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骑兵队延绵出三四里开外,前面的骑兵已经开始上山,后面的军队却仍在原地徘徊,军容之盛,兵力之强,却是惊魂荡魄,骇人听闻,
突然,如雷的蹄声急剧响起,阴暗的天空下,远处的山坡上,一个卓克近卫营的百骑队排成整齐的锋矢阵如一片乌云般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高速向巴音骑兵压近,
弯刀,闪耀着血色,长风,在猎猎作响,年青的卓克近卫骑兵,衣襟在晚风中飘展,
转眼间,两军已相距不足百步,箭尖位置的秦少游突然高呼道:“停,变阵,”
几月的苦练,这时显出了效果,奔袭而来的一百名近卫营骑兵齐齐勒马,随着惊心动魄的马鸣声,近卫营骑兵齐刷刷的停了下来,
阵形丝毫不乱,随即整个锋矢阵以秦少游为中心如同二龙出水般向两侧延展,刹那之间,形成了一个两翼略向前伸,微带弧形的雁形阵,
“准备,抛射,”秦少游再次怒吼,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巴音千骑队毫无准备,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卓克人不但没用弓箭远距离袭击,也没用火滚木,而是违反规则的以区区一个百骑队冲到了他们面前近距离袭击,
一霎时,卓克人狰狞的面孔,马鼻喷出的白气都清晰可见,那可怕的一波接一波的遮天箭雨越过前面三排盾牌兵向后面正催马向山上疾走的巴音骑兵倾泄而下,
巴音骑兵队中立时溅起一朵朵红得耀目的血花,一百多名毫无准备的巴音骑兵被射下马来,一时间惨叫声,哭泣声,咒骂声开始不断响起,
三轮箭雨连环穿射,还没等巴音人反应过来,秦少游大喝道:“撤,”“是”近卫骑兵整齐划一的答道,带着肆无忌惮的哄笑与叱喝,卓克近卫营骑兵在巴音人的咒骂声中如风卷残云般疾驰而去,
望着卓克骑兵远去的背影,在巴音千骑队后面督阵的千骑长次捷松钢牙紧咬,愤怒如狂,
举着明晃晃的弯刀吼道:“追,给我追上这些杂种,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是”正在为被偷袭而义愤填膺的巴音骑兵轰然怒喝,齐齐勒马,蜂拥而上,
一时间再不顾什么方形阵,也忘了出发前奎拉尔一再叮嘱的要保持千人队之间的距离,
前面的近卫营骑兵也确是气人,见他们追来不但不赶紧逃走,反而把马速降了下来,仿佛故意是与他们斗气,不少近卫营骑兵回过头来不住的冲他们竖起中指,
这个手式据说是从西大陆中部的毕云国传入北部大草原的,代表的含意龌龊之极,
本就强忍愤恨如狂的巴音骑兵自然更加愤怒,一边不住大声喝骂,一边策马扬鞭,向前急赶,
游牧民族的骑兵善于马战,不仅是因为战士们自小就以马匹为伴,马技高强,还跟他们的坐骑有着很大的关系,北部大草原上以盛产爆发力和持久力超强的良马闻名于金河大陆,
因此,巴音骑兵的速度快的惊人,眨眼便已追近百步,七八百名巴音骑兵兴奋的吆喝几声,纷纷引弓搭箭,要将前面这些可恶的家伙乱箭射死,
突然,‘唏律律……’奔最前面的近百匹战马同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痛苦悲鸣,硬生生的向前扑倒,
马上的巴音骑兵只觉一股大力从马背上传来,不约而同的从马背上重重的贯落,由于马速太快,后方的铁骑根本来不及反应,仍在源源不断地向前注入,
倾刻间,巴音骑兵摔成一片,由于是山坡石地,惯性又大,落马的士兵不是摔断了胳膊就是摔断了腿,倒霉的更是直接就摔死了,
那些不太倒霉的士兵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还活着发出兴奋的欢呼,后面不及收缰的骑兵就撞了上来,先是人压,后是马踏,最后是人马一齐上,
结果片刻之间,倒地的三四百巴音骑兵真正能幸运活下来的已不到一百,就在这人喊马嘶,惨叫声不绝,乱得一塌糊涂的时候,
二三百名手持弯刀,凶神恶煞般的卓克士兵从山坡上徒步奔来,这些恨满胸膛的卓克士兵来到近前二话不说,举刀就剁,
