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十年房租
我说,老婆,就算是去讨饭,我第一碗也讨是讨给你的。
火火扑哧笑了,她的笑容像太阳一样照进我心里,我感觉暖暖的。
此时,李乐从卧室走出来,看到此刻的情形,干咳了两声,说,哇!柔情似水假期如梦啊!
我说,他妈的李乐,你怎么跟皮二斯一个料,不说四个字的东西你会死啊!
火火离开我的怀抱,拣起地上的信封放到桌子上,说,那就过两天再说吧。
然后转身进了洗手间,传来轻轻的水声,她一定怕被李乐看到,想把眼泪洗掉吧。
李乐走到我身边,抱着手,拿肩膀碰了我一下,说,嗯……惹火火姐生气了?
我瞪了她一眼说,小屁孩子懂什么。
李乐做了一个不屑的表情说,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伸手就要去拿桌子上的信封,我赶紧伸手去拦。可还是慢了一步。
李乐拿着信封,在手里摇了一下,然后又放在桌子上,淡淡地说,钱吧?似乎不是很多呢!
我气得不行,这不明摆着气我嘛。我正要说话,李乐冲我眨了一下眼,说,香皂我问你一件事?
我没好气地看着李乐说,说吧!
李乐狡黠地笑了笑说,说了你得答应我!
我觉得真有点像逗小孩,这么说还不如不问我呢。我说,赶紧说吧!
李乐看了看洗手间,嘘了一声,说,我在你家里住十年你愿意吗?
我看了看满脸神秘的李乐,不假思索地说,那你先交十年房租吧!
李乐开心地笑了笑,说,伸手!
我诧异地张大了嘴巴,感觉掉进了李乐的陷阱,可是这么美好的陷阱,谁不想掉呢。
李乐哈哈大笑说,看把你吓得!去老地方看看吧!
然后李乐哼着歌,转身进了卧室。
我看着李乐美好的背影,彻底懵了。
我反应过来后,连蹿带跳,像发情的老虎一样,跑回卧室,在电脑桌上一看,看到厚厚一沓红得耀眼的东西,我禁不住开怀大笑,自言自语地说,十年啊十年啊!
虽然我知道李乐说住十年肯定是在开玩笑,可还是不由得感动了一下。有钱真他妈好啊。我赶紧给胖子打了一个电话,乐不成声地说,胖子呀,钱够了!
胖子开心地说,那我们赶紧约了店主交了吧!
我说,好,好!
我说,不过又有了点小变故。
胖子大吃一惊,说,怎么了?
我说,能不能让李乐也入股?
胖子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给李乐借钱了?
我心想胖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只好把刚才的事情对胖子说了一下。
胖子说,火火知道吗?
我说,暂时不知道。
胖子说,那你打算告诉她不?
我说,当然告诉了,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胖子骂道,你他妈的真卑鄙,见不得人的事就不告诉你老婆了?
我说,我哪有见不得的人的事啊,就算是有,我也没瞒着。
胖子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香皂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火火了。
我说,为什么啊?
胖子说,你觉得火火对你怎么样?
我说,温柔贤惠持家有道,对我更是没得说。
胖子说,女人对于爱情比男人心眼更小,火火知道了虽然一定不会说什么,但她心里肯定也有想法的。
我略以犹豫,说,火火才不会的,哪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啊!
胖子说,随你吧!
挂了胖子电话,我回想刚才李乐的表情,似乎她也不希望火火知道。又想到刚才我一得知火火向李多阳借钱了的难受劲儿,很不是滋味。火火这么爱我,一心为我着想,可她知道了别的女人帮了我,而自己帮不上,心里会很难过吧?
说还是不说呢?我顿时举棋不定。
这时候,火火已经从洗手间里出来了,说,香皂洗衣粉好像饿了,你喂喂它吧!
一说饿,我肚子里也叽哩咕噜的,想起来还没吃晚饭。
走到客厅,发现火火已经进厨房了,我悄悄地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火火,说,老婆!
火火吓了一跳,说,干吗啊!
我说,刚你在洗手间的时候,我给胖子打了一个电话,你猜怎么着?
火火洗着菜,说,问题解决了?
我心里一阵不忍,可是嘴上还是说,是啊是啊,胖子问了问皮二斯,皮二斯手里整好有些闲钱能借给我,我光顾着着急呢,竟然把皮二斯这家伙忘了。
火火把洗好的菜放到案板上,轻轻吁了口气,说,你这家伙真让人担心!
