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恬美新开始
到家之后,又给碧子打电话确认了一下,碧子说明天就开始找人联系医生。
我一直盼望着火火醒来的那一天,现在终于有了期盼,就仿佛迷路时,突然遇到长翅膀的天使,要背着我把我送回家一样。
连抽了三根烟,心情才平复下来。结果还是睡不着,给胖子打了一个电话,问胖子干嘛呢?结果胖子说还没有回来。稍后聊。
我突然反应过来,胖子送安静回家去了,现在俩人应该在一个黑暗角落里聊天吧,安静不会说话,就胖子一个人唧唧歪歪的,我觉得很好笑。诅咒他回来时,掉进修路的深坑里。
总觉得安静会说话,只是她自己拘囿了自己,总有一天会拜托这个桎梏的吧。安静是个多好的女孩子啊,第一次在公交车上认识,让我心动不已,然则美女如过眼云烟,火火心中留,便宜了胖子这个大笨蛋了。
想着想着,突然想到李乐了,这家伙不知道去哪了。知道火火有救的消息她应该和我一样欢喜雀跃吧。她可真够厉害的,说走就走了,一点情面都不给。不过,我……她一定非常恨我,因为我从来没有给她留过情面,换作我是女孩子,我也接受不了我这样的人。李乐心那么好,只是遇到了我这样一个坏蛋,注定了受伤害……
想着想着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大一会儿,结果又被电话吵醒了,看了来电显示,是胖子。
我说,我靠的,扰民啊你!
胖子说,兄弟,我兴奋得睡不着。
我说,我刚睡着,被你吵醒了。你说怎么办吧。
胖子说,一是火火有救了,我很兴奋。二是我开始和安静约会了。
妈的,果然没错,胖子这家伙终于有所行动了。我说,你天天送安静回家,不就是天天约会吗,你现在。
我有心思骂他两句,说,你是被安静家的狗吓头晕了。这叫幻觉。
胖子说,你没调查就乱说,现在每天我把饭店里的剩饭剩菜带给安静家的狗狗们,它们现在见了我都摇着小尾巴高兴得不行呢。
我懒得跟他扯了,说,胖子咱们饭店最近营业情况怎么样?
胖子顿了一下说,一般般啊。
我沉重地说,这次给火火治病,估计得花不少钱,我要努力才行,到时候借你钱借我不?
胖子这次想都没想,豪气干云的说,火火是我妹子,莫不是说有你在,就算是你突然被车撞死了,我也会尽力把火火治好的。
我嘴上说,胖子你他妈老盼着我死啊,心里却是感动得不行。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下楼,打算去饭店和胖子商量一件事。自从火火出事后,我就没去过饭店了。我那些可爱美丽的服务员们,估计都已经快想死我了。等一会儿我出现在饭店门口,她们肯定会蜂拥而上,泪流满面地对我说,皂哥,你终于来了,我们……想死你了!
走到小区门口,看到李老太带着一个孩子在散步,估计还是上次吐我口水的那个葫芦娃。
我走上去,说,李婶,小孩长这么大啦。
李老太自豪地说,废话,都一年多了,能不长吗。
然后指着我说,来,乖,叫叔叔。
葫芦娃甜甜地叫了我一声叔叔。
我顿感没趣。孩子的天真烂漫在大人的教导下,历经次次改变,最后失去了自己的个性,变得泯然于众,毫无特点了。
到了饭店,恬美正在打扫卫生,有点出神。我悄悄走到她身边,哇得大叫了一声,吓得她差点飞起来。我嘿嘿地说,我来啦!
恬美一看见我,马上紧蹙眉头,似乎我的到来让她感到悲伤。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说,怎么了这是?
恬美轻轻地说,火火好了吗?你怎么这么开心呢?
我心下黯然,但有振作起来,说,马上就会好了,已经知道怎么康复了。
恬美叹了一口气,眉头舒展开来,但眼神里的忧郁还是消散不去。我估计她还有其它事。我说,到底这么了这是?
