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卵子的车!我连忙转过头想看清楚,但捷达车已经消失在胡同里了。()我纳闷起来,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他和余老六也有什么瓜葛……?想了一会儿也得不出答案,管他呢,不想了!好事儿还想不完呢。
晚上这一带车少人稀,出租车十分钟就把我送到了书香苑门口。吴静已经等在那里,她穿着碎花睡衣,头发向后拢扎着马尾,像是刚洗过澡。
“不好意思,这么晚把你叫出来,你穿的冷不冷?”我关心地问。
她拉了一下衣袖,笑着说:“棉的,不冷。你这么晚还跑出来干吗?”
“想你呗。”我说着从包里拿出“爱疯”递给她:“嗯,送给你的。”
“手机?干嘛呀,我有手机。”她有些惊讶,没有马上伸手接。
“该换换了,你的手机老了,通话效果不怎么好,有几次我都听不清。”我故意撒谎。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她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惊呼道:“‘爱疯’4s呀,很贵的!”
“不贵,不贵。”我轻松地说。
“你哪来这么多钱?你还在上学。”她用疑惑地眼光看着我。
我笑着说:“我?这你别管啦,我勤工俭学。”
她眼睛睁的大大的,“你打什么工?”呵呵,她信以为真了。我可不想现在就告诉她事情的原委,如果她知道了真相,那以后就没有悬念了。
我接着跟她逗乐,“我做家教。”
“啊?真的吗?”她感叹的道:“那太不容易了。听说家教每节课才40元,而且,活还难找。”
“是呀,是呀。”我嘴上附和,心里差点笑出声来。这吴静真是天真的可爱。
“那,你自己用吧,”吴静又把“爱疯”递给我。
我哪里肯接,急急地说:“别呀,这是我的心意,再说我的‘爱疯’4还是新的。”
我们正说话,忽然,有一群穿的花花绿绿的大妈说笑着从街上走近小区大门,她们每人手里拿着一把红绸扇,兴高采烈的一边走,一边喧哗。
吴静瞧见这群人就有些紧张,“走,到那边去。”她向人行道黑暗处走。我不明就里,跟着她走到墙边。
我们俩刚立稳脚步,一个大妈已经向我们走过来,“吴静,那是吴静吗?”
“妈,是我。”吴静答应道。她身体有点僵硬,稍稍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向她妈走过去。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说吴静怎么像躲猫猫似的,原来这群大妈里面有她妈呀。
“我看着就像你。这么晚在这儿干什么?”她妈语气蛮严肃的。
“我,没事,说说话。”吴静嗫嗫嚅嚅。
“那是谁?”
“潘峰,”吴静转身向我招呼,“潘峰,你过来。”
我赶紧走上前去,“阿姨,您好!”
吴静妈妈鼻子哼了一声,她皱起眉眼想仔细打量我,但或许路灯较暗,没认出我来。
她轻声问吴静:“你男朋友?”
吴静点点头。
“那好,不要说的太晚,你穿的也薄。”吴静妈妈说完扭头要走,“给,你先帮我拿回去。”吴静把“爱疯”递给她妈。
我的心一下子放到了肚里,嗨,看来这未来的丈母娘还蛮厉害的!我瞅着吴静妈妈的背影。
吴静转过身有点不好意思,“正好被她看见,她的眼咋这么尖。()”
我安慰她,“没事儿,她好像没有认出我。”
“我看你刚才挺紧张的。”吴静噗嗤笑起来。
“是呀,你妈挺厉害的,把我吓坏了,”我挠着头皮问吴静,“你也怕她吧?”
“我才不怕呢,”吴静把头一扬,但马上低下声音说:“我就怕她絮叨,她絮叨起来,我爸受不了,我也受不了。”
“都这样,老人都这样。”我想起我妈,平时也是超级叨叨神。
“对了,我今天下午遇到云虚道长了。”我把下午发生的事儿绘声绘色地告诉了吴静。
吴静听后也大感蹊跷,“这事儿不是你亲口告诉我,我还真不敢相信,听起来跟说书似的。”
“谁说不是呀。”我挪了一下站麻的脚,“关键是他说他手里有池田的皮包和笔记,你说这事儿还不真吗?”