我嬉皮笑脸地把火火抱到旁边,说,老婆我来切,今晚我炒菜!
火火擦了擦手,然后轻轻把手放到我肩上,说,老公,你一定要努力哦!
我拿起菜刀,狠狠地向菜剁下去,说,一定!
这时候电话响了,我双手都湿了,说,老婆帮我接一下电话。
火火伸手从我裤兜里拿出手机,接了电话,说,是二斯哥啊,香皂正在做饭呢!
我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六神无主,暗叫一声,惨!
不知情的火火,开心地说,二斯哥,谢谢你了。这么帮着香皂。
我的心像一群鹿在里面撞,我不知道再让火火和皮二斯聊下去会出什么问题。
我在抹布上擦了一下手,伸出手对火火说,老婆让我谈谈。
火火听着电话,脸上的表情依然开心着,说,你好好谢谢他吧。
说完递过电话,她自己动手做饭了。
我暗自思忖,估计没有漏馅。我从厨房走出来,说,斯哥,刚才你说啥了?
电话里传来皮二斯一阵夸张地笑声,说,你老婆说谢谢我帮你呐,我说为了兄弟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赴汤蹈火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我一听放下心来,皮二斯又满口胡诌了,估计是喝醉了,我瞅了一眼厨房,压低声音说,二斯你帮我什么了?
皮二斯一听,破口大骂,说,丫的香皂,你真不是东西,我和张爱国救你,帮你揍人,你忘啦!
我想他还记得这事,估计没喝多少,我说,这个我当然不会忘,你现在又帮我了,你借我钱了知道吗?
皮二斯听得一头雾水,说,我没借你钱啊!
于是我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下,皮二斯顿时茅塞顿开,说,原来这样啊!无聊,需要钱直接给我要啊!我又不是没有。
我一听,暗叫一声晕。
次日带着李乐和胖子碰了一下头,然后和店主正式签了租赁合同,和胖子往合同上按手印的一刹那,感觉悬在半空的心顿时踏实了,一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感觉涌遍全身。我看着胖子,胖子也看着我,两个人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李乐在旁边说,两个笨蛋,这么点事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丢人啊丢人!
我说,李乐你这人虽然不招人喜欢吧,但是你这次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和胖子觉得这店应该有你一份,咱们商量商量到时候赚钱了怎么分吧,哈哈。
胖子说,小乐以后咱们就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李乐说,切!本姑娘还不愿意呢。你们爱怎么干就怎么干,我才懒得管呢。别拉我下水啊!
我说,你——
李乐说,你什么你,嘿,十年,哭去吧你!
我脑海里浮现了以后十年的场景,我和火火结婚了,墙上挂着我们恩爱的结婚照,房间的装修浪漫而温馨,连洗衣粉都穿着飘逸的狗衣服在地板上打滚。我和火火抱在一起,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对方。夜幕温柔地降临,我正要抱着火火睡觉,突然李乐从天而降,夺走了火火,然后得意地对我说,哼哼,十年啊!哇哈哈哈!
我觉得我脸上的表情凝滞了。胖子碰了我一下说,咋了?
我说,我感觉到内心无限的悲痛,感觉至亲之人被夺走了一样。
李乐听见哈哈一笑,接着对店主说,你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看好这个店的。
老店主拿着合同,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慢慢地转身离去。
人生在世,总要有一个寄托。不管我们平时抱怨人生有多不公平,可是还是一样为了所谓的寄托努力地走着。可是一旦寄托没了,我们迷茫之下,不知何去何从,才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痛苦。
随后几天手续的办理也出乎意料地顺利,有点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味道。虽然不知道以后怎样,但是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努力,我和胖子每天都兴高采烈地忙活着。
火火除了工作之外,也来餐厅帮忙,在装修装饰上提出了很多贴心的意见,让我和胖子都惊讶不已。胖子对火火说,弟妹厉害啊,我和香皂绞尽脑汁想好几天都想不到的,你竟然这么容易就看出来了。
火火笑着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就算是火火不来这里,她的心里也会依然惦记着的。
反倒是那个李乐,平时叫她来也不来,要么去逛街要么在家睡觉或者玩游戏。有一次她在屋里玩游戏的时候,我走进去问她,说,李乐你借给我那么多钱,你怎么还有钱啊,你妈太厉害了。
李乐说,你妈才厉害呢!
