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到的东西,“莫非,他是怕我们家太猖狂,想留一手?”
苏月辉点点头,“你在西渊要忙的事情多,不像从前待在我身边那般消息灵通。如今外面可谓是动荡不安,东源和北溟随时有可能打起来。一旦开战,少不了会牵涉到南沧和西渊。苏煜就以招兵买马为由凑钱,一轮下来说凑不够,便要再查朝中官员的账。”
苏云九一点就透,“但其实重心是放在我们身上,其他人不过是幌子。查账的结果,无非是说我们家私吞钱财——可为何这么急,还这般不留余地?爹铁定不会忤逆他,难不成是大哥惹了谁?”
“这件事,苏煜该是盘算了许久。当初叫你嫁过来,苏煜还不算对西渊有太多想法,主要是想看爹肯不肯为了自己那片忠心而割舍你……你也别怪爹,我头一次来西渊前才问的他,磨了半日他才肯说,若当时抵死不从,我们家便会落得个满门抄斩……”
苏云九身形晃了晃,伸手扶住旁边的栏杆。
苏月辉以合起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近来朝中也有人在传大哥不忠。这账一查,竟没人再敢帮我们家说话。加上玉玺一事你迟迟未动,同沈孤水的情深意重反倒传成佳话,苏煜怕你在西渊混得开,到最后压不住你,才又想赶紧逼你做个抉择。”
“若我不回去,则我们家的好日子也回不去。”苏云九轻声说,“若我回去,则要带着西渊的传国玉玺一起。”
苏星河突然把脚边的一块石头踢向河面,“他也不想想,爹个老榆木只是爱收集东西罢了,怎会背叛他。这么多年了,除了府里的日常开销,我们兄弟俩偶尔出去赌一把,钱还花在什么地方了?当初说信得过我们的是他,如今反咬一口的也是他。我们家净为他干些出生入死的事,这些钱能换命吗?”
“你哪怕站在他面前跟他说这些话,他也不多加理会。”苏月辉道。
“就没别的办法?”苏云九不死心,“不都说你是老狐狸吗,你再想想?”
苏月辉叹口气,“爹那老糊涂不长心,单是账记不清就足以给自己扣个锅。我再怎么能辩,比起白纸黑字,到底不能叫人信服。”
苏云九沉默片刻,“我要是以死谢罪呢?”
第62章
“绝无可能。”沈孤水斩钉截铁道,“她这招顶多能用来吓唬我,苏煜不会吃这一套。”
“两位公子也这么说。有他们在,太子妃该是做不出什么来,您暂且放心。”展离说。
他刚听完那兄妹三人的话,便快马加鞭赶回了皓月城。若非笃信苏月辉和苏星河不会让自家妹子做糊涂事,他说不定还会把苏云九打晕了带回来。
“他们还在澜城?”沈孤水问。
“这一时也去不了哪里。我走之前特意同弟兄们说了要好好看着他们,出了事定少不了您问责。”
沈孤水刚要再开口,便有人跌跌撞撞冲进屋内,“太子殿下,陛下让您立即去太乾宫一趟,他有话要问您。”
沈孤水转头交代展离:“你去丞相府知会重霄一声,让他来东宫等我。”
“您在这边已经有动作了?”跟了沈孤水这么多年,展离还算敏锐。
“回来那日就有了。”明知沈夕秋定是在太乾宫内大发雷霆,沈孤水依然不紧不慢,低头理平了衣衫,“还有更重要的事在后头,我不想陪沈落荻耗着。”
虽嘴上说不想拖,但沈孤水这一趟可算是摆足了架子,想慢慢来却又不肯走着去,特意同抬轿的说了不必急。宫里的人对于谁得势谁失势是知道得极快的,沈孤水如此怠慢,也没人敢说。
刚晃进太乾宫的门,沈夕秋身边的逾庆就迎了上来,“殿下怎来得这样迟,陛下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别人是磨的时间越长越能静下来,可他是越来越气啊……”
沈孤水笑笑,抬手制止了逾庆的念叨,独自踏入正殿后把门关严实了。
一声“万安”还未说出口,几本折子先劈头盖脸砸了下来,“出了这种事,你还这般悠闲,上什么腌臜地方去了?”
沈孤水弯腰捡起那些东西,趁机瞧了一眼,见上边写着“赋税”“私吞”等字眼,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却道:“什么腌臜地方,父皇不必拿子谦爱做的事来疑我。”
沈夕秋把沈孤水递过来的折子挡了回去,“你翻开看看。”
沈孤水仍恭敬端着它们,“您就在我面前,我可不敢。”
“我病的这段时日,朝中之事都交由你处理,近来你又在外面走动,几番折腾下来整个西渊都快变成你说了算了,你还有不敢的?”
沈孤水将折子放回桌上,“若真如父皇所说,那此时沈落荻的脑袋已挂在皓月城城门上了——自然,您要愿意,我现在去做也不迟。”
“你……”沈夕秋一时哽住,指着沈孤水的那根手指微微发颤,却想不起自己要说的话。
沈孤水不动声色。那副谦和温润、不愿争抢的模样,竟是一如往常。
沈夕秋似忽然明白了什么,也稍微缓和下来,“你大可以将账本先交给我,何必让这件事在皓月城中传开,弄成这上上下下不得安宁的局面……”
“怎么做才会让他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