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机放进羽绒服在胸口捂了一会儿,将电话拨给简风:“简所,我这出了点事……”把整件事详细叙述了一遍。
“等着,我现在过来。”简风只说这一句,电话便成了忙音。
“怎么样?要到钱了吗?”包工头急切问道。
纪山荷愣愣地看了看已被简风挂断的电话,又看了看包工头:“简丰建筑的总裁等下就过来,他会给你们钱的。”顿了顿,心急火燎道:“先把受伤的工友送医院,先叫救护车!我在这里,我不会跑,等下我们总裁就过来,他会给你们钱!”
“不行!要是送医院了,你们不给钱怎么办?”包工头硬生生地拒绝了。
无星无月的冬夜,黑暗苍穹下,刺骨的风夹杂着冰粒扑在脸上,路边的灯光太微弱,莹莹一点,更显苍凉。
这是一个遥远、孤立的世界。远离文明、远离道德、远离规则,她在悲哀与惊惧中等待。
等了很久,终于见到远处一束汽车灯光以极快的速度飞过来,后面紧跟着一辆救护车,她忙向汽车飞奔而去:“简所!简所!在这里!”
汽车到了她跟前,一个人影下了车,正是简风,他一看纪山荷就是一吓:“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眼泪又流了出来,她迅速擦掉了,拉着简风往工人群里跑去:“快来看,他们一定要给钱,不给钱就不让送医院。”
救护车也到了,几名医护人员冲了下来,却被包工头拦在人圈外。
工人们见了简风,纷纷沉默下来,包工头走出人群,干巴巴地笑道:“简总,马上就要过年了,砸断了腿未来一年都没法干力气活,这八十万真不多。”
四周除了黑就是黑,风声呜呜,单薄的光芒里,纪山荷全身泥泞,脸上黑一块、黄一块,泪水在脸上冲开一道泥沟,嘴唇紧紧抿着,眼中冒着丝丝执拗。
简风心中微拧,嘴上却是一阵斥责:“一个人搞不定了就不要强来!万一出了什么事,耽误的是整个项目!”侧身面向包工头,嘴角下沉,厉声道:“我的律师已经报了警,他和警察马上就到,我建议你们先让受伤的工人上救护车送医院,别没讹到钱还去了一条人命,这可和我们简丰没关系!”
包工头一愣,气焰立刻低了下来:“简总,这快过年了摔伤了腿……怎么说也得额外给点赔偿吧!”
简风伸手拉过纪山荷:“过来,先回市里。”
两人转身向车子走去,简风对包工头抛下冷冷一句:“律师和警察随后就到,你和他们去说吧。”
上了车,简风又是一顿嫌弃:“身上这么脏,把我的车都弄脏了。”
小嘴一撇,今日受的所有委屈都冒了出来,纪山荷一开口就是哭腔:“不坐你的车!”说着就伸手要开车门。
简风将车门锁了,开动了车子:“明天把洗车的钱赔给我!”
纪山荷重重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了窗外,只看到一片漆黑。
沉默半晌,简风又问:“今天伤着了没?”
纪山荷闷着没说话,停滞了几秒,感觉简风别过脸来视线盯着她,方才低低说一句:“就摔了一下,别的没有。”
简风“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暖气缓缓扑过来,冻僵了的身体渐渐复苏,整个人一旦松懈,她便懒懒靠在座上不想动了。
第二日,简风去了简丰建筑,见副总裁办公室大门紧闭,她这是请假还是外出?工作系统里怎么没看到申请?正在疑虑,行政总监已快步走了过来,笑道:“简所,可见到您人了,明晚就要年会了,你们总裁办不出个节目?大家可都盼着呢!”
简风指了指副总裁办公室:“纪总哪里去了?”
行政总监略一怔:“不是去工地了吧?她最近老去那边。”
昨天晚上才被包工头恐吓,今一大早又去了?真是不怕死。
简风极其烦躁地吁口气,转身就往公司门外走,边走便掏出手机将电话拨给纪山荷:“嗯?纪总?你去哪里了?…………哦,我正好也要去‘荷风’别墅群看看,那你等着我。”
大风肆掠,寒气直逼肺腑。简风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了“荷风”别墅群,远远地就看着纪山荷穿着一件鼓鼓的黑色羽绒服,头戴红色安全帽,站在一众高大强壮的工人面前,显得格外窈窕瘦弱。
简风缓步走过去,听到她正在说什么:“昨天晚上的情形你们也已有亲身体会,简所不是陈总,也不是宋总,他就不是个善茬,硬碰硬你们绝对是找不到好处的,我也知道,兄弟们不过就是想多赚钱……”
一头黑线,这个世界上简直找不到比自己更善良的人了,居然被她说不是善茬?
又听到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