我说,你妈就是很厉害嘛,告诉我你家里有多少钱?
李乐瞪了我一眼就不说话了。我说,你妈钱多还是你爸钱多?
李乐飞起一脚,把我踹了出去,顺手把门锁上了。
我觉得肯定是李乐他妈太有钱了,李乐他爸备感自卑,为了男人的尊严就经常吵架。结果李乐他妈一气之下离开了李乐他爸,跑到别的地发展去了。至于离婚没离婚呢?我觉得过不了多久就知道了吧。想了一会儿,感觉很没趣,惊讶自己怎么突然对李乐的家庭感兴趣了。或者是因为李乐帮我了吧。或者……或者没有或者。
后来,我觉得我的想法是错了。
当火火给我拿出厚衣服来督促我穿上的时候,我才发现树上有些叶子都黄了。餐厅装修得差不多了,干净时尚又充满文化气息,菜系取向和菜价都大众化又不至于庸俗。又联系了李大棍,李大棍欣然允诺,而且自荐当厨师长,说可以利用自己以前在餐饮界高尚的情操找到优秀的厨师和服务员。
我听了内心很兴奋,鼓励李大棍要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争取干到天下无双业内闻名。
李大棍说他肯定没问题,因为他在厨艺上有过人的天赋,考的厨师证都是货真价实的,毫不搀水。
后来聊着聊着聊到女人上边了,李大棍说,香皂老弟,真羡慕你啊!
我一下子想起那个跳楼女来,说,我还羡慕你,你那个美女很不错哦。
李大棍说,哎,别提了,虽然她的身子我都看过了,那天晚上也抱过了,可人家还上学呢,得等到毕业,你猜人家现在叫我什么?
我心想,莫非已经亲昵到叫一个字了?叫棍儿?觉得挺操蛋,不好意思讲,我说,不知道啊?
李大棍沉默了一下,说,叫我哥。
我说,哇靠,没戏了?
李大棍说,妈的,等!别人都祈求天上掉馅饼,我这个是天上掉美女了,还是不穿衣服的。这是上帝安排的,命!
我说,行,估计一两年就毕业了吧?
李大棍又兴奋起来,说,两年,两年就毕业了。到时候她再叫我哥,我就……
李大棍没有说下去,看来他是真爱上那个女孩了。可是我猜不到那个女孩是什么想法,不知道能不能看上李大棍。因为就现在来说,最基本的两个人学历上有差距,对地球的看法也不一样,专家叫这世界观不同。
李大棍突然说,老弟,你第一次坐我车那晚,跟你一起的那个性感妞你还联系着不?
我内心一动,知道他是在说恬美,我说,联系过,但是很少。
说到这里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个想法,说,棍哥,你说咱们请她来当服务员怎么样?
李大棍说,绝了!要是她来,甭说别的,单单往门口一站,保证店里人山人海。
李大棍的话听得我内心欣喜,说,等店弄得差不多了,我问问她愿不愿意,假如愿意的话,你帮我一个忙,把她招进来。
李大棍说,你咋不自己招?
我立时语塞,假如我突然招这么一个性感溜溜的女人进来,火火还能心如止水吗?肯定怀疑我人生是怎么过的。
还没等我说,李大棍似乎是反应了过来,说,哦,哈哈,我知道了,怕弟妹胡思乱想吧?这事抱我身上了,我就说我招来的,反正我还能招好几个服务员呢,那个……我都身兼厨师长了,以咱们的兄弟情义……
李大棍肯帮忙,我自然高兴,因为虽然仅仅和恬美见过一面,但是据我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女人是个有原则的人,有点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
现在李大棍说到这里,又他妈提兄弟情义,我知道他肯定是想多要点钱了。妈的,这家伙真是爱财如命啊!
我说,等店一开张,生意好第一个给你涨工资。
李大棍高兴地说,就冲你这句话,我肯定掏心窝子给你干!
晚上等火火和李乐睡觉了之后,我躺在床上,偷偷给恬美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轻轻传来一阵的声音,说,香皂,等你这个电话好久了呢!
