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殇大惊。果然火琰子说得不错,他身怀凤凰力量自有印记,修为深厚者一眼便能望出来。何况左阳是他们自家门派的一代宗师,岂会看走了眼?
他被逼无奈,又有求于人,只得老实的承认道:“不错,我是身怀凤凰力量。”
“哦?那么你是火琰师伯近年找回来的弟子了?你叫什么名字?”左阳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问道。他本身对两门之间的无谓争斗就颇反感,也不打算追究凌殇的真实身份,所以随便猜测算数。
“是,”既然左阳给了台阶,凌殇自然要走下来,“弟子名叫凌殇。当年正是火琰师祖从荒郊找回的我,若不是他,只怕我已命丧兽吻了。”凌殇端的厉害,边说着,还能装出一副十分感办妥,便赶来会合。一月前我们收到师尊传来的口讯,说是事已办完,她自己过来。但苦等一月,师尊仍不见踪影,而我们对她也毫无音讯。师祖和我颇为着急,我等不下去,才求着雅琪师姐带我过来的。”
凌殇一口气把谎话说完,心中一松。他这谎话其实有好几个漏洞,但他打算搏他一搏,赌的就是左阳和珑骶这几百年没见过火琰子,赌的是两人对紫甯的信任。
果然左阳犹豫了一下,才提问:“你前面说是你师祖在荒郊找到的你,现在怎么又改口说是你师尊找到你的了?”他眼里闪现着智慧的光芒,阴阴的,险险的,带有些许狡黠。
“这老狐狸!”凌殇心里暗骂一声,他自己说的话给了自己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只得假装沉吟,久久才犹犹豫豫地道:“不是弟子有意欺瞒师伯,只是师伯给弟子的压力实在太大,弟子不敢把真相告诉您,怕受罚……但后来经过交谈,发现师伯的确是个好人,所以才敢把事实告诉师伯的。”凌殇有意装得楚楚可怜,一副幼稚少年模样,谎话也说得煽人泪下。
这谎话说得经典,左阳和珑骶被他说得愣神,硬是没挑出半点毛病;而一直站在旁边听着的张雅琪,本身就知道真相,居然也差点被凌殇到位而不做作的演技给骗倒了。
她望着凌殇,看到他眼里充满害怕、懦弱,已经完全投入到自己所扮演的角色里去。再仔细看得深邃一些,才能在里面包含着一股自信,一股玩世不恭的随和心境。这是个什么人呀!年纪不比我大,但却这么厉害!她心里对凌殇的看法渐渐发生转变。
左阳和珑骶却完全没可能看到凌殇眼神里所蕴藏的东西。凌殇故意装着十分惊恐,身体微微发抖,低着头,似乎不敢面对和左阳的直视,一副做错事说错话的乖孩子形象。
在张雅琪心里的哀叹声中,这两位宗师级人物选择了信任凌殇。
“哦~那我姑且信你一回。但是,若是哪天让我发现你今天说了谎骗了我,我肯定要你好看!”左阳信归信,但吓唬吓唬凌殇的话还是要说的。
凌殇被他吓到,心里“咯噔”一下。但随即又想到这不知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也就释怀了。他可并不知道,对一个修真者,最容易失去的就是时间;同时最没有价值的,也是时间。当岁月匆匆流逝,区区几百年,只怕对凌殇来说也只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吧。
“如你所说,再想想刚才小丫头所说的话,就合理些了。”左阳既然选择相信,那他就相信到底,“小丫头,莫怪师叔刚才生你的气哦!”
“怎么会呢?”张雅琪道,“是师侄没说清楚,还望师叔师伯莫怪才是!”
“那就算我们扯平啦!”珑骶笑了笑,适时出来打圆场。
“那可否请两位师伯告知弟子,我师尊是否曾来过东峰。”凌殇对两人一抱拳,问道。
“没有。”左阳毫不犹豫,矢口否定。
“啊~”凌殇得到左阳的回答,心里充满失望。他明知左阳不会骗他,但仍是不死心的问道:“真的吗?会不会是师伯没注意到?”
“你这小子,怎的如此无礼!”脾气甚好的左阳这回不得不火了,语气变得冷淡,“我说了没有,便是没有。虽然现在北峰与其他各峰之间气氛很僵,但若有北峰门人拜山,我肯定会知道。况且我也没必要诓你!”
张雅琪狠狠地瞪了凌殇一眼,道:“师叔,别生气。我师弟年纪小不懂事,说话冒犯了您!您别往心里去啊!他不是有意的!”
“哼,若是有意,看我不剥了他的皮!”左阳的语气变得越来越狠辣,虽然凌殇的言辞颇有冒犯,但他的反应也不应如此不愿的凌殇行了个礼,匆匆走下了东峰峰顶。
“唉,师弟,用心良苦啊!”珑骶见到两人离去,方才叹道。
望着通往山下的笔直大道上逐渐远去逐渐缩小的身影,左阳久久才回答道:“呵,这小子身怀凤凰力量,虽然只有你我以及惊风他们四人知道,但难免不会走漏消息。若是让讹裟知道有北峰的人身怀此力,只怕小子和小丫头就下不了东峰了。唉,只能匆匆赶走他们了!希望在小子羽翼丰满大功练成之前,不要再冲动跑上东峰来。”
珑骶点点头,两人久久不语。
好一会儿,左阳才道:“师兄,这茶也淡了,风也没什么好观的了,不若我们下山吧!我屋里还有几瓶老酒,今天破破酒戒!”
“好!我们看看谁先醉倒!”珑骶笑答。两人并肩,大笑着走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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