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等到刘茫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隐隐透进这个不算大的桥洞中了。桥洞外,万物都在渐渐的苏醒,似乎生命在这个时候才是最美好的。
伸了个懒腰,微微移开挡在桥洞口的芦苇草,一股清晨干净又清爽的空气从不远处闪着微光的湖面传来。刘茫的眼中荡漾着安静平和的神情,这样的景色在孤儿院亦或者是大城市是很少可以见到了。这样接近自然的地方,虽然这里简陋破旧,可是谁说这宁静小湖的清晨不是人间最美好的美景之一呢?
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刘茫微微转头。不一会,杉水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洞口,见到刘茫已经醒过来,他有些局促的说道:“啊,你醒了?……是我吵醒你了吗?”
刘茫摇摇头,看着他手上的简易早饭,笑了:“这是给我的吗?”
杉水一看刘茫的样子就笑了,举起手中的粗饼笑眯眯的说:“恩!你多吃点!昨晚你肚子一直咕噜咕噜的叫呢。”
本来只是开玩笑的刘茫在听到杉水认真的关怀时,一股暖流在心底痒酥酥的爬过,让他耳尖有点发红,忙干咳一声,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去漱口……”
杉水一直是笑呵呵的,将门口的芦苇清掉,让阳光照进桥洞,让这个本来有些昏暗的桥洞变得亮堂了许多。小心的将从不远处的农家早点买来的粗饼和清水放好,杉水静静的坐在一边等着刘茫回来。
也许是很久没有这样的照顾一个人了,杉水的眼中出现了一种很难形容的眼神,那眼神是沧桑和淡然的。似乎这具年轻的身体中藏着的灵魂并不如他的脸蛋那样幼稚。
“叔叔……你在哪里……”轻不可闻的呢喃滑出杉水的喉咙,刚好被进来的刘茫听到,这个脸上还有点红晕的男孩顿时有些尴尬的站在桥洞口,突然觉得不知道该不该进来了。
倒是杉水,注意到尴尬的刘茫,忙摆出自己的招牌笑脸,伸手招呼刘茫进来吃饭。
刘茫沉着脸坐下来,抓起一块饼狠狠的咬了一口,用力的咀嚼几口,有些吃力的咽了下去。然后他一把抓住杉水的肩膀,在杉水有些惊恐的眼神中,他很严肃的说道:“杉水,我会陪你去找你的叔叔。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他的!”
杉水愣了几秒,随即露出了感也渐渐平复,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可以感受到叔叔还在无月城里面。曾经他和我说过他是永远不会,也不能离开这座城市的。所以即使他不在我身边,我依旧认为他还在这座城市里。”
刘茫伸手托着下巴,冷静的问道:“你有没有用什么手段找过你的叔叔呢?比如电视台报纸新闻什么的。”
杉水噗嗤一声就笑了,一种奇异的光芒闪烁在他的眼眸中,让他看起来好看极了:“我没有。先不说这样的方法是找不到叔叔的,即使可以,我这个弹吉他维持生活的小孩子也没有这闲钱啊。”
刘茫尴尬的抓抓后脑勺,看来自己丢了人了,不过他很快就振作起来,因为杉水用很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刘茫只瞬间觉得一股强力鸡血顺着自己的天灵盖流进全身四肢百骸中。略微思考一下,刘茫发现自己的大脑在这一瞬间突然很灵活:“你叔叔离开你的那个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信息或者其他什么可靠的线索呢?”
杉水静静的低下头,思索一下,然后不太确定的说:“在叔叔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他曾经看着天空说过一句我不太理解的话。不过那时已经很晚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也没有听得很清楚。”
刘茫点点头:“这的确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叔叔说了什么呢?”
杉水的目光闪烁,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不一会他用那未发育的空灵的嗓音轻轻的说道:“贪婪在蠢蠢欲动……代言者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来到这座城市了……零泽守卫、还是必须守住最后两道啊。”
刘茫眨眨眼,似乎无法理解那短短一句话的意思:“贪婪在蠢蠢欲动?额……这话是指什么呢?”
