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宾本事也许不是很大,但名气绝对如雷贯耳。夏达一听面前风流倜傥的负剑男子就说传说中的八仙之一吕纯阳吕洞宾,越发凝神戒备。
“吕贤弟,你这风流病又犯了!”另一旁的骑驴老者捋须一笑,笑着摇头调侃:“我们八仙百余年来好不容易聚一聚,贤弟莫要风流过头错过了啊!”
吕洞宾不以为意,呵呵一笑反过来调笑骑驴老者:“张果老你这老头真不解风情,如此荒郊野岭竟然能得遇如此仙子,必定是缘分。倘若置之不理,岂不是亵渎佳人?”
确定眼前两人确实是八仙中的吕洞宾与张果老,笪枢等人心下都有些发苦。现如今,众人一连遭遇数场大战,可谓身心俱疲。就连主战力夏达的绝仙剑,还插在远处雷公的尸体上。这两者虽然没有表现出敌意,但笪枢等人却笃定来者不善。那个吕洞宾看起来倒像是纯粹来搭讪的,但张果老就太可疑了。这厮虽然竭力做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架势,一双贼眼珠却滴溜溜在地上几件法宝上打转,显然没安好心。
三人暗暗交换个眼色,周红二话不说放出一片化血魔刀缠住吕洞宾与张果老,夏达缩地成寸前去取回绝仙剑。至于笪枢,则提起仅存的一点法力,一挥风雷翅逃离战场。
“误会,道友误会!”吕洞宾似乎完全没料到周红会豪没征兆动手,慌忙掐个剑诀,背负在其身后的宝剑噌一声飞天出鞘,恍如飞剑般腾挪辗转。此剑通体紫金,散发着一股纯正的炙热气息,显然是至阳法宝。周红的化血魔刀属性阴邪,正好被纯阳所克,魔刀只要和宝剑接触,就被炙得嗤嗤作响,冒起一股青烟。
化血魔刀本就是周红的分身,两者血肉相连,彼此感同身受。此时,魔刀受损,周红也疼得咬牙切齿,脸色狰狞。
“道友别误会,我们真得只是路过。那姓吕的见你的同伴漂亮,忍不住起了色心,和我老汉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要打就打他!”张果老却没有吕洞宾的纯阳法宝,被化血魔刀逼得慌忙骑驴闪避,不得已祭起个鱼鼓状法宝招架。
另一旁的吕洞宾见张果老这么没义气,竟然毫不犹豫往自己身上泼脏水,顿时气得破口大骂:“张老头你这头毛驴,我早知道你不是好东西!”
张果老脸不红,心不跳,反而做出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信誓旦旦:“吕贤弟,你安心去吧,你张老哥一定会帮忙报仇的!”
吕洞宾气得直翻白眼,正准备大骂几声发泄自己的郁闷,不想夏达已经取回绝仙剑加入了战局。
“小仙子,吕某人真没有恶意,不知可否告知芳名?”这位吕爷还真是个多情种子,都到了这时候了,还不忘了泡妞。
夏达置之不理,舞动绝仙剑直取吕洞宾要害。不得已之下,吕洞宾只得分出一份心神,御使纯阳剑迎战。
“咔……”两剑相交,纯阳剑被磕出拇指大一个缺口,险些被懒腰两断。
吕洞宾惊得瞠目结舌,慌忙要御剑闪避。奈何夏达不依不饶,持剑就是一通乱削。纯阳剑几乎被磕成了锯齿,坑坑洼洼煞是难看。终于,这大好一把通灵宝剑发出一身哀鸣,灵光暗淡跌落在地。
吕洞宾欲哭无泪,慌忙架起一道云头就欲跑路。不想化血魔刀没了克制,声势倏然大壮,在周红调度下气势汹汹想要找回场子。吕洞宾紧跑慢跑,依旧被化血魔刀自背上开了一道口子。
“痛煞我也,好阴毒的法器!”让人目瞪口呆得是,吕洞宾的伤口虽然极速恶化,却并没有立刻化为脓血,惨叫着架起遁光就亡命飞逃。奈何,这位大仙终究还是抗不过化血魔刀的阴毒,飞了几丈便一头坠落云端,化为一滩脓血。
周红皱眉沉思,脑海中灵光一闪,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吕洞宾道号纯阳子,传说不论所修功法,所用法宝,甚至是体质,都乃纯阳。化血魔刀这种阴邪法宝,最怕的就是至阳至刚。看来,以后碰到那些火属性的体质,他要小心些了。
“你们竟然害了吕贤弟!”吕洞宾一死,张果老一改前态度,双目通红,须发皆张,似欲择人而噬的猛虎。
夏达与周红怕他拼命也要拉个垫背的,匆忙护住笪枢。不想,这老头利索一个腾挪来个倒骑驴,一溜烟就没了踪影。其速度之快,连笪枢全力催动风雷翅都望尘莫及。
三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才明白自己等人被这老滑头耍了。不过好歹又度过了一场大难,众人皆不由自主长长松了一口气。过了片刻,夏达秀眉一蹙,有些疑惑地道:“我怎么感觉这两人有些不对?”
