疑着问沈落荻:“就这么轻易定下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