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姐妹俩送到了目的地,安顿好了以后,韩义民和刘草草马不停蹄地就往回赶,他两在刘天家表现得无端无事是多么地不容易,不能使刘天那里人怀疑起他们什么。在那里表面看现在还平平静静,但是他两清楚日本人暗里在密切地监视着,日本人为什么那样迁就刘天,迷雾重重,那里似乎迟早要大爆,他们不能给刘天作。
小车在原野上奔驰。两人恋恋地望着窗外,默不做声,也许是一直裹夹在城市刀枪剑影中的缘故,眼前的一切是多么地迷人,农家,田野,河沟,泥土小路,竹篱笆墙,小孩在地上打滚,几只鸡,一群鸭子,黄牛在耕地,农夫擦着汗,点点白矾,几个纤夫拉着船正过桥,微风吹过,物浪滚滚,一望无际,一片悄静,似乎苍老而深沉,看不完,说不尽,这是最贫弱的地方,可谁视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都来于此基源。韩义民说,我不想走了,真想在这里住下来。刘草草道,想享清闲了,我两真能在这里住下来那该是多好!韩义民道,江南江北都是河沟如织,水埠家家,潇潇雨歇的人间天堂。刘草草道,我没有到过江北,江北也是那么美好吗!韩义民道,当然,我的家乡启海,才是水乡,河沟围绕得像蜘蛛网,出产富饶,上海姑娘都愿意嫁到启海。听到这,刘草草立即反诘道,哎,你什么意思?韩义民有点脸红起来,马上更正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
刘草草:看你脸都红了!
韩义民:我那儿脸红啦。这是实情。不要以为上海是花花世界,到处迷人,对于久居的上海人或上海姑娘,叫他们老去逛南京路、游外滩,或大世界,已经不感什么新鲜,不一定有多大兴趣,启海,南挨长江,东靠黄海,境内有吕四、秦田大鱼港;内河环绕,四处连通,主要交通工具驳船朝过晚去;民沟将家家围抱,真是天然水乡,千古长江,淘尽了多少王朝和英雄豪杰,望着那滚滚东流江水,是多么地壮怀!
渔夫们的谦卑的风帆
靠了你你的任性的保护,
在波涛之间勇敢地滑过,
但当你跳跃起来而无法控制时,
大群的船只就会被覆没。
我永不能舍弃
你这寂寞的静止不动的海岸,
我怀着狂欢之情来祝贺你,
和顺我的诗情驰骋过
你波涛的顶峰。
你等待着,你召唤着……而我却被束缚住;
我的心灵在徒然地挣扎:
我被一种强烈的热情所魅惑,
独自留在你的岸边。
有什么好怜惜?现在那儿
才是我毫无牵挂的路程?
而在你的荒漠中只有一样东西
会惊震我的心灵。
这是一个峭岩,一个光荣的坟墓,
沉溺在那儿寒冷的睡梦里的,
是那些威严的回忆:
拿破仑就在那里消逝。
在那儿,他长卧在苦海中。
而紧跟在他之后,正像风暴的喧腾一样,
另一个天才,我们思想上的另一个王者,
也从我们中间飞逝而去。
自由之神所悲切着的这位歌者消失了,
他把自己的桂冠留给了世界。
喧腾起来吧,,“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启海小镇的夜半钟声悠悠荡荡袭入村户的梦乡。刘草草不禁赞赏道,你如此博古通今一定出身自书香门第,贵胄之家。他俩虽是相处时间不短,但还未聊过家常。韩义民道,完全不是,我是穷人家出身,我父母等全家人一字不识的。刘草草道,鬼才信呢,你的如此文理、智勇、高的武技,不是常人所能及,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的。韩义民道,这也是,而我只能告诉你,如果没有老解放区,也就不会有我如此的今天。刘草草惊道,哦。其中还大有奥秘!韩义民道,这是个人的事,无需说他,我还讲各处小镇吧,谁不愿逛景游历,饱览各处小镇的特色,特殊的一船就可以处处通达,愿意搭船就搭船,愿意自己备船就自己备船,架起风帆,就可随心所欲地兼观旷野的农田景色,启海的田野与众不同,块块良田,仿佛是河沟和芦苇镶了边的平整得像菱镜中的景物,一片碧绿,水气蒙蒙,没有星点荒芜,启海春来早,麦子、苞谷、、高粱、棉花等早早地就给大地铺上了绿绒毯;入夏,麦穗沉甸甸了,棉花一片白了,苞谷长熟了,红高粱漫天含笑了;秋季五谷丰登,粮满仓了;冬来家家开始经纱织布,淘高粱,磨高粱面、白苞谷面、米面,准备年事,挣个家气旺,年年新。刘草草惊道,你这么能数家常,像个地道的农家老把式!韩义民道,这话不错,我在启海土生土长。刘草草道,上海姑娘能被吸引住肯定不错。韩义民道,那不仅是田野风光,生活也丰富,随意,拿吃来说,农产品、鱼虾、海鲜等不仅富足,而且新鲜。刘草草道,农产品、鱼虾、海鲜上海什么买不到。