笪枢同样感觉到这两神仙太过神经,无缘无故来讨了一顿打,还妄送了一条性命。不会真是路过打酱油,顺便搭讪吧?不过想起吕洞宾那风骚大仙竟然当着他面调戏夏达,笪枢心下顿时窝了一股火,撇撇嘴冷哼道:“有什么不对的,这种败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就该见一个杀一个。”
夏达似笑非笑瞥了笪枢一眼,这让大叔浑身不自在,幸好周红在此时出言解围:“本来就分属不同阵营,注定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周红说得有理,夏达也不再深究,但一转念,又提出了一个无比严峻的问题:“张果老刚才说什么八仙聚会,我们杀了吕洞宾,又让这老头走脱。你们说,八仙会不会前来为吕洞宾寻仇?”
几人脸色肃穆,不用想也知道此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那是以后的事情,当务之急,就是先打扫战场。
危险与机遇并存,这两场遭遇战虽然打得辛苦,但收获也同样颇为不菲。吕洞宾遗留下一截半废的纯阳宝剑,金光圣母的金光剑,函仙芝的风袋,雷公放电用的楔锥,以及数面雷鼓。更重要得是,金光阵的全套布阵法器丝毫无损。
然而,夏达却一股脑将所有法宝都塞给了笪枢,周红更是只对尸体感兴趣。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路上几人斩杀来袭者不在少数,但夏达都没什么能看上眼的,周红也一门心思找尸体炼制化血魔刀。但这次,笪枢却不能不做声了,他拿出布置金光阵的法器,郑重道:“这个还是你留着吧,我修为这么低,拿着也是浪费。”
夏达摇摇头,俏皮眨眨眼笑道:“我也不会布金光阵啊!”
“……”笪枢苦笑一声,只好将所有法宝一股脑包了。夏达与周红不知道得是,笪枢每次刚拾起这些法宝,就被罗睺要去了。笪枢几次追问,这家伙都神神秘秘的不肯明说。不过这回,罗睺倒是将金光剑,风袋,以及金光阵布阵法器留了下来。
金光剑还好说,笪枢正缺趁手兵刃。但风袋与金光阵,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难道……
笪枢心下一动,在内心深处暗暗追问:“租房的,你会布金光阵?”
“小小一个阵法而已,看两眼就学会了。”
“……”笪枢只能感慨,罗睺就是罗睺。
几人继续前进,半天后又遇到了一场打斗。与以往不同,这次不是有来袭者,而是听到了打斗声。在队伍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夏达微微一思忖,便下达了指令:“周爷爷麻烦您照看一下笪枢,我去前面看看情况。”
语毕,便向着传来打斗声的方向飞遁而去。笪枢知道夏达这是变相保护自己,但老大不小个男人竟然成了累赘,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而周红,依旧不动声色,做出一副严苛看守笪枢的姿态。不久后,笪枢与周红同时收到了夏达的传音:“可以过来了。”
周红老头二话不说,一把提起笪枢衣领,架起一道血光。风声呼啸,大地飞退,等两人到了目的地,笪枢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现场除了夏达,一共有二十二人。唯一没有参战的人员有着和石矶分身相似的白发赤瞳,用胡子想,笪枢也知道这肯定就是和罗睺同一体质的末世魔神常浩天。只是,这家伙非但没有什么慑人气质,反而胡子邋遢,散发着一股颓废劲。就算不远处攸关他性命的一场战斗正如火如荼,这厮依旧蹲在一旁,抱着掌机玩游戏。笪枢从这家伙身上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那是被常人称之为宅的味道。
战场中的形式有些古怪,笪枢赶到时,场中的诸人正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拨。
其中一方都是光头,总共十八人。分别:跨坐神鹿,面露欢喜,捧着钵盂,手托宝塔,席地而坐,身负经卷,乘骑白象,携带幼狮,心口有佛,哈欠连连,闭目沉思,伸指挖耳,腰缠布袋,头顶芭蕉,眉长若发,手持锡杖,邋遢疯癫,与虎同嬉。十八人独特的造型,让笪枢不由自主联想到流传甚广的佛教十八罗汉。
若说十八罗汉让笪枢感到惊讶得话,另外三人就着实让笪枢惊吓了。此三人一老年,一中年,一青年。离奇得是,三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仿佛一个人老、中、青三个年龄段共存同一时间平面。更让人侧目地是,三人只是随意站在那里,就自然而然流转出一股道韵。第一眼看到这三位,笪枢脑海中就蹦出了一个词:“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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