这声音像陈年老酒一样,瞬间充满我的全身,弄得我有一种似醉非醉的感觉。
但是又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因为旁边屋就是火火,很怕她听到,我低着声音,轻轻地说,其实我早想给你打电话了,不过最近很忙……
没等我说完,恬美说,香皂,我要离开这地方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假如她要走,我的计划就完蛋了。我说,为什么要走呢?去哪呢?
恬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息仿佛一下子叹到了人的心里,格外让人伤感,她说,香皂听过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故事吗?
我很惊讶,看似染尽风花雪月的恬美,竟然还知道历史故事。我说,知道知道,我读过那篇文言文。
恬美又说,你们男人可真坏啊,是不是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我似乎知道恬美要表达什么意思了。她的话我不好否认,说,应该还有好男人的。
恬美幽幽地说,我为郎君弹美曲,郎却赞我颜如玉。我为郎君缝新衣,郎却思恋洞房时。
这句话我根本没听过,估计是恬美自己编的。
可这话听得我内心一阵伤感。我知道恬美要走是什么意思了。她的工作得不到认可,男人只是向往她的身体而已。她上次说在酒吧工作,估计她也没做好。肯定做不下去了,记得第一次见她从按摩店出来的时候,我似乎也想入非非了呢。美好的记忆涌起,依稀记得那个路灯昏黄的夜里,她穿着紧绷绷的白色裤子,我走在她身后……
恬美说,香皂你在想什么呢?
我说,没想什么没想什么。
恬美说,那你再见我一面吧。就现在吧!
我顿时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屋子里一片漆黑,满屋的黑暗,仿佛要迫不及待地跑出去了。
我没有马上回答恬美,轻轻走到小阳台上,点上一支烟,看着外面灯光的亮和夜的黑在平静地厮杀,我心里一阵矛盾。恬美这个性感的女人在这个平常的夜里发出邀请,我究竟是去还是不去呢?这样一个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还独善其身的女人,也是难能可贵的了。虽然跟她并不熟络,可是心里感觉已经是老朋友了。一个老朋友临走要求送送,似乎也不过份。
抽了两支烟后,我悄悄穿好衣服,轻轻地大开门,正要出去,洗衣粉却闻声跑过来,跟着我。
我笑着看了看洗衣粉,说,你要跟我一起去么?
洗衣粉亲昵地用头蹭着我的裤腿,我看着它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在客厅找到李乐给洗衣粉买的那个小细绳,找的时候跟作贼似的。
我给洗衣粉把绳套在脖子上,把洗衣粉牵到了楼道里,然后蹑手蹑脚地用钥匙一点点的把门锁上了。突然我发现我有做贼的潜质,心里一阵暗爽,假设这是一次偷情的话,发现男人其实并不在乎偷情的对象是谁,上瘾的其实是偷的过程。
直到走出小区,我七上八下的心才踏实下来。那阵汹涌的心跳真让人有点吃不消。
洗衣粉跟我一样兴奋,左蹿右跳的,快要拉不住它了。我惊讶的发现,洗衣粉长大了不少。
可能近段把心思都放到了餐厅上面,对洗衣粉疏於照顾,没有发现它的变化。
我打了一辆车,司机看我的眼神有点不正常。也是,有谁在半夜牵着一条狗打车呢。
司机说,你到哪啊?
我一愣,情不自禁笑了,光顾着心里矛盾呢,竟然忘了问恬美在哪里。
我说,师傅你稍等一下,我问问。
我又给恬美打了一个电话,接通后,电话里一阵吵闹,我说,恬美你在哪呢?
