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苍空之刃

第四章 钓鱼,老人

    “喂,老混蛋,我回来了。”

    轻轻的拍了拍小猫的脑袋,示意她站在原地,方轶走到老人的身后,大声的说道。

    “喂喂,小声一点,鱼都快被你吓跑了。”老人不满的嚷嚷道,“而且啊,刚回来就这么对着自己的太爷爷说话,这样可不行。果然还是把你关在家里,好好教育一下才行。”

    老人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随后手上的鱼竿向上一提,一条二十多公分长的鲤鱼,便跟着鱼线被提了上来。将鱼扔进身后的桶里,老人在将鱼竿往前甩时,阳光的照耀下,那个透明色的鱼线之下莫说鱼饵,便是鱼钩都没有一个。

    “教育?”看着老人玩的不亦乐乎,方轶随手提起一个同样没有鱼钩的钓竿,向前一甩,“跟你学钓鱼吗?”

    “那个,虽然不想打扰你们的雅兴,可是,连鱼钩都没有这样钓鱼真的没有问题吗?”跟在方轶身后走进来的方菡看着这一老一小两人,不由的脱口问道。

    “小菡呀,这你就不懂了,要知道很久之前的中国,可是出现过一位用这种方式钓鱼,吊到一辆人力车的姜姓钓鱼家呀。所以,千万不要小看这种钓鱼方式哦。”老人竖起手指,咂着嘴说道。

    “太爷爷你把周文王看成什么了呀,而且太公大人绝对不是钓鱼家吧!”方菡听到老人的言论先是一愣,随后说道,“再说他至少用了鱼钩吧。”

    “原来最重要的是鱼钩呀?”和老人几乎同时起杆,两条鱼落入桶中之时,方轶一边继续甩竿一边说道,“不过呢,像我们这种魔法师,钓条鱼都要放鱼钩的话,岂不是太丢人了?说到底,魔法什么的,不就是用来做这种事情的吗?”

    “鱼钩才不重要啊,还有,魔法才不是这么廉价的东西吧?”方轶的补刀差点让方菡说不出话来,但是,方菡的自尊心绝对不会允许她这么快败下阵来。

    方菡的话音刚落,方轶和老人便有收了竿,两条鲜活的鲤鱼再次落入桶中。

    “用了多长时间?”老人没有继续甩杆,而是笑着对方轶问道。

    “一次十五秒,一次十三秒。”方轶将鱼竿扔回原地,蹲着看向平静的池面,“这里的鱼似乎被你样的越来越聪明了,居然浪费我这么长时间,话说会来,你是打算把他们养成精么?”

    方菡这才明白这两个人在做什么,看似普通,或者说恶搞的两个人,根本就是在锻炼着自己的魔法能力。将魔力投入细细的鱼线之中,然后在水面之下形成一个小小的「魅惑」法阵,将鱼吸引过来之后,再次转换法阵使他成为一个幻术术式,让鱼自己咬住鱼线,同时在幻术中觉得自己被鱼钩勾住挣脱不了,从而跟着鱼线上了池面。也就是说,那些鱼并不是被“钓”了上来,而是自己咬住鱼线跑上来的。

    虽然说起来简单,但是这其中的魔力使用,以及魔力的转换,一般人又如何运用的起来。尤其是方家这种专攻方向是“魂”的家族,这种对低级魂魄生物,同时外放魔力的训练真是无法想象。虽然方菡自信自己可以做到这种事情,但是,想要将时间缩短到眼前两人这种境界,却是根本不可能。

    “养成精?我可没有这种实力。”老人呵呵的笑着,“而且我也没有三四百年的时间够我来培育他们。”

    “哦?是这样吗?”依然保持的蹲着的动作,方轶嗤笑一声,“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告诉我,你在做灵魂不死的研究呢?”

    “哈哈哈哈,灵魂不死?别人问我这种问题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也来问呢?”老人仰着头大笑道,“难道你还不了解吗?灵魂这东西,本来就是不死的呀!”

    看着老人身上那股似乎正当壮年时的豪气冲天之感,方轶淡淡的一笑,“我自然知道这种事情,可是,不知道的人可是太多了,不知道你这次是想要坑死多少人呢?”