恬美忽然狡黠地说,香皂我以前不是给你提过我租别人的房子吗,房子到期了,我租不下房子了,你给我涨工资吧。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说,涨啥工资啊,你住我那里去吧。
说了之后,马上感到后悔,觉得自己上了恬美的套。大意啊大意啊。
恬美很是妖媚地笑了笑,说,那就说好了哦,今晚我就搬过去。东西我都整理好了。
我正自懊悔不已,胖子来了。我说胖子,咱们商量一个事。
胖子说,你还记得咱么这个店啊。
说着我拉着胖子进了那个小小的经理室,说,咱们再加点别的项目吧,现在饭店的收入刚够贴补家用的。
胖子撅着嘴,想了想,能加什么啊?
我说,你们我们饭店前面还有点地,咱们购置几套简易桌椅,加个烧烤大排档怎么样?
胖子皱着眉头说,不好吧,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有关部门管得很严,你没看其他饭店都是偷着干吗。
我说,那我们就偷着干!
胖子拗不过我,骂了我一句你真是想钱想疯了。然后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发现烧烤还是很容易实现的。
我找到正拿着菜刀在厨房备菜的李大棍,李大棍一看到我俩眼泪汪汪的,仿佛看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把着我的手,说,香皂你可回来了。这情形仿佛迷路多年的痴呆老头找到了家。
我说,你咋了大棍?
李大棍把菜刀往案板上一剁,刀刃深深的切入案板,刀身呜呜哀鸣,他差点就把鼻涕甩到案板上了,我赶紧拉住他的手,说,棍哥,有事慢慢说。
李大棍期期艾艾地说,我……我失恋了。
我差异地说,你什么时候恋爱了?
李大棍声泪俱下地讲述了自己心酸的恋爱,痛斥了这个社会对底层人民的不公,真爱的赤诚之心被愚弄。我感觉李大棍再讲下去就会一头栽进油锅里结束了自己悲惨的生命。
我扶着大棍的肩膀说,兄弟,她到底为什么不要你了,你不是救过她的命吗?
李大棍悲戚戚地说,是啊,可是救了她的命不等于救了我的爱情啊。她可能只是出于感形,二话没说,挖个坑把美女埋了。老和尚告诉帅哥说,你知道吗,你上辈子就是帅哥一号,你给她盖了一件衣服,所以你这辈子她为了报恩,就和你恋爱了。可她离你而去,而和别人结婚,是因为和她结婚的这个人是埋她的人。帅哥一听,不哭也不闹了,安心过起了自己的生活。
李大棍听完,似有所悟,若有所思,说,干他奶奶的,感情她和埋她的人好了。
我听李大棍说这话有点恐怖,我说,那你就安心生活吧,等待真正爱你的人吧。
李大棍说,老弟我再琢磨琢磨,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太伤心了。
我听李大棍这么说,很开心,转身就要走。
李大棍却拉住我说,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事?
我拍了一下头,说,晕,光顾着安慰你,差点忘了,大棍你认识烧烤技术不错的人不?
李大棍怔了怔说,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就会啊!
我开心万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我说,大棍我想在饭店加个烧烤,你说行不?
李大棍说,没问题,你就瞧好吧。
我说,我给你加工资。
李大棍似乎忘了刚才的伤悲,开怀大笑说,你早该给我加了。我这都等啥时候了。
搞定这件事后,我告诉了胖子,胖子也很高兴。不过告诉我说,不要在外面摆大排档,在饭店里面就行了。小心使得万年船啊。刚才问了一个哥们,被抓住罚惨了。
我想也是,反正是为了挣钱,被罚了就不好了,就挣个安慰钱吧。
商定之后,我想上二楼看看皮二斯,胖子诡秘一笑,说,他没啥生意,经常不来,倒是咱们自己人经常被邀上去喝茶。
我说,是谁啊?
胖子嘘了一声,小声说,张爱国天天过来,八成是看上咱们恬美了。
果然,胖子没说多大一会,张爱国就来了。张爱国看到我和胖子,憨笑着,说,我来找二斯。这家伙昨晚失约了。
胖子说,二斯还没来呢。
张爱国说,他昨晚就没回去,睡这了。
我和胖子很诧异,想不到张爱国真在上面。敲开了门后,很吃惊地发现皮二斯的中指缠着纱布,硬邦邦着竖着,跟骂人似的。
我说,二斯你手指头咋了?
