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盯着从邵家拿回来的喜帖和婚纱,满腹愁苦不能诉说很难受,而敬珊到家後又回房睡觉,根本无法和我讨论我到底为何会「顺便」将婚纱带回来。
不过那套婚纱还真是好看,在衣袖上的蕾丝花边和用钻石镶成的细肩缎带透露出柔美之感,一层轻柔薄纱覆盖在裙摆,还以玫瑰点缀在上头,使膨起的皱摺优雅又华丽,正好是我喜欢的款式。
我看得如痴如醉,差点就褪下身上的衣服换上它,幸亏倏忽惊醒,尴尬的穿上原先的家居服。
越盯着它越想拥有一套自己的婚纱,即便明天是去参加邵翼跟别的女人的订婚宴,也想展现自我的魅力。
无论是让邵翼懊悔,又或是夺走全场目光都好,就想找个理由去逛一回婚纱店。
然而敬珊酣梦正甜,我怎麽也不愿打扰她的美梦,只好拾起包包独自出门逛街。
我随意挑了一套婚纱,在镜子前喜孜孜的晃了一圈,旁边店员闪着精光不断推销,说是我人漂亮穿起来也很美,害我不忍心拒绝,只得到更衣室换看看。
原想这副模样唯有我和店员看见,没料到布帘一拉开,映入眼帘的是满面春风的江以勤。
她瞥见我也略微意外,而後朝我走来,嫣然一笑,「韵柔,好难得遇见妳呢。」顺着我身上的婚纱,她冷不防惊呼出声,连忙询问:「怎麽在这试婚纱?妳不是有了吗?」
「啊?」我傻眼的愣在原地。
接着张嘴欲反问江以勤,却见艾诗煜身穿乳白色西服走来,太人模人样了,以至於我没止住笑意,硬是噗哧笑出声。
「都说丫头不可爱,果然有道理!」艾诗煜蹙眉谩骂,迅即又展露笑容,「这套婚纱在妳身上蛮适合的,但明天就订婚宴了,现在才换婚纱?」
我本来微笑的嘴角霎那僵住,江以勤见状,急着推开艾诗煜到一旁,小嘴满是歉意:「抱歉啊韵柔,他这人太不会说话了,明知妳有婚纱了,还要揶揄妳。」
江以勤话里的古怪使我茫然的顿了几秒,待我回神已被她拉到位子上坐下,她欣喜的说:「我从来没想过有天我会抱持兴奋的态度去面对邵翼的婚礼,我以为我会是难受又崩溃的,但想到他能幸福,我就觉得一切心甘情愿。」
「……妳真的无所谓吗?」我试探性开口。
她漾着笑,令人心旷神怡,「他现在和妳幸福的在一起,我还有什麽不满?高兴都来不及了。」
直至现在,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江以勤误以为明天要订婚的是我和邵翼。
心中的苦涩弥漫在胸口,我苦不堪言的听着她嘴里的祝福,一下又一下的打击在我的心脏上。
我才惊觉,我根本无法像她一样开怀,对於祝贺「邵翼未来妻子不是我」这件事。
从婚纱店到家竟是傍晚时分,我轻唤敬珊起床,她因宿醉而喊着头痛,不愿吃晚餐,只想倒在床上再睡一觉。
我无可奈何,只好一个人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吃,岂料食欲未开,吃了几口都食之无味,拿起手机看了又看,最终仍决定拨打给邵蕓。
嘟嘟声响在耳畔间,刹那被接起,我迫不及待出言:「欸邵蕓!妳吃饭了吗?敬珊这家伙还在醉耶!我好像也有点醉,都吃不下饭。」
「要我带醒酒汤给妳?」一阵低沉又带有磁性的嗓音传来,我一惊,吓得移开手机,却发现我上面的名字竟是「我爱邵翼」。
这无非是最尴尬的局面,面临明天的订婚宴,我都尚未决定是否要去破坏,而我居然还不小心致电给他!
更重要的是,他的语气温和得令人沉迷,差点让我陷入,我急忙摇摇头,想摆脱他的魔咒。
「怎麽,需要吗?」听我没回答,他又是一问。
「……不用了,我不想喝你拿来的东西。」根本口是心非,我刻意冷声回应:「我打错了,再见。」
我存心等了几秒钟,仍等不到他开口,一气之下想挂断,他却轻笑道:「一点也不诚实。」顿了顿,他再次扬唇:「我明天要看到妳,知道了?」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使我热泪盈眶,心一疼,不自觉的发出声音,他发觉到并没关心,反倒还严厉说道:「不准哭,听懂了?」
「我讨厌你,永远都讨厌。」硬生生的吞回眼泪,我扬声怒斥:「我都不知道你有这种癖好!还要前女友去现场替你助阵?就不怕我会闹事吗?」
「不准闹事!」他板着一张脸,毫不犹豫斥责:「知道我准备婚礼多久了?我在……」
他话还未吐完,我听不进他任何感人肺腑的真心话,只得盈着泪径自切断,打从心底不愿去正视他确实要结婚的事实。
纵使他不要我扰乱他的订婚宴,我也决定要使出浑身解数拆台。
反正新娘的婚纱在我这,想结婚还得透过我这关!
?恋爱日记七十四:
受人之托演个戏,竟是意外的雀跃。
——江以勤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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