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天,无聊的三子往机器里面弹了一烟头,机器嗡嗡挣扎两下就不转了,修理工趴在机器旁边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了一上午他都没想明白,后来无论人们往里面扔什么机器都是停,再后来这台机器彻底报废了——扔个玉米棒子它都卡。
玉米脱的差不多的时候,大队人马就撤退了,每天去地里面抓野兔玩的不亦乐乎,刘伟等一批干的好的不幸被留在场面继续脱玉米和水稻,累的不亦乐乎。
这段时间信件就跟雪花似的,一封接一封,曾华每天喊的嗓子都哑了,后来干脆不喊了,把信放在窗台上,有谁的信就自己拿走。
这些信来自天南地北,十八岁到五十八岁的都有,全部是女性同志的来信,没一个男的,这也是大家伙精心挑选的结果,每天晚上的收音机不是白听的,这是两节五号电池听一晚上收音机换来的结果。
现在每个组几乎都有一台收音机了,每到深夜的时候有一档节目里面专门是交笔友的,开始的时候人们只是默默的听着,谁也没交过,后来不知道是谁带了个头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写了一封信,嘿!结果人家真的给回信了,这一下可不得了,人们纷纷效仿,会写字的不会写字的都写,外界的姑娘也是左一封右一封的回信,这一段时间小卖部的信封和电池卖的比烟都好。
有一天干部实在受不了这种每天不能看报只能检查信件的生活,在一个寒冷的天气里把大家都赶出组外开始抄号,目标就一个——没收收音机。
原来干部们什么都清楚。
在和外界断了联系之后,人们的闲暇生活就单调无比,每天不是面对着四面高墙就是面对着一望无迹的土地。枯燥无比。
刘伟这几天和于仁柯学开四轮车,每天倒玉米屑的时候,刘伟都是第一个跳上车厚着脸皮不下来,等到外面的时候就极积的配和着老于把垃圾倒掉,有机会还能帮着于仁柯把车摇着,这时候刘伟总是不要脸的叫于仁柯为师傅,问长问短的,老于也是虚荣心太强,刘伟一问他就回答,刘伟不问的他都主动的告诉刘伟这个零件是干什么,那个开关是起什么作用的,没两天,刘伟就把理论知识全部掌握了,第三天刘伟总想尝试着开一下这车,于仁柯就是不敢让他开,有一次倒垃圾于仁柯实在是尿急的不行了,去撒尿的时候刘伟悄悄爬上驾驶座上,心情是真的了,这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这吴大队长搞在一起的,没一点迹象就悄悄的当了执行员,这让许多做好充份准备的人后悔的都想死,妈的太突然了,就一晚上的时间,三子就是吴队长的人了,
整个一上午,三子都乐的合不住嘴,执行员的形像全被他毁了,这小子也太现实了,刚一上任就从库房拿出两把大扫帚,让修理工把扫帚柄锯成一小截一小截的,给他做象棋。经过一上午的努力,三子终于有了自己第一副像模像样的象棋,连上面的字都是刻的,修理工不给他做都不行,不做三子收拾他们。
刘伟没有白跟三子关系好,自从三子当上这个执行员后,三子就从来不给刘伟安排任务,刘伟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只要闲的不太明显让干部发现就行,刘伟想跟着四轮车倒垃圾就倒垃圾,再也不用厚着脸皮还得偷偷的看着别人的脸色。
说起脱玉米和水稻的日子,刘伟真的是快受不了了,尤其是脱水稻,那叫一个苦。脱水稻的机器也是修理工做的,那是两根巨型的狼牙棒连在一个电机上,人就拿着两捆稻子站在快速旋转的狼牙棒跟前把稻子放在上面脱,狼牙棒的力量非同凡响,稍有不慎,人就有可能被卷进去,最讨厌的是脱完的稻渣子顺着脖子直往肚子里钻,难受的很。以前刘伟和三子并排脱稻子的时候,就一起发誓:出去以后,如果看见谁再浪费大米,二话不说,直接干倒。
吴大队长是个好干部,为了能让大家吃到自己的劳动果实,让三子派车把脱出来的大米往食堂门口堆了五车,那鲜灵灵的大米一蒸出来,人们就能闻到香味了,可惜食堂的伙计不厚道,蒸熟了的大米盛在盆里份量特别的重,大家一吃直崩牙,仔细一看才发现,小石头占了大米一的大半,吃的人们牙再好也受不了。对于没有牙的老头来说吃这种米饭是件快乐的事情,管他是大米还是石头,都一样咽在肚子里,反正他也不嚼。
</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