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蒸汽追缉令

第五章 幻象对幻象

    当然是继续前进!即使后退能够走出这个沙漠迷宫,也毫无意义。

    敌人会在这里阻止我们的行动,必然是因为劳斯菲尔有某种不想让我们参与的事件正在发生。在这里多浪费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但是现在很显然已经陷入了一个困境,该如何找出它的破绽?

    艾罗斯特拉特一手拉着努克向前疾行,一边迅速思考破局的方法。

    如果说刚才十分危险,那现在就是十二万分的危险。敌人已经知道我们有所警觉,必然会尽快下手。攻击将从何方而来?眼睛已不可靠,艾罗聚精会神地聆听周围所有动静。

    砰!

    竟然是枪!枪声从身后来!

    艾罗硬生生刹住脚步,急转一百八十度,同时一把推开努克。努克大叫一声,右臂中弹,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幸亏反应及时。

    敌人选择用枪,是否在掩饰了他不擅于近战的弱点?

    若是连发的蒸汽手枪不会发出如此巨响。趁着对方换子弹的功夫,赶快转移位置,艾罗这样想着,弯下腰准备扶起努克,没有意识到他正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对方不止有一把枪。

    砰!

    艾罗的右肩绽开一朵血花。

    拜火yao手枪所赐,没有正中要害。由于火yao爆发时会产生巨大的冲力,如果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枪手,一般很难做到指哪打哪的精确射击。显然敌人没有经过训练。

    艾罗咬牙忍痛扶起了努克,令他欣慰的是,努克也表现出意外的坚强。可怜的男孩眼里噙着泪花,却仍然一声不吭地强忍着痛楚。

    己方两人受伤,受困于不明能力的迷宫之中。敌人在暗处,已方在明处。形势呈压倒性不利。唯一有利的因素,就是敌人对自己的能力一无所知。要扭转败局,只有从对方的能力入手。艾罗斯特拉特扶着努克,全神戒备。敌人发射了两发子弹后再无动作,很可能是在寻找最佳的攻击角度,一击必杀。

    四周静悄悄地,就连吹了整个晚上的风也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只剩两人模糊的影子紧紧地贴在前方的地面上。

    影子?艾罗心中一动。

    月色昏暗,月光下的影子也只剩一个大概的轮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往劳斯菲尔的路应该是一直向东,刚才受袭回头,现在应该是面对西方,为什么月光会从身后射来?艾罗想到这点,顿时恍然大悟。

    是幻象!敌人的能力也是幻象,把某处的景物投影到另外的地方,制造出假象,这正是海市蜃楼的原理。识破了对方的伎俩,艾罗心中已经有了脱困的方法,但是根据现在的情况,劳斯菲尔肯定还有其他的敌人,必须把当前的对手就地解决。

    努克,我们并肩作战。

    砰!

    一发子弹从背后射穿了艾罗的头骨。艾罗纹丝不动。微缩蜃景早已制造出诱饵,等待猎物上钩。

    第三发子弹射出,暗杀者已迅速转移地点,准备下一次袭击,然而他已失去了目标。艾罗和努克此刻已经隐身在微缩蜃景之中。

    形势完全扭转。

    海市蜃楼的幻象如冰山般融化,又好像一幅正在被擦除的画面,一块一块不断被抹去,原本被遮住的画布逐渐恢复原貌,尽管那真实景物是微缩蜃景对一小时前情况的完美重现。暗杀者之前的影象也被真实地显现了出来——微缩蜃景只能重现真实的存在。

    随着微缩蜃景定位的时间不断向后跳进,暗杀者的影象也沿着他曾走过的路线行进,像快进的录影带一样丝毫不差地重复着过去的动作,最终这影象将和他的实体会合到同一点,那也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刻。

    隐藏在蜃景中的努克目睹了暗杀者从镇定自若地发起攻击到仓皇逃窜的全过程,直到最后被突然现身的艾罗斯特拉特一拳击倒。

    幻象对幻象的战斗,幻象赢了。

    努克用力按着伤口,走到艾罗身边。

    “他见大势已去,咬破了牙齿里的毒药,自杀了。”检查完尸体的艾罗站起身来,遗憾地摇摇头,变魔术般地取出随身携带的绷带,帮努克和自己简单地包扎,“现在情况紧急,只能等回去后再把子弹取出来了。”

    努克忍痛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哀伤和对未来的恐惧。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夜之间,自己的命运竟会出现这么大的转折。

    先是全镇的人鬼魅一样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接着又遇到了这个奇怪的男人,幸好他愿意帮助自己。可是,可是那奇幻的景象是怎么回事?是魔法吗?我又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我的命?努克委屈的想。他不知道,命运真正的改变,才刚刚开始。

