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太虚门下弟子时常讨论一件事情
你说什么大事需要引起门下弟子这般重视?
那还用问吗?这自然就是自结丹以来从未收过一徒的缥缈峰那位璇玑真君竟然收徒了!
此消息一出的当天,莫说普通弟子,据说就连正在饮茶的司徒掌门在接到璇玑真君所寄的宗门蝶时,当场便愣住了那上好的青浦茶更是直接洒落到地上
毕竟,在这动则便是百年的修真界,收徒传道几乎是每位修士都会做的就说云莱峰那位淮止真君,虽说寡言冷漠,然而他关门弟子也有五六人,更不用说最近还在宗门弟子大选上挑出一位水灵根的女弟子可璇玑真君却当真是一朵奇葩,自金丹结成以来,百余年间,她非但没收任何关门弟子,就连那等记名弟子也无为此,身为掌门的司徒育那真可谓是操碎了心三不五时的便是在那念叨此事这也造就了当他看到璇玑真君,也就是天忆所上交那代表新入门弟子的蝶,他那已经不是单纯的,而是惊了
“天忆啊”少有的,司徒育直唤座下人的真名,他惊疑不定的来回打量手中蝶和座下人,问道:“你这蝶,可,是你门下弟子?”
别说,司徒育还真担心眼前的蝶是天忆代他人所上交的reads;
天忆见他问的惊疑,遂肯定的回答“掌门师叔,陆楪祈的确是我新收弟子”
“是你缥缈峰关门弟子?”
“是的,掌门师叔”
一听到这般肯定的说法,司徒育当下喜不自胜,合掌道:“好啊!这实在是件喜事那弟子在哪?让我也好生瞧瞧”
能让百余年不收徒的人破例,想必这陆楪祈定又是一个惊世绝艳之才
听闻司徒育想见陆楪祈,天忆心下一惊,但她仍旧神色平静的答复,“回掌门师叔徒先前受了重伤,现今仍然在养伤待她伤势好转,弟子定当待她觐见”
“什么?受伤!是何人所伤!竟敢伤我太虚门弟子!”司徒育怒目圆瞪,震怒的一掌拍在身下椅子愤然的语气中俨然有要将凶手揪出来,狠狠修理一顿的意思
司徒育这般愤怒自然是有原因的,先不说这是太虚门下弟子光是这个陆楪祈是璇玑好不容易才手下的关门弟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下一个弟子又该等到何年
这些缘由,天忆自然不了解她也只道司徒育是气愤有人伤太虚门下弟子,“徒受伤只因遇见妖兽,一时不察才令她重伤于斯按理说,她的伤势我亦有责任”
听到原来是妖兽所伤,司徒育的愤怒稍微敛下,天忆能这么说,自然已是将那妖兽除去他松了口气,手捻长须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待会我再叫方硕师弟捎上几分归元,固培丹去你峰头这难得的弟子,总该是要好好培养别综学你那师尊就跟放羊似得”说到最后,涵养素来极好的人忍不住的冷哼一声
言语中所指被放羊的人听了自唯有尴尬的点头,司徒育不满祈一辰的教导方式几乎从一开始就特别明显
“弟子了解”
接下来司徒育又随意问了关于这神秘弟子的事情,天忆也一一答临到末处他又忽然想到一事,“是了,璇玑先前,广海曾跟我提到一事他说你有意下凡尘走一遭可有此事?”
想来定是师尊为了她修为的事为此先做告备,她原想过段时间在说,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早就提出这件事
天忆点点头,“璇玑确实有此打算前不久,我冲击元婴大圆满失败,想来是我心境方面还未跟得上修为所以我想多去历练得以巩固自身修为”
“嗯……”司徒育微微沉吟实际上天忆刚一进门,他便已经察觉到对方修为倒退至元婴初期修道一途,并非单纯的讲究悟性资质,虽然变异的冰灵根带来的好处便是修行速度奇快,但若是心境没跟上,那也只会落下一个根基不稳,又或者走火入魔的事现下,天忆这冲击元婴大圆满失败有多半便是因为这样
“那好吧”司徒育深深吸口气,“就像你师尊所讲,红尘历练也的确是个磨练的好办法先前你修行过快,我与你师傅都担心此事现下也的确是个好时机去巩固你的修为至于你那执剑长老的职位,在你下山期间,我就先让淮止先暂代想必对此他也不会有所意见”
听到莫远航要暂代自己执剑长老的职位,天忆略一皱眉,眼神里寒风肆虐她清楚若她离去,执剑长老之位的确由莫远航来代替是为最好只不过铺一听到这般说法,她到底还是觉得不爽当初她那般好不容易改写她所知道的历史,没想到现在却又如此简单的修回正轨满打满算的,她的所所为简直就像是被天道所算计好
司徒育既然已经这么说,那么她断不可能说出拒绝的话但唯有一事她却是要争取reads;“掌门师叔,弟子有一事相求”
“哦什么事?”