恬美大声地说,我到酒吧了,我们在酒吧喝点酒聊聊天怎么样。
我说,好啊。
我问她在哪个酒吧,她也说不具体,结果我越听越糊涂,最后实在搞不清楚在哪了。
司机不耐烦地说,把电话给我,我对路比较熟。
我说,恬美你等一下,我把电话递给出租车师傅,你给他说啊。
果然,司机没问两句,就知道了。然后飞速地向目的地开去。
司机开着车,仿佛飞一样,一会儿上桥,一会儿过巷的,比疯狂出租车还快,我觉得平时坐出租车没这么快啊,估计这司机怕洗衣粉在他车上又拉又尿的,才如此着急。
酒吧我平时还真的很少去。受不了那种虚假的格调。平时也就跟胖子他们找个不错的小店,安安稳稳地喝两杯。我站在酒吧外面,看着酒吧的牌子流光溢彩,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小楼梯上楼了。
上去之后发现不是酒吧,我靠,不会是恬美故意逗我吧,,我又退出来看了看门口挂的牌子,明明写着是酒吧。
我拉住一个人问了问,那个人看也没看,指了指下面说,地下呢。
我才反应过来,原来酒吧在地下面,我又进里面找了找,果然有楼体延伸到下面,黑惨惨的,真他妈恐怖,幸好身边有洗衣粉壮胆。我有点敬佩那个司机师傅了,这么犄角旮旯的地方还能找到。
恬美看到我,高兴地迎过来,说,香皂好久没见了呢。
我看着透露着成熟女人韵味的恬美,闻着她扑鼻而来的体香,搀着酒吧落寞的音乐声,我觉得我有点醉。赶紧牵了一下洗衣粉,稳住了心神。
我心潮起伏地说,是啊,好久没见了。
恬美用迷醉的神情看着我,估计她喝酒了,她说,那我们就抱一下吧!
闻言我心跳立时加速,感觉酒吧的灯光太闪烁,我有点头晕,我差点脱口而出,说,好啊好啊,赶紧抱一下吧。可是洗衣粉通过细绳给我传来阵阵的提醒,假如它会提醒我的话。
结果我没有勇气说出“那我们就拥抱吧”这句话来,好男人不会抱老婆之外的女人,不是吗?
恬美笑了一下,张开胳膊象征性地抱了我一下。
我多久没有接触其他女人的身体了?虽然蜻蜓点水似的拥抱,却让我心神荡漾。我呆立在原地,看着恬美丰腴性感的身体,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继而那个日本小秘书的美妙的娇躯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一阵眩晕。这时候酒吧的音乐停了,我却呆立着,看着这个小小的地方,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恬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来香皂,喝两杯,给你介绍一个我的好姐妹。
我骤然惊醒,内心格外自责。想不到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里,竟然让我的思绪有点乱。
等入座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跟恬美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子。齐耳短发,看起来很利索。妆画得有点艳,但是在我犀利的眼神下,依然分辨出了她长相平平的脸。
她看着我,说,想不到恬美还藏着一个大帅哥呢,幸会幸会!
我有点不好意思,说,一般一般,久仰久仰。
她哈哈大笑,我感觉她脸上抹的粉都哗啦哗啦掉下来了,很是恐怖。我不由自住地把我前面的酒杯往身边挪了挪。
恬美笑着说,你们演电视呢,好好说话。小俞,跟香皂介绍一下吧。
那个叫小俞的女孩说,我叫仁俞,名字没什么含义,我爸姓仁,我妈姓俞,好记吧?
我心想这样起名字也行,真有意思。
我说,我叫童香皂。
我拉了拉绳子,指着洗衣粉说,它叫洗衣粉。
恬美和仁俞一下子乐了起来。洗衣粉不满地叫了两声,她们就更乐了。我觉得我脸的脸像水泥一样凝固了。感觉非常丢人。
恬美看着洗衣粉,拿了一粒花生给它,说,乖,吃吧。
洗衣粉看着一动不动,不理她。我觉得洗衣粉给我长脸了,以后我一定要向洗衣粉学习,对待美女不能心慌意乱,一定要心如止水。
仁俞说,牵着狗来酒吧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可真是有品位啊,香…皂……
说到名字上,她又笑了起来。
我马上转移话题,说,恬美你说你要走了?
恬美的神情沉了下去,说,呆不下去了,要回家啦!
仁俞说,香皂你们男人可真是过份啊,逼人太甚哦。
通过了解我才知道,原来恬美在酒吧打工的时候,一直有男人骚扰她,搅得她不得安生,最后无奈之下才生出离去之心。
我说,恬美我最近正在搞一个餐厅,还没开业,想不想过去帮忙?
恬美犹豫了一下,没说行不行,向服务生给我要了瓶酒。
服务生送酒来时,看着我的洗衣粉,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我抓起小小的酒瓶,喝了一口,说,待遇优厚哦。
恬美慢慢地喝了一口酒,似饮似品,说,有点累了,就是想回家呆呆。
仁俞说,香皂啊,我替恬美姐去行不行啊?我没工作啊,我上过大学哦。
我看了看仁俞,觉得她脸上的粉掉得差不多了。我说,反正我还没招人,可以先考虑你哦。
仁俞一听很高兴,却又很不悦地说,如果你招够人,你就不要我了吗?