估计敲门的时候,皮二斯还在睡觉,他含糊地说,昨晚揍得太投入了,把手指头脱臼了。
说完,他把手抬起来,中指竖着,就真的像骂人一样。
张爱国骂道,草的,受个伤还伤得这么贱,活该。
于是皮二斯就把受伤的中指冲着张爱国,再也不肯放下去了。
在上边喝了两杯茶,告诉他们一件事,说恬美想去我那里住。
张爱国一听打了一个愿再看到秃头男。更别提采购他销售的猪肉。
秃头男听胖子一问,喜上眉梢,说,我的肉从郊县农家收购而来,绝不吃饲料,全经过我亲手挑选并监督宰割,质量绝对没问题,而且价格还低市场上同类一大截。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我现在是有啥说啥,您两位要是不愿意,我也勉强不来。
胖子撇了撇醉,说,你那里有羊肉吗?
秃头男说,不仅有羊肉,还有狗肉呢。
胖子征求性地看了看我,说,香皂,如果肉没问题,又便宜,我们是不会在乎谁卖给我们的。
我想了想也是。为了火火早日醒来,还记仇怨恨什么,于是对秃头男说,哥们,给个联系方式,恰好我们打算加个烧烤,备置妥当了,联系你。
秃头男高兴得秃头都快冒出光来,从随身夹带的皮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我接过来看了看名字是:赵抗美。不由得笑了笑。
下午我和胖子跟李大棍确定了采购的东西,然后去市场上选好了货,打算尽快开工。
晚上饭店打烊之后,正要回家,却看到恬美拎着一大包东西追了上来,一脸怨恨地说,香皂你可是真没良心啊?
我很疑惑,挠了挠头,说,我靠,我咋没良心了。
恬美拿手拍了拍我的头,身上的香气让我有些出神,她说,你说今晚我能搬过去的。
我恍然大悟,看来她还真想来我这里了,并且看她的意思还不想拿房租。
我假装开玩笑说,你是真的想来啊?不会吧?
恬美气得跺了跺脚,胸前顿时波涛起伏震撼人心,她说,我当然是认真的了。
我想不到恬美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冲动立刻战胜了理智,帮着恬美领着东西,打了一辆车回家了。在路上我竟然还感觉司机开得有点慢。
下车后,恬美付了司机钱,倒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上楼梯的时候,我背着恬美的大包,问她,美女你这里面放得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恬美帮我扶着包,说,都是些换洗的衣服,其他乱七八糟用不着的邮家里去了。
于是我脑海里马上浮想联翩,女孩子穿得各式各样的衣服在我眼前飞来飞去,由于太入神,一脚迈低了,差点栽楼梯上。
恬美马上伸手来扶,奈何包太重,惯性太大,恬美被带得也跟我倒了下去。
我被包压着,却不愿意放开包,怕里面的东西滚下楼梯受了折磨。这一摔疼得我呲牙咧嘴,差点就叫妈了。
倒在我身边的恬美看着我的样子,柔媚地笑,说,香皂,你这个样子很帅呢。
我绝对知道她是在损我。我用力将包放在旁边,以至于不滚到楼梯下。恬美已经站起来,伸手来扶我。就这样,她紧紧抱着我的胳膊,我拎着包往楼上走。
我突然发现我的胳膊竟然是如此的敏感,不仅感觉到恬美胸前的温柔,还感觉到那种深入骨髓的温度。这种温柔和温度交叉的感觉,让我热血沸腾,心跳加速,脸倏地烫了起来。
恬美自然注意到我的变化,但是美女一般都是很笨地,她担心地说,香皂你没有摔坏吧,疼的话就说一声,看把你脸都憋红了。
于是我的脸更红了。
进了屋之后,我向恬美介绍一下大致情况,说,米老鼠屋是李乐和火火以前睡的。
说完我沉默了一秒钟。然后我继续介绍,说,猴子屋是我睡的,那个河马屋里放着一些没用的杂物。我现在把东西搬出来,你就睡那个河马屋吧。
恬美坏坏地看了我一眼,嘴角一弯,形成一个绝美的微笑,眨了一下眼睛,对我说,让我在两个美女住过的地方受一下熏陶吧。
说完不等我回应,径直拎着包,慢吞吞地进了米老鼠屋。关门的时候,说,我换衣服了,你不要偷看哦。
我看着门上贴的那张米老鼠,突然感觉恬美是一只柔若无骨却厉害非常的猫。
我打开电视,胡乱翻着台,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等恬美换了睡衣出来,我的视听立时受到了冲击,感觉房间的灯瞬间亮了好几倍,恬美那一身粉色的吊带睡裙仿佛能吸收人的目光似的,我的视线一接触到,便再也无法收回了。于是我的视线就赖在恬美身上,上下打量。
那成熟少妇般的身材仿佛熟透的樱桃,让人忍不住口水狂流,扑上去咬一口。那怒挺的胸仿佛在张扬着自己的骄傲,顿时让我感到自己的渺小。再往下看那不堪一握却丰腴风韵的腰肢,让人血脉贲张沉醉其中不能自已。再看到腰下短短的裙摆时,让人兴奋得手指头都僵硬了,忍不住想大声吼唱:风往上吹,往上吹,赶紧往上吹……
这种身材不是青春少女可以拥有的,恬美看着我呆立当场,咯咯一笑,说,香皂你的眼神很坏哦。
我觉得我再看下去我就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某一部位了。赶紧扑到沙发上,爬着佯装看电视,,说,呀,今晚的电视好无聊呀。
恬美伸手扬起一件东西,说,香皂你看了这个就不无聊了。
我一看竟然是一件白色内裤,莫非是恬美刚刚脱下来的?那岂不是她下面现在什么都没穿?