“弟子希望十年后本派的门下弟子的演武大会,能留有一席让弟子代为评”
演武大会,是太虚门每五十年便会举办的斗法大会,在此凡是金丹以下弟子皆可参加,而夺得前三名的弟子将会赢得本派藏宝阁的一件物品,第一名的更是有机会进去亲自挑选自己所喜所需的功法法器
不过是做评审,这并没什么难处司徒育也乐得天忆多参加宗门大事,“这也无不可那三位评审中,我自当会留一位给你”
“谢过掌门师叔那弟子先行告退”
再无其他事,司徒育摆摆手,也不强留对方天忆一拱手,转身便走了
从紫霄殿出来,天忆自然还是直接回到缥缈峰而当她自外头走到青石潭边时,遥远看去,空地前早已有一身穿蓝白衣袍的女娃蹲在那女娃正低着头,眼睛专注的盯紧地面,在她身后,一条白金色的尾巴时不时的左右晃悠,那份悠哉,就连远处的天忆也能感受到
这还真是……
看着那油光发亮的大尾巴,天忆暗暗摇头她走到女孩的身后,站定之后故意的轻咳一声,“祈,为师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要习惯把耳朵和尾巴收好不要总是露出来”
陆楪祈,哦不,现在应该成为言祈她大为惊讶的一扭头,由于用力过猛,咔的一声,清脆的响起在脖颈间传来那声音听得就连天忆也觉得疼,更不用说当事者
蹲下/身的言祈抱着脖子,可怜兮兮的仰高头,眼眶里的泪水滴溜溜的转着,糯糯的喊道:“妈妈……祈疼”
对上那含着泪的目光,以及依旧蠢萌摆动的大尾巴,天忆颇有种无奈的感觉她伸出手,在对方脖子轻轻一点,灵力的游走下,原先拉上的肌肉立刻恢复正常
摸了摸原先还疼的脖子,在感觉到那恼人的痛楚瞬间不见,言祈脸上随即堆满洋溢的笑,“妈妈,好厉害啊!”
“要叫师尊”天忆板紧脸指证,“还有,为师说过了,以后妈妈这一词不许在说出”
言祈瞅着顶头上的人不容置疑的表情,扁了扁嘴,嗫嚅道:“哦祈知道了”
虽然嘴上说着应承的话,但脸上还挂着颇为委屈的神情,天忆哪还不知道丫头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唉,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伸出手,学着祈一辰在她幼年时常有的安抚,轻柔的按搓绑着马尾的头发,缓和解释:“祈,有些词并不是因为为师不喜而是因为那词不能出现被旁人听到,或许会引来杀身之祸”
其实对于称呼的事情,天忆本身并没有多大要求,那日她问出言祈为何会说出妈妈这一词,对方也只是说莫名其妙的在脑子蹦出的,类似的还有很多,像是什么飞机,穿书,金手指等等,明明不该是这个时代的人会的名词她却是知晓有一刻,天忆是惊喜的,可随后她却发现事实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
是的,陆楪祈并非穿越者,她只是单纯的知道自己所知道的
就像是七叶所解释,一切不过是源于自己神魂的曾与对方相连过,再加上血液和寿元等关系的叠加,陆楪祈才会留有一些模糊的记忆可这些,对于尚无自保,此时犹如稚儿的陆楪祈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
修真界以强者为尊,在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里没有相对应的实力,却又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下场永远是可悲的为此,她不得不再三叮嘱陆楪祈禁用她不懂的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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