    包扎完毕,艾罗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象是某种珍贵而又脆弱的宝物,一个不小心,就会弄碎了似的。努克第一次看见艾罗斯特拉特做出这么慎重的表情,猜不透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盒子被打开了,里面衬着柔软的白色布料。一个浑身乌黑的小玩意静躺在白布上,虽然形状并不规则,但可以看出他表面十分光滑,就象一块漂亮的小石头。在昏暗的月色下,反射着微弱的光芒,似乎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魔力。努克的眼神一下子被它吸引过去,不知哪里来的冲动,一股热血忽地涌上脑门,他竟神差鬼使地伸手去抢那东西。艾罗却冷眼旁观无动于衷,任凭努克把它抓在手里,细细把玩着。

    奇怪的事发生了。

    那黑乎乎的东西到了努克手里,忽然“活”了起来。表面泛起的微弱光芒,现在好像有形有质般地,缓缓流动着。那光芒渐渐变亮,流动得也越来越快,最终一道亮得刺眼的光芒闪落,象是燃烧到最后一刻的蜡烛一样,无声地熄灭。

    表面原本的黑色已经褪尽,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种美丽的颜色交相辉映,缤纷绽放。仿佛破茧而出的蝴蝶,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

    努克如梦初醒,看看手里的彩色石头,又看看对面的艾罗,一脸茫然。

    “也许你只听说过,没见过。”艾罗顿了顿,“努克,这就是町石(ttstone)。”

    “町石从被发现到现在,已有几十年的历史。最初被发现的町石,就像你手里那块一样,有着令人心醉的美丽色彩,所以人们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开始人们只是把它当成大自然的杰作,加工成各种装饰品。直到有一天,我们矿冶协会的工程师,一位名叫乔布斯沃兹尼亚克(jobswozniak)的人发现了隐藏在町石里的巨大能量。之后他一生都致力于对町石的研究,终于在十年之后发明了使用町石驱动的第二代蒸汽机。他本人也带着研究成果退出了矿冶协会,另起炉灶成立了魔力蒸汽公司。

    “然而町石并不是普通的矿产,不像煤铁矿那样容易采集。所以魔力蒸汽的产品大都造价昂贵,但是其性能极为出色。体积远远小于同等级的传统蒸汽机,而且不需频繁装填燃料,一块町石就可以提供十几年连续运转的能量,所以魔力蒸汽的产品已经从矿冶协会夺走近一半的市场——这不是什么秘密,如果你生在大城市,肯定会知道这些。

    “但是町石的真正秘密不止于此。在町石矿中,有着通体乌黑、异于常类的特别町石存在。没人能抗拒它那神秘的魔力。任何第一眼见到它的人都会被它的光芒所吸引,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它据为己有。这种感觉,你刚才已经体会到了。”

    努克听得目瞪口呆,惊慌地问:“那,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一旦接触过这种町石,身体就会发生变化,得到一种超乎常人的特殊能力。而町石也会随之蜕变为普通的样子。”【注1】

    “那,我现在已经……”

    “不错,你已经获得了某种能力。能力一般会和使用者的性格有关。你试着集中精力感觉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努克聚精会神了好一会,却毫无反应,倒是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

    “没关系,这种事急不得,适当的时候它会出来的。根据现在的情况推测,劳斯菲尔正有大事发生,我们必须尽快赶到。”

    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东方天空已现出鱼肚白,预计两个小时之后太阳就会升起。两人迅速确认了所处的位置,朝劳斯菲尔的方向跑去。

    努克并不知道,某种奇妙的变化正在他身体内进行。他的右臂依然疼痛,但伤口却早已不再流血了。

    【注1】:事实上,黑色町石是一种放射性物质。它需要一个触发条件,这条件就是“接触”。黑色町石放出射线来吸引“触发者”,接触完成之后,黑色町石立刻放出大量能量,变为另一种物质,即彩色町石。也就是说,黑色町石和彩色町石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物质,并不是蕴含了什么魔力哦,当然书中的人物不会知道这些。而黑色町石短期内放出的大量能量,则被“触发者”吸收,引起了身体的“突变”,也就获得了超能力。

    至于彩色町石驱动蒸汽机的方法,作者也不得而知,去问乔布斯沃兹尼亚克先生吧,这个人名是不是很眼熟啊。其实这不过是一个设定而已,也是这个虚拟世界赖以存在的基础,若真要刨根问底,那这世界就要垮了。干脆大家把它当成一种核动力就ok,不必深究了。

    ※※※本章能力介绍※※※

    能力名:海市蜃楼(iracity)

    使用人:不明(已死亡)

    效果:改变空气折射率,把某地景物的影象投射到另外的地方,制造出海市蜃楼。

    范围:不明。

    发动时间: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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