杉水摇摇头,显然他也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气氛再一次沉默起来,杉水暗淡的双眼让刘茫很难过。心里再默默的念着那句不明意义的话语,刘茫心里一直对零泽这个词语很有感觉似的,又念了一遍。恍惚间,灵光一闪,他一拍大腿,大声的喊道:“零泽!”
杉水被吓了一跳,瞪大眼问:“零泽怎么了?”
刘茫兴奋的说道:“你不知道吗!这座无月城市的首都广场里树立的那座雕像,就叫做零泽!”
杉水有些愣愣的瞪大眼:“这么说……”
刘茫大力的点点头,拉着杉水就往外跑:“这就是线索啊!总之先去这座雕像那里看看吧,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其他的线索呢!”
杉水的一张小脸微红,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跟着刘茫往前跑去。只是兴奋的刘茫却没有发现,一直笑着的杉水眼中,是不留痕迹的平静,眼眸中幽光闪烁:“零泽……埃斯特里……”
仙云缭绕的大陆之巅,金碧辉煌的建筑群中唯一中心的一座却是以灰色和银色为主温和的色调的美丽城堡。
太阳似乎在触手可及的前方,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给这片神之大陆带来永恒的白昼,也将那些丑陋的一切封闭在光芒之外。站在这座象征最高贵身份的宫殿之前,一声朴素银色长衣的涅空正静静额望着这片被云层笼罩的昊空大陆。不久前破阳大神气冲冲的离开,竟然引得太阳真火一阵失控,若不是他在这儿,恐怕这座城堡就要被他毁个干干净净了。
想到这里,涅空大神的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容,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个破阳啊,无数年了,依旧改不了这个火爆脾气。”
“你不就是欣赏他的那份直率吗?”一个似水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涅空似乎没有回头的打算,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后,是那位长发及臀的美丽女神。代表着世间上所有生命的完美女神,拥有最柔软的心肠和慈悲的胸怀,她就是四大主神之一的天泉大神!
“好久没来我这里了。天泉……”涅空喃喃自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依旧没有原谅本神吗?”
背后的女神突然没有了刚才那样温和的笑意,一阵平淡的语调将他们的距离无形间拉远:“涅空,我找你,不是为了他的事情。我不想和你吵架。”
涅空大神耸耸肩,转过身来带着他的招牌笑容:“那么,请问美丽女神大人,找本神何事呢?”
天泉大神莞尔一笑,随后略带严肃的说道:“我相信你也感受到了吧,那股黑暗的涌动。”
涅空无所谓的笑笑,眼中那份包容天地的广阔似乎在这一刻闪闪发光:“天泉,是对本神没有信心吗?”
天泉大神微微躬身,轻声说道:“镇守贪庈的封印已经去了一半,若是你再不顾不管,最后失去自己的信仰,那便是祸害人间了。”
涅空歪着头,似乎在思量着天泉话中的含义,但是他没有开口,只是沉默不语的看着天泉。洞彻万物的目光落在这位拥有美丽绿色长发的女神,只是笑着。
许久之后,天泉再一次点了一下头,拖着自己的长裙,缓缓消失在涅空的眼前。
在她消失的瞬间,一声极为微笑的呢喃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很清晰的落在了这位银色的主神耳朵里,而这句话,居然让那张永远都是笑容的俊脸露出了吃惊和阴森的表情。
当然这个负面的表情只存在一瞬间,似乎它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位高贵的神灵身上一般。依旧那样的温和,涅空盯着天泉消失的方向,微笑不语。
谁也无法猜透这位站在四大主神巅峰的男人,即使是贵为主神的其他神祗。
遥望着被混沌再一次保护起来的昊空大陆,涅空的笑容是那样的高深莫测,他只用自己才可以听见的声音说着话:“出现恒一的气息?哼,即使他的真身在这里,本神也可以再一次封印他的神祗……”
挥一挥手,一片云雾幻化而出,将这座城堡层层围起,化作普通一朵云彩飘荡在天空之上。而涅空的身影也再一次消失在这里,只留下这座空荡的城堡和飘渺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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