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在机场接机处举着写着吴志强的牌子,秀莲一下子就看到了这三个字,心里莫名地涌出一丝温暖。
在车上,秀莲对大少说:“我知道你怕我担心,说了谎,现在,我来了,是对我说实话的时候了。”
大少说:“强子被一个农民工打破了头。”
“要不要紧?你实话实说。”秀莲急迫地问。
“现在,手术做得很成功,只是还……还在昏迷当中。”大少转头看了看秀莲,担心秀莲承受不住打击。
秀莲美丽的眼睛里,满盈着泪,她仰起头,尽量不让泪水滴落下来。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要坚强地来到吴远强的身旁,跟他一起,度过劫难。
吴远强躺在病床上,心脏跳动的嘀嘀声不紧不慢地从仪器里传出来,让这病房安静得可怕。
秀莲抓住男人的手,凉凉的,让秀莲的心一阵阵抽搐。
她俯在他的耳旁轻声说:“远强,我来了,你不是想我了吗?我也想你啊,我们的仔仔长得可爱极了,他会笑了,两个酒窝跟你笑起来的酒窝一模一样。你快醒来啊,我们不是说好了,等孩子到100天的时候,一起去合影的么?”
吴远强依旧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
这时,在门外的大少推门进来,他红着眼睛,安慰秀莲说:“嫂子,打强子的人抓到了,据刚刚得到的消息,他也是南城人,在审讯时,他供出自己的作案动机,他在南城赌博,输光了一个叫李青的应付货款,才跑到这里的,没想遇到了强子,他害怕强子带他回南城,所以狗日的下了手。”
为了李青,吴远强险些送了命。秀莲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悲痛。她看着吴远强,心里翻江倒海一般:这个傻男人,对自己是何等的痴爱。自己一个小小的托付,就让他挺身而出,赴汤蹈火,差点送掉了命。而现在,自己能为他做点什么呢?
想到这里,秀莲拿出纸巾擦掉眼泪。她对大少说:“远强现在这个样子,工地怎么办?”
“嫂子,这个你就放心吧,工地有吴昊看着呢,你现在就在安心在这里陪强哥,等他好了,再说不迟。”
“嗯,远强和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全仰仗你们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仗义的吴远强的朋友,也是一些仗义的人。秀莲感,但是,当她想到,在她扑倒吴远强的身上的时候,吴远强的嘴里吐出的那几个字——秀莲,我爱你时,这甜蜜又飞快地消逝,宛若风中的一颗尘埃。
一个星期过去了,吴远强还是没有来。李青手上的钱不多,这样下去,连活命也成问题。她想问秀莲,吴远强的手机号码,可怎么问呢?说我找吴远强有事?乱弹琴!
搞不懂吴远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李青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如今这世道,谁又顾得上谁呢?
李青决定自己靠自己。
她站在夜总会经理的面前,说:“我想回来继续上班。”
经理笑了笑,问:“怎么着,被那个老板甩了?”
李青说:“你只说行还是不行!”
经理说:“行!怎么不行?只是我担心你干几天又说不干了,我跟你们说过,现在这世道险恶,要多长点心眼,看你也不像小姑娘,怎么做事这么鲁莽冲动啊!”
小姐们听说梅姐又回来上班了。暗地里讥笑:真以为自己捡了个金元宝哩,没想空欢喜一场。
一个平素爱跟李青较劲的小姐对李青说:“哎呀,你不会是想我们姐妹才回来的吧,放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过,偏偏回来过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梅姐你傻了吧。”
李青站在那里,脸上露出趾高气扬的神情,她说:“那个男人,老娘看不上,对不上老娘的胃口,老娘可不想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
说完纵声大笑,然后对着跟她较劲的小姐呸了一口,摇晃着曲线动人的腰肢,走了。
只是,没有人看见,她的泪水早也打湿涂满脂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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