我正心猿意马心慌意乱心醉神迷时,恬美两手轻轻展开内裤,一脸媚笑,说,这件是无痕的哦,女孩子夏天必备哦。
我一听没控制住自己,仿佛练功走火入魔,气血往一个地方涌。我赶紧调了一下姿势,以适应身体上的变化。
恬美似乎是佯装不知,说,沙发上有东西硌到你了吗,香皂?
我一下子气血逆流,差点羞死在恬美面前。
恬美笑了笑,拿着内裤像白云一样飘进了卫生间,仿佛就在自己家一样熟悉。而我出窍的灵魂仿佛也跟着恬美进去了。
我猛然想起第一次见恬美的时候,恬美就是这样引诱我的。当时我坐在李大棍的出租车上,她把手伸进车窗,放在我肩上,说,上去坐坐吧。
嘿嘿。庆幸我当时格外理智,因为缺钱。
在恬美在洗手间这段时间里,我仔细回忆着有关恬美的一切,她所经历的一切让她并不相信自己接触到的一切,她总是在试探,或者在逃避。好不容易遇到可以信任的人,也总是担心那个人会改变。这一切都与她的经历相关。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上找到能推心置腹的人是何其之难啊。本以为她深谙世事,却是如此的单纯。
恬美从洗手间走出来,依旧盈盈微笑,说,香皂我睡了,你也要早点睡哦。
我此时已经心境平和,对恬美说,嗯,早睡早起,做个好梦。
次日晨,细雨蒙蒙。恬美早已去了饭店。客厅的桌子上有做好的早饭。我好久没有吃过早餐了,内心感。
一棵一棵小树站立在马路边,不远不近的距离似乎怕打扰到对方,又枝叶相连怕惹来对方的寂寞。
今天总会有个好消息吧。于是我拨通了碧子的电话。
我是如此期盼着好消息,又是如此担心会失望,我说,碧子啊,今天下雨了呢。
碧子似乎还在睡梦中,含糊地说,哦,是香皂啊。
我说,那个,想问问那件事。
碧子说,呀,我高兴都差点忘掉。
我闻言内心狂喜,又佩服碧子能说出因为高兴而忘掉的话来。
碧子说,香皂有消息了,我那位朋友说这个手术并没有那么复杂,很简单的。
我开心得差不多就要抱住路边的小树猛亲一番了。我说,那有没有什么要求呢,比如手术费什么的。
碧子沉默了一下说,手术费用方面也相当乐观,交十万元定金,然后专家就过来选定国内的医院做手术,毕竟火火的病情也不容长途奔波。等手术成功交剩余款项就可。
我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在等待这个好消息,挂了电话之后,我仿佛年轻了十年,蹦蹦跳跳地走向饭店,想把这个消息早一点亲口告诉给胖子他们。
到了饭店,胖子他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欣喜若狂,还安慰我说,火火终于可以醒了,钱是小问题,他奶奶的,小日本这次不把火火治好,老子就一巴掌把他们拍死。
我忽然心情一黯,说,可是胖子,我现在拿不出十万块。
胖子一听愣了一下,说,钱你放心吧香皂,这次该向我开小矿的老爹下手了。嘿嘿。
看胖子的表情,仿佛和他爹有深仇大恨似的,据我了解,不就是他爹给他取了一个这么幽默的名字吗。
但是兄弟归兄弟,难为兄弟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我说,胖子不要了,那可是你爹留给你娶媳妇的钱。
胖子望了一眼收银台旁边的安静,坚定地说,香皂你可要给我打个借条啊!
