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战血图腾

第十章 杀伐晨曦之组(十)

    欧阳澈把那一大块黑金重重的抛在了直升机的尾部,然后直接来到了陈新橙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欧阳澈心里狠狠地抽紧了一下。看到他的反应,身后的女人轻轻拍了拍它的肩膀。欧阳澈回过头,焦急地看着对面的女人,问道:“李琳姐,橙子她……怎么样?”

    被唤作李琳的女人点了点头,说道:“没事,只是过度虚弱造成的暂时性昏迷。但是……她刚才,好像动用了一种特别恐怖的力量,是她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住的力量。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种机密,我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欧阳澈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他复杂的看了昏迷的陈新橙一眼和旁边发呆的楚城,这个小子还真是倒霉啊,还没到总部就见识了这么一场超大规模的战斗,欧阳澈无奈的想到。

    还有,他怎么会使得,橙子动用那种力量?

    楚城还没从欧阳澈的华丽表演中回过神来,太震撼了!这是楚城心中的唯一想法。他没想到那个搞怪大叔竟然这么厉害,几分钟就把陈新橙丝毫没法抵抗的敌人给干掉了,而且做得那么干净利索。

    太帅了!!

    “喂!”欧阳澈的声音把楚城拉回了现实,楚城一抬头,还没来得及回应欧阳澈,就一眼看到了昏迷不醒的陈新橙。他心里一惊,快步走到陈新橙身边,紧张的向旁边那个女人问道:“阿姨,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

    李琳轻柔的说道:“没事的,她只是累了,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喏,欧阳在叫你呢,去吧,橙子醒过来我会告诉你的。”

    楚城“噢”了一声,走到欧阳澈身边,还没开口,就遭到了欧阳澈的一记暴栗。欧阳澈又恢复了他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不满的对楚城说道:“臭小子你给我搞清楚啊,我才是你队长,她是你副队长,别这么重色轻友啊!”

    楚城突然吃痛,“哎呦”一声,揉了揉被打的脑袋,闷闷地嘟囔道:“谁知道你杀人杀的起兴了会不会连我一起干掉啊……”

    欧阳澈无奈的挠了挠头,拉过楚城坐在了直升机的另一侧,说道:“别担心了,她没事。她要是出什么事了,我就不会好好地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遇到这么多魔兽的?”

    楚城略一思索,把他们去咖啡厅,然后聊天,然后陈新橙突然把他塞到桌子下面,斩杀一个一级高等魔奴,然后魔兽大军围杀上来,自己救出陈新橙,然后跑到刚才那个地方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到那个诡异的小男孩和那条绿色巨龙的时候,楚城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不知怎么的,冥冥中他总是觉得他和那个小男孩有着某种联系。明明很烦闷,可这种感觉仍然是若隐若现,他也表达不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父亲对待调皮的孩子般的无奈与爱恨交加?

    楚城不知道。

    欧阳澈听了楚城的讲述,皱起了眉头。他闭上了眼睛,仔细回想着围剿法斯琪的娜迦族的时候,他们都做了什么。他们封印了娜迦族生活的海域,俘虏了四百七十三只低等娜迦和六十二只高等娜迦,逼得顶级魔皇法斯琪自爆,娜迦族守备军队全军覆没,第一魔法圣女穆戈尔率残部遁逃,缴获法斯琪武器海神三叉戟和一个冰封的木箱。

    等等,冰封的木箱!

    欧阳澈猛然瞪大了双眼。

    能让元气尚未恢复的穆戈尔从遥远的北冰洋不惜横跨上万公里追到遥远的中国也要追回的木箱,里面的东西,会是什么?

    欧阳澈相信那绝对是关乎到娜迦族的命脉的东西,欧阳澈记得,娜迦族的第一个女王继承要求,就是把幼崽,放到一个绝对冰冷的地方,不停的磨练,锤锻,直至它可以适应绝对的寒冷。然后,它就可以适应所有海域的温度,带领娜迦族闯出一片又一片的新领地。而过不了这关的小娜迦,就成为了种族里的遗弃者,被残酷的淘汰。淘汰者的尸体,都会被下一位女王,吃得干干净净。

    难道,被封存在冷库里的那个冰封的木盒,里面是下一任的顶级魔皇,新的娜迦女王法斯琪?

    欧阳澈暗暗出了一口长气,难怪上次击杀法斯琪的时候,竟然出乎他意料的顺利。原来这位魔皇已经到了濒死的阶段,才会那么容易就被他们攻破了城池,才会那么容易被他们缴获了被视为娜迦族命脉的海神三叉戟。

    正想着,飞机忽然开始减速了,欧阳澈抬头问道:“阿龙,还有多久?”

    “两分钟。接到通知,杨惑已经带着蓝卡来迎接我们了。”

    欧阳澈点点头,他回头看了看楚城,心中忽然扬起了一丝担忧。这个怯懦胆小却又侠骨天成的大男孩,能不能适应组内那残酷的生活?一级传承者的身份,注定了他的不平凡,注定了他在组内的超然地位。可同样的,这个身份也注定了他要比别人更强,注定了他要忍受更多别人不能忍受的东西,其中最残忍的,就是:

    孤独。

    楚城注定孤独,组内只有他一个一级传承者,他会自己上课,自己训练,必要地时候甚至自己执行任务。没有人会陪着他,如果他出类拔萃,等待他的将是万众瞩目的荣耀。可如果他失败了,他会摔得很惨,所有人都体验不到的那种惨。他,可以吗?

    欧阳澈没法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还记得自己刚刚被确定是一级传承者时候,父亲脸上的狂喜和兴奋。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接受训练时,两个小男孩的亮晶晶的眼眸。

    他还记得自己一次一次被教练击倒,又一次一次站起来的,继续被击倒的委屈和不甘。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在那黑暗冰冷的地下孤立无援的无助于恐惧。

    他还记得十二年前,在那场最惨烈的任务中,在他怀里停止呼吸的兄弟,将当时只有八岁的刚刚承受丧母之痛,又要失去父亲的陈新橙托付给他时,他那悲愤的哭号。

    他还记得当他决定再也不做队长,再也不带队执行任务,甚至放弃风之刀圣这一代表无上荣誉的称号时,他父亲狠狠甩到他脸上的一巴掌。

    他还记得自己为了陈新橙,建起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第五分队时的那一缕淡淡的苦涩。

    而楚城要承受的,只会比自己更多,更难。他只有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只有他一个人,他真的承受得住,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

    欧阳澈慢慢闭上了眼睛。

    楚城奇怪的看着突然变得沉默的欧阳队长,几次张嘴想问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感受着已经开始降落的飞机产生的重力加速度,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楚城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会给自己带来一个什么样的人生路。

    人生有的时候就像一场赌博,没有人知道骰盅下是个怎么样的结果。开盅以后或是扼腕叹息,抑或是喜形于色,在林林总总的喜怒哀乐下注定是一个无法改变的结局。

    机翼划破深邃的夜,厚厚的云层之后是素净淡雅,圣洁空灵的白月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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