“他约你星期天去他家?”吴静对池田的东西也感兴趣。
“是的,我打算去看看。”我低头想了一下,对吴静说:“他和我谈话的主要意思,是提醒我不要跟栾爷来往。”
“嗯,那你要注意一点。”吴静点头。
“但,今晚我和杨阳又去了余老六家,余老六说的事儿恐怕和栾爷他们有瓜葛吧。”我想起刚才那台黑色捷达车。
“那你就不要参与了。”
我摇摇头,“恐怕不太好,杨阳执意要去。嗨,这家伙不知怎么想的,他又不缺钱。”我看着吴静,“我如果不去,杨阳肯定会感觉我不仗义。”
“哎,这种事儿你还讲义气。不去就不去呗,何必勉强自己。”吴静倒是说得简单。
我只能摇头叹气,这是杨阳,换了别人说什么我也不会参与。咳,谁让我有这样的兄弟呢?!
吴静看我不做声,估计是看出我为难,就劝慰道:“你看吧,能推就推,不能嘛……。”她吭哧半天也没有太好的主意。
吴静忽然双手摸向自己的后脖颈,把自己的项链解下来,“给,这个送给你。”
我接过来一看,是那条小银鼠项链,这让我又惊又喜。
“来,我给你戴上,”吴静说着从我手里拿过项链,双臂绕过我的脖颈,两手在我的脑袋后面摸索着项链的挂钩。她的脸紧贴我的前胸,我的脸颊立刻感触到她温暖的气息……刹那间,我浑身战栗了一下,就感到热血在往头上涌。
吴静给我戴好了项链,放下双臂,笑盈盈地说:“给你当护身符吧。”
我告吹了,改成吃饭看电影。
电影是晚上八点的,我定在五点钟集合,饭局就在中洲大酒店。中洲大酒店算是本地最高档的酒店,上等的美味佳肴都集中在这里。
五点十分我们四个人就在酒店大堂里聚齐了。
“哇塞,这么豪华!”李慧被大厅金碧辉煌的装饰惊呆了,“杨阳,你可从来没有带我来过。”
“这有啥呢?不就是地方大点儿,装修好点儿嘛。”杨阳不以为然。
吴静显然也被酒店的气派所感染,她仰着脸欣赏着大厅穹顶上五彩缤纷的西洋壁画。
“潘峰,你中奖了?在这里请客?”李慧睁着惊讶眼睛看我。
“中什么奖呀,随便吃个饭嘛。”我随口应道。说出这句话,我有些后悔,我的语气是不是太轻浮了,像个暴发户似的。我偷偷瞄了一眼吴静,心想最好她没有听到。哪知吴静正狐疑地看着我,眉宇间也是问号乱飞,我向她咧嘴一笑。得,今天看来必须给她说明白了。
“走,走,别在这儿说话,几号包间?”杨阳问。
“凯撒庭”。我一边回答,一边向迎宾小姐招手。
“罗马帝国呀!”李慧表情夸张地嚷嚷。
迎宾小姐过来引导我们上楼。刚上几个台阶,杨阳的手机响了,“是余老六,”杨阳接起手机。
卧槽,这余老六和杨阳直接联系了,看来他察觉我态度不积极。
片刻,杨阳收起手机对我说:“他定在26号,周六。”
嗯,今儿20,刚好还有一周时间。我想,时间还早,管他呢,该吃吃,该喝喝,有事儿别往心里搁。
……
接下去的一周,我就着手准备工作,毕竟我比杨阳有经验,现在又不差钱。我开始购买装备,节能灯两个,这个最重要,下到洞里就怕没电,买德国博世的,小茶杯那么大,强光,什么妖魔鬼怪,照瞎他的眼!然后是防毒面具两个,我可不听余老六的,他准备不准备是他的事儿,反正我想到的都自己准备。还有绳索、工兵铲、钎子、弹簧刀、杀虫剂、创可贴、纱布绷带、防虫咬的无敌膏、指南针、蜡烛、矿灯帽都买,最后还买了压缩饼干和一件矿泉水。有几样东西,商店里实在买不到,我上淘宝买,多亏有淘宝,什么都能搞定。
当然,这些东西我不能放在家里,我放在表弟的门店,快递也寄到他那里。表弟“磨叽”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在书店街上开了一间专卖电脑配件的商店。“磨叽”是他的外号,他大名张晓斌,因为打小不管做什么都是拖拖拉拉,所以,大人小孩都叫他“磨叽”。“磨叽”看我买这么多东西很是奇怪,“哥,你这打算去荒野求生吗?”我骗他说我准备假期去登山。“那防毒面具干什么用。”我说山里有瘴气。
