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以盼等着新主子的到来。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
宫人们齐齐跪下, 在地上跪了一排。
一个三十多岁, 油头滑面的矮个子公公笑盈盈的迎了上来。他是御膳房管事公公的干儿子, 托了关系争取到了来云洲王府伺候的机会, 俨然已经摆起了王府大总管的派头。
他弓着腰笑容满面的小跑着来到马车前, 准备邀功。
谁知马车门一打开, 一个五官深邃,面容俊朗,身高马大的年轻人抱着一个女人跳下马车, 稳稳的落在地上。
女子的头埋在男人怀里, 看不清面容。
男人路过他, 看都没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宫人们,快步进了王府。
李兵愣在马车前发呆,这是什么情况?再踏前一步,看了眼车内, 空无一人,恍然意识到, 刚刚那个男人是云洲王?
孟将军下马,紧步跟在孙靖翔后面。
之后跟着一起回来的士兵才找到李兵吩咐:“把马车停到院子里去,马拉到马厩去喂了。”
“这……这……”事情发生的太快, 让能说会道的李兵都哑了嘴巴。他一跺脚, 招呼了跪在地上的人让他们把马车停好, 把马给喂了,自己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然而他并没有见着王爷,内院的门被孟将军带来的人守卫了起来, 不让他进去。
“我是宫里派来的人,我干爹是御膳房的大总管李公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我。”李兵趾高气扬的抬出自己的干爹。
结果守卫在内院门口的士兵不为所动。
李兵气极,指着他们骂:“无知小儿,你们知道你们现在站在什么地方吗,这里是都城!天子脚下!不是你们那乡下地方,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他骂得正欢,正好孟将军走了出来,怒瞪过来,喝道:“我看是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站在什么地方,这里是云洲王府,轮得到你在这儿嚷嚷。”
孟将军常年习武,抵御倭寇,身上肃杀之气不比镇边将军弱。
他这一喝当即给李兵吓软了腿。
“你,去请大夫来,要最好的。”孟将军命令。
“王爷身体不适?”
“哪儿那么多废话,这是你该问的吗,还不快去。”他瞧不上这些个阉人,屁大点本事没有,阿谀奉承一个顶两。真出事儿了,让他们上阵杀敌,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在这儿趾高气昂,也不看看谁才是主子。
李兵被孟将军身上的杀气所震撼,吓得哆嗦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不伦不类的鞠了个躬跑走了。
士兵们一进院子烧水的烧水,做饭的做饭,王妃病了几天,大家都很担心,都想尽自己所能,为王妃做些事情。
宫里调配下来的婆子、宫女们听说王妃生病了,抢着要来照顾,在新主子面前露个脸。依旧被士兵们拦在了内院外,不让她们进来。
“将军有令,没有王爷和王妃的许可,任何人不得入内。”
无论婆子、宫女们怎么哭闹,士兵们都一张阎罗脸,不松口、不让步。
婆子、宫女们见威胁撒泼无用,揉了揉嗓子,悻悻的走了。
安婉烧得全身骨头都疼,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撇着个嘴,恹恹的躺在床上。
太医来后,替安婉把完脉,开了副药,孟将军亲自拿着药方去药房抓药去了。
“王妃是感染了风寒,喝些药,烧退了就好了。”
安婉费劲挤出一丝笑:“我就说没事吧。”
孙靖翔轻轻地拍了拍安婉的手背:“我去送太医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安婉点头。
孙靖翔把太医送出主屋,担忧的问:“贺太医,你实话告诉我,婉婉的身体到底如何?”刚才在屋内,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贺太医在替安婉把过脉后脸上短暂浮现出的微妙表情。
贺太医行礼:“王爷不问我也要对王爷说的,王妃这次确实是偶感风寒,喝了药,烧退了也就好了,王爷不用多虑。不过这也只是表象,王妃的身体确实有些亏损,是劳累成疾引起的,身体比旁人要弱些,容易生病,长此以往的话心脏也会出问题。”
孙靖翔双手紧握成拳,听了太医的话,自责不已。
“不过王爷也不必太过担心,王妃年纪还小,好好调养的话可以完全养好的。不过,真的不可以再让王妃继续操劳下去了。”
“多谢贺太医,我送太医出去。”
孙靖翔亲自把贺太医送到了王府门口,又让孟将军把人护送回家。
再回到房中,看到小孩儿憔悴的模样,心疼不已。
也自责不已,婉婉会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个样子全是为了他。
修路没有钱要她想办法,被云洲官员欺负要她操心,去边西战场让她担心,被太子暗算让她绝望,还要为了他打理云洲所有的事务,怎么会不劳累成疾。
他以前都没有意识到……
他看她的眼睛充满了自责和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