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末日毒牙

第五节 赵家成的家、赵晓芬的妈

    申世杰目送这个身着紧身劲装,凹凸有致的辣妹子飘然而去,苦笑着回过头抓起酒瓶和同样举瓶的赵家成重重一撞,齐道:“干。”

    张家成放下空酒瓶,连打了三个酒嗝,皱着眉头问道:“有啥看法?”

    “辣妹儿。”申世杰总结了俩字,两眼一闭,赵晓芬刚才那曼妙婀娜又火爆的身材身影,好像刚刚亮过的闪光灯,在他的眼底深处留下一道亮堂堂的印记,挥之不去。

    “没问你这个,”赵家成摇头,道,“你说怎么办吧?得,不用你说,我说,赶紧的换工作,她那儿的思想工作我来做通。”

    申世杰挑着嘴角哼哼一笑,不以为意的淡然道:“随缘吧!来,干。”

    两个人凑一块仿佛有着说不完的故事,饭菜没添多少,啤酒倒是又要了一打,但喝的不似开始那么快。两人在新兵营同住了仨月,因老乡的关系,显得更亲密,加之申世杰的无私帮助赵家成对他心存感激,但两人交集之处实在很少,说完共同熟悉的那几个新兵、那几个教官的去向,又谈到从军时的趣事,两个小时差不多过去了,到最后酒喝到麻木,思绪也乱成一片,经常刚起个头儿就忘记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便不说话了,便一个劲儿的相互劝酒喝酒,似乎目的只是为了把自己或者对方灌醉。

    直喝到十点半,原来热闹的火锅店人影稀稀落落,收拾残羹冷炙的服务员还得早起为明天的早酒做准备,遇到把酒喝到半夜的客人非常反感,示威似得将锅盘碗盏扔的稀里哗啦乱响。

    夜酒不过十点也是庞城酒桌上的百年老规矩,要是没喝够,大有酒吧、夜总会可去,但饭店是不能再待了,虽然从来没听说饭店因为这个把酒客扔出去。

    申世杰正恍惚的低着头打出两个长嗝,迷迷瞪瞪的把满地啤酒瓶子看成越长越高的翠嫩竹笋,突然听见桌子‘咣’的响声,抬眼看了看投来不满目光的店主和服务生。他把头转向卧在臂弯中喃喃说着醉话的赵家成,抬头看看大门上方的电子钟,觉着喝的差不多了,便结帐架起了人高马大的兄弟,半拉半拖的弄出火锅店,招来一辆出租车。

    申世杰倒有些伺候醉汉的经验,趁着这小子迷迷糊糊还有点意识,差点用上刑讯的手段才从牙缝里撬出家庭住址。

    得亏申世杰有先见之明,等司机把车开到一个凌乱的村口再也无法前进一米,赵家成早就打起呼噜,怎么叫也叫不醒。

    赵家成住的老城区打衣巷让历届政府领导都感到头疼,在规划中井井有条的新城市中,这样一片破落的建筑简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数届领导都曾打过它的主意,以彰显自己的铁腕权威,可无奈的是有县志表明,这里曾是庞城的发祥地,在这些相连成片的建筑里不乏建于明清时期保存数百年的老宅子,拆了它相当于动了庞城人的宗祠。

    狭窄的街道不规则的建筑布局难适于通风,腐朽的木质房屋在潮湿阴冷的冬季里也散发着腐朽的味道,仔细点兴许还能在某个温暖的角落找到成簇的蘑菇,别人眼里的贫民窟,却是当地人心中的根,有了这些老宅才有故乡。

    走马换届的政府官员,只认同政绩,早就想为蓬勃发展的旅游城市剜除这片暗疮,屡次发动民意调查,可村里的百姓安土重迁,大半的人都宁愿住在缺乏水暖和排污设施,甚至是摇摇欲坠的老屋,也不愿搬出去。

    但似乎领导们很快就找到了办法,他们从周边的新建筑开始层层递进的拆除,目前成效显著,已经有半数的村落被不知不觉的写入新庞城规划图,本着出政绩的想法,领导案上已经摆了好几份规划图,人造打衣巷旅游景点,世界第一高楼,博物馆、体育馆群,样样都让人很以为然,份份都是能让领导脸上增辉的政绩。