我打心里幸福地笑了,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感觉,我伸手狠劲拍了一下胖子的肩膀,说,你他奶奶的胖子,下辈子老子给你当牛使。
胖子瞪了我一眼,说,你这是在咒我下辈子种地是不是。
我们俩哈哈大笑,店里的人仿佛已经看到了火火醒来,脸上挂着笑容,一起笑了起来。
胖子没有丝毫耽搁,马上去了回家的车站,明早就能回来。临走前胖子交代今晚安静回家就由我来送了。
一整天都兴奋异常,在店里跑来跑去,甚至在厨房又把刚刚失恋的李大棍劝导了一番,说人生变幻莫测,幸福的到来是如此地意外,说不定大棍你今晚又能捡到个美女。
我又接二连三地向碧子打电话,说今晚能不能过来,小弟请你吃顿饭,你朋友什么时候带专家过来,定金我什么时候交啊……
我估计碧子后来都不敢接我电话了。
她只说,来的日期正在商定,一个星期后交定金。
我说,莫说一个星期,明天我就能交上啦。
晚上送安静的时候,发现安静住处附近的马路还没有修好,到处都是大坑,不知道相关部门都干嘛去了。这要是掉下去个人去,还怎么爬得上来。还好安静对路极是熟悉,就算是闭眼走也能安全到家。
到安静家门口的时候,我说,妹我问你一件事,你觉得胖子这人咋样。
安静顿时显得羞涩,也没点头也没摇头。我觉得她就是默认了。
看来胖子这家伙艳福还不浅,这也多亏了我香皂,否则他肯定要孤单一辈子了。
第二天终于等来了胖子,胖子很是慎重地把一纸包递给我,说,想不到十万块还挺重的,跟他妈拿着一大棵白菜似的。
我小心翼翼的收好,拿出昨晚写好的欠条递给了胖子。
胖子却看也没看,随手撕掉了,说,从小到大,我还信不过你。
胖子这么一装豪爽,感动得我恨不得捏着他的胖脸咬伤两口。
下午秃头男也应约而来,李大棍认真检查了秃头男送来的羊肉鸡翅等烧烤肉类,肉质红嫩新鲜,绝对上品,而且价格比市场上又低了不少。这让我们重新认识了秃头男。觉得这哥们还行。
秃头男,额,也就是赵抗美了,伸手拍了拍案上放的一匹肉,说,这挑肉就好像挑女人,肉质太松脂肪含量就多,吃点来没劲道。肉质太紧肉就比较老,口感很差,没人喜欢。像我送来这些肉,肉质富有弹性,鲜嫩可口,保证老弟你生意大好。
我想不到肉也有这么多学问,怪不得有人说卖计算机没有卖肉的有技术含量呢。
赵抗美收钱的时候,又退了一部分,对我说,以前毕竟对不起你老弟,初次合作,聊表心意。
我他妈正需要钱,丝毫没有客气,说,那就谢谢老哥了,长期合作。
晚上就烧烤就正式上架了。李大棍的手艺果真非凡,可苦了李大棍,寻思着火火的事一过就多给他加点工资。
这几天一切都预示美好即将到来。我每天早上都微笑着醒来。
周日早上醒来的时候,瞥了一眼窗外,乌黑一片,我怀疑自己生物钟坏了,敲了一下脑袋,打算继续睡,可是突然感觉不对。拉开窗帘一瞧,傻眼了,天上黑压压的一大片乌云,像个超级无敌大烧饼,遮住了天空,不时传来一阵阵雷声,看来就要天降大雨了。
我很是喜欢下雨。可讨厌打雷。其实我一开始是喜欢打雷的,可是火火总是怕。李乐没来的时候,每逢半夜打雷,火火就偷偷地拉住我的手,但是一直轻轻的,怕弄醒我。不过我知道她害怕,一打雷我就醒来,当她被雷声惊醒拉住我的手的时候,我就伸过胳膊,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她不像电视上演的那种恶心女人,一打雷就扑到老公怀里,大叫,老公我好怕怕哦。这可真让人感觉难受。
现在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可我却摸到了一手寂寞,火火此刻不会再拉住我的手了。可我知道她很怕,她一定正在心里呼喊我的名字,让我过来抱住她,告诉她别怕。外面雷声越响越大,我心里越想越伤心。我伸出手,做成拥抱的样子,幻想火火就在我的拥抱里,我看着她惹人爱怜的大眼睛,说,老婆咱不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离不弃……不要怕,不怕……