我听到她说“你就不要我了吗”这句话,感觉很容易引起岐义。再看看她装饰浓重的面容,我很有悖真心地说,当然不是了,你那么漂亮。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仁俞极其开心地笑了一会儿,说,你可真会哄女孩子开心。
我再看她时,感觉脸上的东东都已经掉干净了。
我看了看若有所思地恬美说,不勉强你,觉得有意向就跟我联系吧。
恬美的眼神越加迷离了,说,香皂让我再考虑考虑吧。不说这个了,怪闷的。
她又喝了点酒,说,香皂第一次见面时,我让你去家里坐坐,你说你老婆在家等你,你真的结婚了吗?
我心想看来她还记得我说的那句话,我说,跟结婚差不多了,等时机成熟了就马上结婚。
恬美流露出异样的神情,说,我好羡慕你老婆呢,有你这样的好老公。
我心想那晚刚从派出所出来,又身无分文,真是落魄之极,假如在春风得意的情况下,还真难拒绝这样一个美好的邀请。我说,还好吧,偶而的出轨,男人不认为是背叛。
此时,酒吧里又响起音乐,暧昧的灯光亮起,一个长发乱七八糟的男人站在台上唱起歌来,调子有些不合时宜,很聒噪。因为洗衣粉都有些不耐烦了。
恬美似乎没有听清楚我在说什么,问我,你说什么?
我大声说,男人要做好男人!
恬美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说法很满意,合着音乐的节拍,轻轻哼唱起来。
那个仁俞似乎不能喝酒,没见她怎么喝。她说,香皂你真的开餐厅啊。
我有些听不清楚,说,是啊,真的。
她似乎也觉得太吵,索性直接挪了一下座位,坐我旁边了,说话的时候,嘴快贴住我的脸了,她说,香皂,那你让我也去吧,我真的没工作。我是认真的。
我其实很不愿意,因为我和胖子构思过,一定要找美女,赏心悦目的那种。可是眼前这个仁俞似乎达不到要求,但是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搪塞说,行,没问题。
仁俞开心地笑了笑,又坐回去了。
最后散场时,恬美也没有表明态度,让我心情很不爽。
送走她们,我牵着早就不耐烦的洗衣粉,在大街上遛达。我近乎自言自语地对洗衣粉说,粉啊,你觉得人生幸福吗?
洗衣粉依旧扮酷,不答理我。像勇士一样走在深夜的街头。
路边一个打扮出格的哥们坐在空无一人的路边,靠着路灯,寂寞地喝着酒弹着吉他唱着歌。身边寥落地放着些零钱。可是时间已经太晚了,人去楼空,再唱,也许就挣不到钱了吧?
我依稀听见他在唱:
你相信爱情吗?
为什么一提爱情我就泪如雨下
我曾说过
我曾承诺
我要挣很多很多钱
我要买大大房子和你一起生活
给你一个家
生一个小孩叫快乐
喔……很快乐
你相信爱情吗?
为什么一提爱情我就泪如雨下
你曾说过
你曾承诺
等我挣很多很多钱
住进我的大房子和我一起生活
给我一个家
生个小孩叫快乐
喔……你说,你说真的很快乐……
可是如今你去哪里了
剩下我一个人酒醉在深夜
唱着自己寂寞的歌
……
洗衣粉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那个哥们。我心想洗衣粉是不是想让我给他钱呢?我伸手摸了一下口袋,又伸出来了,也许他在这时候这地方唱歌并不是为了钱吧。我牵着洗衣粉,向他走了过去,大声说,哥们,唱得好!
吉它哥们抬头看了我一眼,感享受着这秋天的夜,或许明天吧,或许吧,叶子都落了。
到时只剩下凄楚的树枝在等待下一个春天的到来。
等下次再绿意盎然的时候,树枝还记不记得曾经有这么多可爱的叶子曾经陪伴过他呢?
第二天本来打算大睡一场的,可是胖子说二斯非要去餐厅看看,说对二楼有点意思。
我对胖子说,你带他去看吧,就一个二楼当仓库的,有什么好看的?