    镇中心的十几栋被写入文物保护单位的老宅让他们切齿痛恨,不过他们似乎找到了办法,当拆迁的设备进入工地,谁又能保证临时工能不闹出错误讲宅子夷为平地,赔几个钱,死几个人,那都是小事,只要别超过三十五就行了。

    房屋挨得很近,车子是进不去的,还好司机师傅是个热心人儿,将这两百多斤的汉子扶到申世杰的背上,半口酒都没少喝的申世杰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水泥路和排水沟,借着各户门前过道的颖颖灯光穿行在老区的巷子里,好歹运气还不错,七拐八拐没走太多弯路,终于找到赵家成所说的门牌号。

    拿赵家成的脑袋咣咣撞了几下木门,她的母亲很快便迎出来,慌慌忙忙的将申世杰引到赵家成房间。

    把这刚当过攻城锤后嘟嘟囔囔的醉鬼扔到床上以后,申世杰可算松了一口气,这一路咬牙背着两百多斤的赵家成,跌跌撞撞的走出将近二里地,出了一身臭汗,酒也醒个七七八八,就是酒劲稍退以后加上迎风张口喘息,现在口舌焦躁的很。

    赵家成的身世,申世杰有所了解,他父亲早亡,母亲一手将他们兄妹拉扯大,日子过得不容易,初次见到这位和蔼可亲又可敬的矮胖老人,申世杰便由衷的觉着亲切,说话自然也礼数有加。

    对于这位不辞辛苦将儿子送回家的青年,老人家看的是满心欢喜,又是递糖又是端茶,满是褶子的眼睛笑眯眯的成了弯月,瞧那模样好似丈母娘看女婿,越瞧越喜欢。

    申世杰坐了十几分钟,和赵家成的老娘闲聊几句,觉着汗也消了,气也顺了,不顾好意挽留,执意要走。

    老人家也不再多说什么,亲自把申世杰送到巷口,不厌其烦的嘱咐怎么出村,直到看着申世杰消失在阴影里才叨叨咕咕的回家去。

    老太太回家没多久,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进巷子里,没过几分钟就停在赵家成家门口,大门打开,赵晓芬推着她的公路赛走进天井,抬头看看天上零星落下的雪花,手脚麻利的将车子用雨布罩起来。她摘下头盔,甩甩秀发,冲到屋里喊道:“妈,我回来了。”

    老太太正在里屋翻弄着哼哼唧唧的赵家成帮他脱衣服,见闺女回来了,嗔怪着埋怨道:“你这个野丫头,这么晚才回来,都十一点多了。”

    赵晓芬打了杯热水,站到赵家成房间的门槛上踩着,一边捂手一边啜饮着,顶嘴道:“光知道说我,怎么不说我哥?都喝成这熊样了。”

    “你哥可比你先回来,再说,你哥是个男的,当过兵,你能和他比?”老太太有些生气的嘟囔着嘴说道。

    赵晓芬知道理亏,狡辩道:“哎呀!得了吧,要不出去和朋友聚聚,上哪儿给你找宝贝女婿?”

    “哎!说道女婿,今天送你哥回来的那个小伙子好像不错,挺热心,还有的是力气,跟我还挺投缘。”想起满头大汗把儿子从村口背回来的申世杰,老太太就打心眼儿里觉着满意,笑吟吟的跟女儿说。

    赵晓芬撇着嘴唇不屑的一笑,拿老娘打趣道:“只要是年龄般配的,您老哪个不投缘啊?就好像闺女送不出去一样。”

    老太太趁热打铁,连忙道:“我看这个挺好,要不明天让你哥安排安排,你俩见个面。”

    赵晓芬想了想,问道:“那人是不是一米七的个子,短毛寸头,小眼睛,还穿着迷彩工作服?”见母亲连连点头,赵晓芬长出一口气,把杯子重重撴在桌上,一字一顿的说,“我就是嫁头猪也不会嫁他。”

    “哎?怎么说话的?妈眼光就那么差?个头虽然矮点,但贵在脾气好啊!能把你哥背回来,那得多大力气?”老太唠叨着,却见女儿转身就走,片刻之后又听到院门一响,赶忙追了出去,叫道,“哎,野丫头,这么晚了,去哪儿啊?”

    赵晓芬自顾的走着,边走边招呼,“去华姐家,有点事儿,最多半小时就回来,我带钥匙了,你先睡,别留门子了。”

    她说的华姐就在同村,距离也不远,平日里常走动,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老太太也知道女儿大了不由人管,拦也拦不住,就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关门回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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