我准备了两个双肩背包,把买的那些装备都装进去。用手一拎还蛮重的,一个足有二十来公斤。
“哇塞,准备这么多,至于吗?”杨阳看着背囊惊呼。
我说:“就这样还有两件宝贝没到呢,过两天淘宝寄过来。”我有上次下洞的教训,知道有备无患的理儿。杨阳他没经历过,不知高低深浅,说也说不通,我也懒得解释。
时间一溜烟地就到了26号。白天我陪吴静逛街,一直到下午4点,杨阳打我手机,说余老六约在南门集合。打完电话我和吴静就去“磨叽”的店里取背包,杨阳也正好赶到,李慧也跟着。
我和杨阳叫了部出租车,吴静和李慧站在店外目送我们离开,她俩还向我们招招手,情深意浓,好似送夫从军。
到了南门,只见余老六已经站在路边,手里拎着个小袋子,我们招呼他上车,“去哪儿?”杨阳问。
“王坟。”
驾驶员问:“王坟在哪儿?”
余老六说:“朱仙镇不到一点儿。”
“朱仙镇不到?那有五六十里地吧?”驾驶员又问。
“嗯,差不多。你走着吧,到了我跟你说。”余老六回答。
驾驶员不再言语,掉转车头向正南开去。
路上足足跑了一个钟头,眼见天已经漆黑,“到了,到了。”余老六指着前面路边一个亮灯的小饭店。
驾驶员要了三百元车费,说是加收郊区空程费,我们也不跟他计较,杨阳比我手快,抢着把钱给付了。
我们从后备箱取出背包,“我的天呀,恁俩咋背这么多东西?”余老六大惊小怪。
我说:“没事儿,带着就带着呗。”
余老六叫我们在饭店门口等着,他自己走进了饭店。不大一会儿,他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是祁辉,”余老六给我们介绍,“外号二狗。”我们朝他笑笑,算是打招呼。二狗身材不高,一米六几,刀疤眼,一脸的横肉,是那种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主。我瞥了一眼杨阳,心想,我们堂堂大学生,竟然沦落到与盗墓贼为伍。
二狗走向靠墙停放的一辆奔马,他跳上去打着了火,余老六赶紧招呼我们上车。
奔马在漆黑狭窄的村间小道上行驶了一段路,接着就拐上颠簸的泥土路。二狗速度开的还挺快,把我们三个颠的快零散了。我感觉到这家伙不怀好意,这么坏的路,有意把车开的飞快。
奔马开进了一片树林子,二狗猛地把车刹住,“到了。”他熄了火跳下车。
“扯淡,开的恁快,肠子肚子快被你倒腾出来了。”余老六一下车就抱怨。
二狗没接腔,他对余老六说:“现在时间还有点儿早,先去工棚待会儿。”
我们跟在他后面向黑漆漆的树林里走,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我们走路踩碎树枝枯叶发出的声响。余老六拿出手电照着路,可没走多远,二狗说到了。
所谓的工棚就是一个用玉米杆交叉搭起来的三角棚子。二狗猫腰钻了进去,他在里面鼓捣了一下,一盏汽灯点亮了。余老六和我们陆续钻进去,棚子太小,我们挤在一起席地而坐。
余老六掏出香烟发了一圈,问二狗:“那洞口离这儿远不远?”
二狗说:“不远,就在前面的岗坡。”因为坐的很近,我能闻到二狗嘴里喷出的酒气。
“那你先给说说情况吧。”余老六说。
二狗叼着烟斜着眼,“没啥说的,我也没下去过。”他吐了一个烟圈,然后歪着头说:“这次咱可说好,下去不管谁弄到啥,都得二一添作五,不能吃独食。”
“那是,那是。”余老六连忙附和。
杨阳也应声说:“这是肯定的。”
二狗的话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里分明是话中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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