胖子说,我也不知道啊,那我带他去看了啊。
睡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了。不是我不困,昨晚折腾那么久,不困才怪。是李乐一直在敲我的门,说,香皂你要是我不开门,我就进去了。
门还是坏的,我一直没修过。我说,你进来就进来呗,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你不成。进来我就把你糟蹋了。
李乐在外面哈哈大笑,仿佛大侠似的,说,你别后悔啊!我刚用冷水洗了手,想不想感觉一样本姑娘的纤纤玉手?
我想像了一下被冰冷的手摸的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非要进来。
李乐说,我电脑坏了,你给我修修吧!
我说,我不会修电脑。
李乐说,骗子,谁信你不会修。
我说,你就让我睡一会儿吧!
李乐说,还钱,马上还钱!
我马上起床,说,你电脑坏了?早点给我说吗,让我看看。
李乐努着嘴,瞪着眼,气呼呼地看着我。
我跟李乐走到米老鼠屋里,闻着屋里两个美女营造的与众不同的香味,有种心醉神迷的感觉,全身暖暖的,感觉这种味道很是不错。
以前我一直想不明白,人跟人都一样,为什么有的女孩子身上会有香味呢?我当时觉得肯定是用香水了。后来认识火火之后,我才发现,她根本就不用什么香水,可是身上闻着就有那么一种淡淡的香味,很让人陶醉,我才知道女孩子的体香真的存在。
李乐把电脑递给我说,你看看,一开机就不动了,按什么键都不管用了。
我说,那就是你键盘坏了。
李乐半信半疑地说,真的?
我说,你先吃早饭吧,我给你看看。
李乐走到厨房里,说,香皂火火姐真好!每天都能吃上早饭。以前我都不吃早饭的,我妈还老骂我呢。
我拿着李乐的电脑,在客厅里摆弄着。我说,当然好了!我这么出色的男人,当然得找贤惠的好老婆了。
李乐说,得了,你还差远呢。香皂问你一个问题吧!
我说,你问吧!
李乐说,香皂,假如我有火火姐这么好,你又没遇到火火姐呢,你会爱上我吗?
我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扯淡,没有往更远的方面考虑,说,也许会吧,那你不就是火火啦!
李乐开心地说,那我就多多向火火姐学习。呵呵。
我说,你脑袋里整天都装的什么啊!不想点正经事。
李乐端出一碗饭来说,先别修了,吃饭吧。
和李乐对坐着,吃着饭。难得有阳光照进房间来。让人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李乐的长发在阳光里闪耀着美丽的光泽,很迷人。
李乐看了看我,说,我今天没化妆没用护肤品没有梳理头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丑?
我看着跑来的洗衣粉说,粉儿,撒泡尿让这个大娘照照!
李乐伸手向我耳朵抓来,说,香皂你混蛋!
我潇洒地歪了一下脑袋,躲过了这次夺命的袭击,我说,好歹毒的武功。
李乐不依不饶,依旧伸着手,不抓住我的耳朵誓不罢休的样子。我本能地抓住她的袖子一拉,结果用劲太大了,李乐上衣的扣子一下子开了一个,露出了每个女人都会穿,但是一般不会穿外面的东西。
我一下子看呆了。平时看到这个东西都是孤零零地挂在衣架上,这次竟然看到了它正在被李乐使用的状态,我不由呆了。觉得我以前对李乐尺码的判断有点失误,比我想象中的要壮观。我觉得我的灵魂已经掉这个因为汹涌而形成的小峡谷里面了。
李乐啊的叫了一声,马上扯回手,护住胸前,脸上泛起一阵红晕,生气地连声说,色狼色狼色狼色狼……
因为我的恶劣表现,李乐罚我洗碗打扫卫生。我说,家里有女人,还让男人做这种事,真是令人汗颜啊!
李乐说,女人怎么了?没有女人男人都撞墙去吧!
我说,科技这么发达,说不准男人以后就不需要女人了。
李乐说,切,你以为女人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制造出代替女人的东西吗?一回家他老婆不揍死他!
我说,代替女人的是什么东西?
