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应该原始又肮脏,最起码也该杂乱透着腐朽气息才对,老人外表的衰老和他伤口的疼痛让他放弃了警惕心。
在这瞬间他发现了他刚才忽略掉的问题。他沉浸在跟何田田心意相通的快乐里,刚才又被被热气和热酒一冲,头脑有点晕,没有注意到那些细节。
这个屋子过分整洁条理了,除了重度洁癖,他只在一种人身上见过这种生活习惯。
不管怎样,单凭他老人身上这么重的血腥气,瞬间爆发的杀气,老人大概杀生不少。
云逸舟的目光定格在壁炉架上的照片上,他已经反应过来。下一秒,他收敛了自己攻击性的姿势,放松了全身。
让他的每一寸肌肉都休息了,以显示自己并无攻击性的意图。
他太了解这种人了,他们神经常年绷紧,一个小动作都会刺激他们的自卫反应。
云逸舟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杯中的烈酒,他看着老人,目光清澈而从容,十分坦然,只是额头上的一点微汗出卖了他,让人意识到他没有看上去那么若无其事。
云逸舟品味着从喉咙烧到胃里的烈酒的味道,微笑地向老人举杯,赞了一句:“爽,这才够劲儿。我没喝过,这是什么酒?跟它比起来别的都是水了。”
☆、肉汤
老人听了这句倒挺高兴的,他欠了欠身,伸手重重拍了拍云逸舟:“嗯,虽然身板瘦弱一点儿,倒是条汉子,也识货。这酒是以前城里的酒厂酿造的,现在酒厂整个都迁到彼得堡去了,这是当年留下的存货。”
老人拍上云逸舟肩膀的时候,云逸舟没有丝毫躲闪,连看着他的微笑都没有变化,老人满意他的反应。
他重新变成一个陷入回忆的普通老人,盯着自己杯中琥珀色的酒,有点遗憾的说:“白熊酒离了我们奔腾的安加拉河,离开了黑钙土上生长的燕麦,还是那个白熊酒么?只有在西伯利亚酿造的酒才是真正的白熊酒!哼!”
他狠狠喝了一口,他朝何田田点点头:“有眼光的丫头,你男人不错。”
两人听到他这句话不由对视一眼,何田田眼波流转如同一泓清泉。
她望着喝了酒脸颊有一点红晕的云逸舟,觉得他更加英俊了,她心里默念着老人说的“你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羞涩,她却没有闪开目光。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也被酒点燃了,有点晕晕乎乎,她微微一笑说:“您说得对,我也觉得他不错。”
云逸舟很少见她这么坦白的样子,心里很开心。
瞬间云逸舟整个人都荡漾起来,竟有点词穷,只知道傻傻看着她。
老人看着他们彼此对视情意绵绵的样子,他不由又望向壁炉上的照片,那一对青年男女也笑得爽朗又开心。
他的目光也柔和起来,举杯说:“为了爱情!”
两人也举杯,何田田看着老人说:“为了健康长寿干杯!”
云逸舟说:“为了您的帮助干杯!”
酒实在太烈了,何田田这一口酒咽得有点急切,她被烈酒呛到了,不由咳嗽起来,云逸舟急忙拍着她的后背。
在何田田低头咳嗽的时候,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几秒之内,两个男人经过刚才那一番试探,终于达成了一点默契,彼此都知道了对方并无恶意。
云逸舟刚才背后全是冷汗,老人给他的压迫感平生未见。
教他枪法搏击术的老师是军队中身经百战的特种兵,也没有老人这样犹如虎视眈眈的猛兽一般的气势。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应对只要稍有失误,恐怕就是一场恶战。
他有点无奈又宠溺的拍着何田田,看她咳嗽的眼睛里都有泪花了,想真是傻人有傻福,什么都不知道也挺好。
他心里也感谢老人并没有对何田田施加压力,反而待她很和蔼。
云逸舟看看从玻璃外射进来的阳光,让他们拖出长长的影子。
他估计现在已经下午了,他们都饥肠辘辘了,喝了酒之后饥饿感更重了。
他站起来向老人借用后面的厨房做饭。
何田田跟上去帮他打下手,处理干净了刚才他打到的山雀。
云逸舟出来打猎的时候,本来打算简单烤一下就好。
这里大雪封山渺无人迹,他知道大约很难找到合用的香料了。没想到能碰到人家,老人这里调料不多,但是很够用了。
云逸舟又大显身手,熬了一锅浓浓的奶油肉汤。
他的手艺还是跟过去一样好。热腾腾的肉汤的香味飘出来的时候,老人看他的目光就和蔼很多。
到最后肉和汤都炖好上桌子,老人吃得很开心,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他再次向何田田称赞说:“你男人这手艺可以媲美米其林大厨了。”这句称赞比刚才真诚了一倍。
老人满怀希望的看着何田田:“你也会做这么好吃的饭吗?”
何田田早就饿坏了,她一边吃,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