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强看看表,时间还早,他叫了一杯咖啡,给秀莲打了个电话。他问:“秀莲,咱们的孩子还好吧?”
“好,好着呢”
“这我就放心了。”
“话说完了?”
“额……”
“没有别的要说的?”
“你…你还好吧。”
“有些人眼里只有孩子了,孩子他妈好不好无所谓了。”秀莲嗔道。
“我该死,我该死。”吴远强边打电话边轻搧自己的脸,引来客人们惊奇的围观。
“晕菜啊,我成新闻人物了,再打给你吧。”
挂了电话。不一会,娜娜带着梅姐走进了必胜客。娜娜一眼就看到了吴远强,她回头调皮地冲着吴远强眨眨眼,然后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吴远强明白了娜娜的意思,这丫头一会会找个借口离开,吴远强现在就过去的话,梅姐就会发现是娜娜设的局。
果然,娜娜坐了一会就出去了。
吴远强端着咖啡走上前去,坐在梅姐的对面。
梅姐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一惊,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叮当一声脆响。
吴远强盯着她,说:“怎么?不认识我了?”
梅姐满脸错愕:“有这么巧?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们昨天就见面了,李青,当时你正醉生梦死,我不想在那种场合相认,彼此会很尴尬。”吴远强叹了口气。
李青沉默不语。
“说吧,为什么走这条路?”吴远强咽下一口咖啡,苦得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我一个女人,能怎么办?本来,如果那个死鬼不把200万存折拿走,事情都好商量。但是他把钱卷走,就等于断了我的生路,与其在南城屈辱痛苦,不如来这里快活。”李青的眼里满是绝望。
“你告诉我,你在这里真的快活?大道理我不讲,我只是想告诉你,看到你走这条路,我不答应。”吴远强满脸的不高兴。
“你为什么要管我?”李青的泪水夺眶而出。
“不为什么?凭你是秀莲的姐妹,凭我是你的姐夫。”吴远强拉着李青就往外走。
李青说:“你带我去哪里?”
“我先找个地方把你安顿下来,钱的事,你放心,我先去想想办法。等想到法子,再送你回去。”
“我要回去结算工资。”
“这种钱,咱们不要!”
吴远强叫公司的人找了个出租房,回头开着大少的宝马带着李青去夜总会拿行李。李青抱着娜娜说:“有事没事给姐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流了一会泪,然后一一跟她们告别。姐妹们目光里充满了艳羡,都说梅姐运气真好,刚来一个多月就被人包了,看气度和排场,就知道包梅姐的人是个大老板。
给李青租的房是两室一厅。干净,素雅,屋里家俱虽然简单,但一应俱全。李青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化了个淡妆,上街买了一些菜,给吴远强打了个电话,叫他晚上过来吃饭。
李青的厨艺并不好,但比起大排档来,至少干净,在吴远强看来,这菜里,还有家乡的味道,因此他吃得津津有味。
李青说:“我还买了一瓶酒,是家乡产的,在这里很难买到,我转了一大圈才买到,要不要尝尝?”
“好,吃家乡菜,喝家乡酒,旁边还有个家乡人。不错不错。”吴远强来了兴致。
“强哥,这一杯酒,表达我真诚的谢意。”李青仰起头,一饮而尽。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吴远强也一口吞了杯中酒。
一瓶酒很快就被喝了个底朝天。
吴远强醉了,他站起身,一边说:“我该走了,明天我来看你。”
李青忙上前扶着他,说:“你开车来的,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啊?”
吴远强说:“我走着回去,我……”话没说完就吐了一地。
李青忙把吴远强扶到床上,她找了一条毛巾,搓了几把,帮吴远强擦脸。
吴远强一手抓住李青的手,说:“秀莲,还是你对我好,只有你对我好。”
李青一愣,随后顺势倒进了吴远强的怀里。
在李青的眼里,没有哪个男人比吴远强更有男人味,他仗义、耿直、真诚得像正午的阳光。
在异乡的一张床上,两个寂寞的人在酒后疯狂。
当早晨的阳光把吴远强剌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抱着一个女人,女人的肢体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细细的绒毛在微风中给皮肤增添了别样的质感。
女人翻了一下身,露出一张如花朵般娇艳的脸。
吴远强傻了。他急匆匆地穿好衣服,洗了把脸,冲出了门。
他开着车,漫无目地的行进在繁华的街头。在街心公园,他停了车,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坐了半天,理了理纷乱的思绪。吴远强来到他的工地。一下车,明晃晃的阳光剌得他睁不开眼,他从车里找了个墨镜带上。这时,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传过来,他问项目部的一个员工怎么回事,员工说:好像是别的工地上的人来闹事。
吴远强气不打一处来,拨开围观的人,冲着为首的几个喊道:“怎么回事?跑到这里闹?”
为首的一个操着四川口音说:“龟儿子打麻将输了钱,借我们的钱不还,我们来要钱,有么问题?。”
“是哪个欠你的钱?你说说。”吴远强有些头痛,他按了按太阳穴。
“就是这个龟儿子!咦,他跑了!”四川人手朝旁边一指,没想欠钱的人趁着乱,跑了。
“我是这个工地的老板,这个事包在我身上,我去找他,回头给你个说法,先散了,别妨碍我们开工。”吴远强不耐烦地挥挥手。
一群人散了。
吴志强来到项目部办公室,他对吴昊说:“你查一下,刚才被人逼着还债的是哪个人。结算他的工资,叫他走人。这种人,走了清静。”
吴昊说:“吴总,这个人一个月前来的工地,施工队长老王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看他不像个搞体力劳动的,就给他派了个买菜招场子的轻活。刚开始做事还是蛮勤快的,没想过了几天他就到外面打牌,我看他做事还不错,他又用的工余时间,也管不了,没想闹出这事,吴总,我有责任啊。”
“你有什么责任,人一上百,各种各色。这样吧,中午我就在工地吃饭,吃完了饭我去看看他,看有没有得救。”吴远强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满脑子都是阳光下洁白的李青的,满心的罪恶感象一条毒蛇,吞噬着他的神经。
赌博的人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吴远强喝了一口水。抬起沉重的眼皮,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灰头灰脸的人。
他把矿泉水瓶扔了过去,准确无误地砸在这个人的头上。
被莫名砸了一下的人抬起愤怒的脸,怒视着眼前这个嚣张的老板,吴远强摘下墨镜,眯着眼睛看着他。
他睁大眼睛,迟疑了一下,拔腿就跑。
吴远强立马腾身追了上去,从项目部的办公楼一直追到工地的一个楼盘前,那人被脚下的一根钢管一绊,摔到在地,吴远强一个箭步跳上前去,一脚踩住他的大腿,怒气冲冲地骂道:“你个狗13养的,你倒是跑啊!”
那个人强忍着疼痛,抄起那根钢管,朝着吴远强的小腿扫去,吴远强一个不防,倒在地上,那人爬起来后,又朝着吴远强的脸,狠狠地抽了过去。
闻讯赶到的施工队长张金顺见吴远强倒在血泊中,一边掏出电话叫救护车,一边手指着农民工逃跑的方向,对着陆续赶到的人们大喊:“快,去追葛平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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