李乐思索了一下,说了声讨厌就回屋去了。估计又去打扮去了。
我拿起李乐的电脑,回到我房间里,研究研究是怎么回事。可以进入安全模式,但是正常进入系统的话要么很慢要么就死机。估计是开机时加载的软件太多了,导致系统假死。于是我在安全模式里删了几个流氓软件,禁用了一些软件的开机自启动,结果还真可以了。
看李乐没有催着要电脑,我就拿着她的电脑随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结果看到一个命名为照片的文件夹。我打开看了看,照片多如繁星。就一个一个看了起来。
等看到李乐和她爸妈的照片时,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李乐的妈妈真是漂亮啊,高雅美丽气质迷人,怪不得李乐也不丑,看来是遗传了她妈的基因。她爸穿着军装,一脸严肃,英气逼人。看照片上的李乐似乎才十岁,据此推断,李乐爸妈分开也有几个年头了。看似这么融洽的家庭,怎么会搞到现在这境地呢?有点纳闷。
后来实在找不到好看的东西了,决定把电脑还给李乐。发现女人的电脑实在是枯燥,没有男人的电脑内容丰富。
走到米老鼠屋发现李乐果然打扮一新,穿着一件紧巴巴的牛仔裤,装饰出两条修长的腿,说,香皂认真点啊,这个裤子配我还合适不?
我说,糟蹋了这件裤子了。
李乐气愤地说,再也不理你了,因为你根本没欣赏眼光。
我说,电脑修好了,下次再坏了我要收费的啊。
李乐说,瞧你那样,真是讨厌。
我转身打算离开,发现桌子上还放着那个装钱的信封。我心里一阵烦躁,火火怎么还没把钱还给那个李多阳啊?随即我又开心起来,没还证明火火没有见过李多阳。嘿嘿。
李乐看见我忽悲忽喜地盯着那个信封,说,原来男人吃起醋来比女人还厉害。
我看了一眼李乐,说,我这么自信,才没吃醋呢。
李乐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看李多阳的时候眼睛里都快冒火了。
我说,你少提他啊!再提我揍你!
李乐说,还说没吃醋,哼。
我没理她,径直走出来给火火打了一个电话,说,老婆,你还没把钱还给你同学啊?
火火说,最近忙没时间,老公下班你来接我吧,和我一起把钱还给他。
我听了很不高兴,压根不想见那个人,心想就不还给他,让他自己着急吧。可转念又想万一他觉得帮了我,更肆无忌惮怎么办?况且火火说和我一起把钱还给李多阳,是怕我不放心她自己见李多阳吧。心想火火可真体贴,感人一样,舍不得丢。不过我结婚就换新的。
李乐嘟起嘴,吹了一下键盘上掉落的烟灰,说,香皂,你什么时候结婚?
我说,等餐厅挣钱了,我还清了债,就结婚。我可不想成家之后还有一堆债要还,这对火火也不公平。
李乐拿着鼠标轮流点着桌面上的图表,默不作声。
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香皂,我的钱你不用还了。
我诧异得张大嘴巴,说,你是不是有钱烧的!你给我的不是一块两块啊,可是不少一笔钱啊!
李乐说,哪我再多借给你点,多到你一辈子都还不清了,你是不是就不和火火姐结婚了?
我还没闭上的嘴巴张得更大了,说不出话来。内心却因为李乐说的这句话震颤不已。是啊,我一年两年还清了钱还好,假如一辈子还不清,就一辈子不和火火结婚吗?这样对火火是不是更不公平?
我感激地对李乐说,李乐你有时候还真能说出一句好话来。
李乐笑了笑,可笑马上又凝固了,说,香皂你又胡乱下载东西看。
说完就给我关了。
我没皮没脸地说,男人都这样。
李乐忿忿地说,你就不能做一个不是这样的男人吗?
我觉得李乐突然变得伶牙俐齿起来,应付她有点力不从心了,我说,咱们赶紧玩游戏吧!我又偷偷升了两级。
李乐瞪了我一眼,说,好!
这次李乐说什么也不在米老鼠屋玩游戏了,非得在我屋里玩,说要帮火火监督我,看我有没有抽烟或者做什么不老实的事。
我对李乐叹了口气,说,哎,愁!
李乐说,愁什么愁,餐厅你一开业,你也是个老板了,自己还管不好,怎么管别人。
在游戏里,我帮李乐做任务,她跑在我前面,我在她后面看着她,有好几次我都想偷偷把李乐干掉。哎。
医生依旧还在,我问她,你都满级了,还有这么兴趣玩啊!
医生回我说,满级才是个开始,就像做人一样,等成人了才刚开始活着。
我有点晕,感觉今天人说话都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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