    老人似乎也不想着钓鱼了,垂下的鱼线久久没有动静,“坑死多少人?不要开玩笑了,退休之后,我可就没有坑死过人了哟。杀人这种事情,不都是你们这种小辈的责任吗?”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的猪,多一头少一头没有关系喽?”方轶说道。

    “呵呵,七十年一度的那东西马上就要来了。”老人伸出一只手,对着方轶比划了两下,“到时候,要是还留着这么一群猪,指不定他们什么时候就幡然悔悟了,那种时候,也就只能看着这一锅烂泥越来越烂,越来越臭,而你们却什么都做不了。要知道,我到现在,可还拿着那个‘守护者’的称号呢,有些事情可是必须要做的。”

    “哟,真没想到,你也有这种为了全中国奉献一切的精神嘛,只不过,你刚才说的可是‘你们’哦。”看了看这个乐呵呵的老人,方轶虽然调侃着说道,心里却是不由的感觉到一份发自内心的敬佩之意。

    这个出身于混乱的时代,一出生就背负着重大责任,干出许许多多惊天动地之事,却无人所知的老人,如今,终于为自己的未来做好了准备,而这些事情,一般人又有谁真正的敢想、愿意想的呢?

    “怎么不是你们?难道说还要我继续干下去吗?再说了,不去那边的话,那群家伙,以后去找谁伸冤哟。”老人好像毫不在乎似的,轻松的说道,“而且呀,我的大舅子们,可是想我想的很呀。”

    方轶默不作声,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不由的想到,若干年后的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豁达呢?

    “说起来,我倒是一直很好奇,像你这种人,到底是怎么一直乐呵的活到今天,自由自在的决定着自己的人生,一天到晚咧着嘴巴像个白痴一样笑着,却从没有感觉到一丝不自在的。”过了半晌,方轶这才缓缓的开口问道。

    老人一听顿时大笑,“这种事情也需要多想什么吗?快乐的活着,自由自在的活着,这才是真正的活着不是吗?没有了这些东西,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呀,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要一直笑着走下去,不能停下自己的步伐,也不能停止自己的笑容,因为我们,从来就不是为了一个人在笑着呀。”

    “不是一个人?”方轶不懂声色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还有谁呢?”

    “为了爱我的人,为了恨我的人,为了喜欢我的人,为了讨厌我的人,为了一切记得我的、我记得的、记得我但是我不记得的人,为了依旧在这个世界的人,为了不在这个世界的人,为了一切的一切,我们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的掉下眼泪。”老人平淡的语气,却如同暴风一样冲击着方轶的心,“你的痛苦会造成无数人的痛苦,你的快乐亦是无数人的快乐,所以,就算为你右手紧握这的那个女孩子,放下自己的心事吧,我知道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个你,不是你真正的自己。”

    方轶闻言一愣,随后眯着眼睛看向老人,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在眼前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老家伙,这种话你说出来不觉得恶心吗?搞得好像钓鱼钓成哲学家了一样,莫名其妙,我们一家子的职业除了杀人还是杀人呀,这种浪费脑细胞的事情,无聊至极。什么我不是真正的我,开什么玩笑,站在你面前的,除了方轶还是方轶,永远,都不会变的方轶。”将右手慢慢的捏成拳头,方轶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天空中散发着无限光芒的太阳,“永远都不会变……”

    重新恢复原来的状态,方轶转身便想离开,刚一转头,却发现被自己要求不要乱跑的小猫,以及那个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吐槽两句的方菡,此时竟然凑在一块,一人手里抓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鱼竿,正兴高采烈的钓着鱼。

    “喂喂,你们不会就打算和那个无聊老头一样在这里窝着钓鱼吧?”方轶走上前去,想要喊他们一起走,却没想到两人同时对着自己投出幽怨的眼神,好像自己打扰到他们的兴致一般,搞得方轶无比郁闷。

    现在可是要从山上往下走,明明可以享受舒适的条件,为什么一定要因为这两个家伙,浪费自己的体力呀。方轶虽然很想直接不管她们的意见直接拉着她们离开,可是一看到两人气呼呼的看着自己的眼神,以及小猫在家中从未出现过的,因为见识到新鲜玩意儿而变得活泼的身影,方轶便不由的软下心来。

    可是,身后可以明显感觉到的太爷爷那一阵阵对着自己发出的猥琐笑容,方轶便一阵不自在,只想早点离开这地方。

    终于,解救方轶的人终于出现。

    “小轶想要下山吗?我来送你吧。”

    就在方轶不知所措之时,一个柔和的声音从院子的门口传了过来。方轶转身一看,却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黝黑的长发松散的披在背后,穿着一袭便装,体态轻盈,明眸皓齿的女子,向着自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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