一刹那间鲜血喷射,人头乱滚,凄怖尖锐的哀叫声,狂怒暴烈的叱喝声,人类濒死的叫喊声,利刃戮肉的惨号声,痛楚难忍的呻吟声,撞击骨骼的脆裂声,热血迸溅的飞洒声,
这种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撼人心神,动人魂魄,惨,太惨了,成百的巴音士兵就这么犀利糊涂的身首异处,
原来当秦少游听到树林里的那些山藤又粗又韧时,便想到了利用这些山藤做拌马索,以他推算,当大火燃尽时,天色应该已近黄昏,加上阴沉的天气,那时的山坡必然会有些昏暗,
这便可保证拌马索不被发现,为了让计划更加完美,秦少游将手下不到六百名士兵分成三队,额木图指挥从札树村逃出来的三百名战士负责设置拌马索,和清除被拌马索拌倒的巴音人,秦少游与孟敏各帅一支近卫营百骑队负责诱敌,
看着那些手持弯刀,满身鲜血,杀气腾腾的卓克士兵,一直跟在千骑队后面的巴音千骑长次捷松头脑一清,
立即知道中了卓克人的埋伏,由于此时天色有些暗,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的士兵突然倒地,为了谨慎起见,他拔了三个十骑队上前察看,自己则帅领还剩下的四百多人向后疾撤,
应该说在这种情况下这绝对是一个谨慎而正确的决定,但有时候正确却不一定就代表可以平安无事,
巴音骑兵才奔出十几步,“唏律律,”又是一阵惨烈的马鸣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声轰隆巨响,巴音骑兵再次重蹈覆辙,又倒下了一片,
不过这次更惨,由于是下坡,马速虽不疾,却很难收势,一时间四百多骑兵几乎全成了倒地葫芦,听着人马的惨叫与悲嘶,
看着身边还剩下的五十来人,次捷松心中充满了绝望,一时间他有些茫茫然,该怎么办呢,向来当机立断的他也有些犹豫不决了,
他实在搞不明白,自己帅领着一个龙精虎猛,完完整整的千骑队,怎么会突然间就这么摔倒了呢,难道是卓克人用了黑巫术,
摇摇头,他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能让一千名骑兵战士倾刻间倒地的黑巫术还从未听过,再说黑巫术实施时附近通常会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此时身边没有任何异样,这就说明对方并没有施展黑巫术,难道是卓克人施放了有毒的烟雾,他心中一震,随即还是摇摇头,
这也不太可能,一是附近没有任何刺鼻的气味,二是自己和剩余的五十来名巴音骑兵根本没有任何异常,所以不可能是放了毒气,那到底是什么呢,
他立即命十几名士兵前去查探,应该说久经大敌,经验丰富的次捷松还算冷静,最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他可以负责的说,如果换了别的巴音千骑长处在这种情形下,如果不吓得全身发抖,胆裂魂飞,就相当不错了,
便是那跟在他身后的第二千骑队千骑长有巴音第一勇士之称的甲马多吉遇到这种情形,估计也不会像他这么镇静,
他甚至可以肯定,那个卤莽的家伙一定会抡起他那把粗大得吓死人的狼牙棒不管不顾的向前冲了,
想到这儿,次捷松不由轻轻皱起了眉头,他的心思又转到眼前进退不得的战局上来,冷静的次捷松其实并没冷静多久,因为很快那些杀尽前面巴音骑兵的卓克人便举着弯刀冲了过来,
次捷松虽然武艺高强,无奈卓克士兵实在太多了,当六个卓克士兵的弯刀一齐刺进了他的身体时,他还是很冷静,
甚至连每一把刀刺在自己身体的什么部位他都能分辨得清清楚楚,随着痛苦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他脑中还在考虑“如果甲马多吉面对这么多卓克士兵,是不是能够冲出去,
巴音第二千骑队千骑长甲马多吉是一个膀大腰圆的魁伟大汉,此时他正骑在一匹特别高大的骏马上用打雷般的嗓音高声喊道:“妈的,快,快点,第一千骑队的那些家伙已经把我们甩掉自己冲上去了,次捷松那小子一定是想吃独食,大家加把劲追上去,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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