韩义民道,那可不一样,上海什么都能买到不假,可买不到心情,这儿玩、吃、乐结合到一体了,由于启海是个沟河的世界,风调雨顺早晚露珠莹莹,空气终日湿润舒适,阳光充足,水6出产丰富,人们生活惬意,过年炒的花生、蚕豆、瓜子,蒸的糕,一直吃到阳春过后,地里一片绿油,什么都相继长成了,想吃“青卖糰”,就到地里去折麦穗,大锅里炒熟,装到布袋里在地上甩打,扬去芒壳,磨成黏黏的麦条,捏成团,吃着真是清香啊;要吃青蚕豆,拗着篮子到地里摘;要吃嫩花生,拿着小丁钯去地里翻,走在田间小路上那种喜悦……;要吃菱角,下水坐到大木盆里,自己划着去采,边吃边采---那比在城市公园里划船有味的多;场地上的甜杆啊、芋头啊、红薯啊,棉花地里的甜瓜啊、西瓜啊,地边的葵花啊,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鱼虾、螃蟹、河鳗、田螺、河蚧等,由于水土的特点,水产品格外地味真鲜香;海鲜,吕四、秦田的近水楼台,稀少的、难于存放的,外地不易运输的物品,这里肩挑的小卖奔走不停,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想自己去打捞,潮来时,便可下海,那打捞者的打捞比吃还有兴劲,你知道最简便的钓虾吗?刘草草道,钓虾,无非跟钓鱼一样,咬钩了就起杆,钓上来了。韩义民道,这不是最简便的,启海人家,家家都靠民沟,在脚滩上淘米、洗菜、洗物,脚滩下的虾最多,都在那里找食物吃,你就可以钓,折两根一米左右的芦苇头,随手从水边摸几只田螺,敲去壳,将肉仁拴在一根芦头上,另一根的芦头,绑个比虾身大一些的活结,一根引虾吃田螺肉,虾会夹着吃的不丢,另一根芦苇活结从虾尾往里套,到半身,往上一提,就把大虾抽紧提上来了,虾在芦苇头上手舞足蹈地挣扎那情景可动人啦,然后把虾放到水盆里,看他游动嬉戏,世界著名大画家齐白石虾画是名作,恐怕都没见过这样的主题情趣!刘草草被逗乐了道,看来启海就是有意思,丰富多彩。韩义民却道,启海留住人心的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老解放区,军民在一起,互信、诚恳、友爱、平等的同志关系,是个充满活力的新天地,军民一起耕作,一起活动,打腰鼓、扭秧歌、唱“岸壁上开花、南泥湾、兄妹开荒、白毛女、渔光曲、茉莉花、放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等等,一起上台演出,更向往的,能穿上一身灰制服,戴上闪耀红五角星的灰工作帽,腰间拴根皮带,那就成女干部了,他们一般文化高,受重视,那里成了他们能展、理想的圣地了,生活在这样充满温暖的大家庭里,谁愿走啊。刘草草被说得有点坐不住了道,你说得好迷人啊,我也真想往这个地方了。韩义民玩笑道,你愿意嫁给启海人了?刘草草反诘说,讲了半箩筐,转来转去,还是转到你的本意上来了!韩义民马上否定,不,不,我那敢有这种奢望。刘草草干脆道,吐真音,我配不上你是吗?韩义民又马上否定,不,不,不过我想,即使有这个愿望,但我总觉得我两之间有朵难于逾越的墙。刘草草思虑着道,有朵不可逾越的墙,哦——!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刘草草问起来了,你没有结过婚吗?韩义民道没有。
你老大不小了,乡村人结婚早,奇怪。
确是,这里我只能告诉你,我去了苏联,在那里受训了许多年。
哦,怪不得,世界上美国和苏联的特工是一流的。
我两成了彼此彼此了。
两人都笑了。
两人急着往回赶,尽快回到刘天家,尽可能在刘天家平平静静,如果在刘天家难于待下去了,那难处就多了,眼下,进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把何四宝和马文龙除了,把贺秀秀与贺小娟救出,司令部的脸往何处搁,司令部里一定惊天动地,人像疯犬,会不会进而怀疑到他俩,那个井二大佐早已盯住他俩了,他不会放过他们的,丘木司令对刘天一定是笑里藏刀,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井二已经又查了刘天家,他俩不知去向,那麻烦就大了,韩义民对刘草草说,你来开车,我们操近路赶快到家。刘草草道,操近路,蹿黄浦江边走最近,那里可都是日本人走来走去。韩义民道,就从那里走,那里经过的中国人多了,他们认谁呀。刘草草道,好,我开。
两人十分操心,刘草草道,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一定会怀疑到刘天那里我们两个的身上,说不定已有人在秘密监视。韩义民道,所以我急着赶快回去。刘草草又道:如果刘天那里我们不能呆,我们就更困难了。韩义民叹了口气回说,是啊!刘草草道,不过不管怎么样,除了了这两人,压在我心上的一块石头没有了,轻松了一节子,虽然还没有路可走,可死无遗憾了。韩义民道,死,我以后有事谁帮。刘草草道,是啊,这更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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