逐渐从悲伤里醒来,我发现我一个大男人在抱着被子哭。我再也忍受不了火火不再我身边了,我一定要让她醒过来。我抄起手机,拨了碧子的号,我说,观音菩萨你让我什么时候交钱啊,让你的人赶紧过来吧。碧子说,香皂你来我酒店吧,下着雨我怕弄脏了衣服。
我暗骂一声,问清了她住的酒店,拿着钱就急匆匆地过去了。一路上看着路边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的小草小花,心里更加想念火火。恨不得……
到了酒店,找到了碧子的房间,正要敲门,发现门是开的。我就推门而入。看到碧子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我,说,香皂你来啦。
我看到床边有几个行李箱胡乱地倒在床边,脏衣服扔了一地。估计是夜夜笙歌,懒得整理了。看来她的风光不过是一种表象而已。
我把钱拿出来,递到碧子面前,说,你看这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钱,你一定要帮帮我,假如真把火火治好了,我再拿多少也愿意。
碧子似乎听不到我在说什么,她说,香皂你哭过哦。
她一下子说我的痛楚,我说,你的人什么时候来。
她坐起来,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纸笔,然后俯身趴在床上,写着什么。对我不理不问。而我坐在她的对面,恰好看到她睡衣里两只似乎要破衣而出,这两只可爱的东西,时而慢慢摇晃惬意之极,时而受到挤压显得很是委屈,我就这么看着,外表看似正襟危坐,实则内心波涛汹涌。君子和禽兽正在我心中搏斗,不知道斗了多久,直到碧子说,好了,香皂,我拟了个收据,你也签个名吧。
我瞅了一眼,写得相当正式,估计碧子一开始在小日本公司的时候就经常写这东西。我溜了一遍,诚惶诚恐地签上了名,这可意味着向救活火火迈进了一大步啊。这一步迈得让我有些得意洋洋。我说,碧子,现在我很开心,谢谢你的帮忙,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只管说一声,我香皂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碧子说,香皂你也别这么说,你看似聪明可是有时候真的挺傻,人都是惟利是图的,你没必要谢我,你应该谢钱。
我一想,钱是胖子马不停蹄地从家里拿来的,在心里不仅把胖子谢了好几遍,假如她是个美女的话,我还会外加亲他几遍,以表内心感。
我说,那医生什么时候来?
碧子说,钱既然到位了,人会马上就到。不过天吧。
我说,那我走了,等你消息了。
碧子伸手从凌乱的行李里拿出一瓶酒来,说,不喝一杯再走?
我有些诧异,这大早晨的喝什么酒。不过看着外面依旧黑漆漆的,仿佛夜晚一样。我内心有些动摇,正想说喝几杯也无妨,结果天上忽地一声炸雷,吓得我心惊胆颤的。我马上说,不了,饭店还有点事,我得赶紧回去。
碧子摇了摇酒瓶,很落寞的样子,说,也好,不送了。香皂,再见了。
她说再见了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让我很不忍心就这么离去。可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这种依依不舍,是绝对有原因的。
我没有去饭店,径直回了家。安静早已不在。我看着猴子屋被整理的井井有条,仿佛火火还在的样子。心底涌起了伤心,伤心又马上被欣慰代替,我自言自语说,老婆我马上就来救你了。
可是随后的几天让我很担心。屡次给碧子打电话,可碧子总是推说很忙,医生会如约而到。直到又一个周末来临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医生来的任何迹象,因为都没有让我去准备任何事情,甚至都没有告诉我该把火火接来了。我知道我改去宾馆找一下碧子了。
到了宾馆,上次那个房间却空空如也,我赶紧到前台询问,得知碧子已经走了一会儿了。我心里忐忑不安,马上给碧子打电话,可得到的消息让我魂飞魄散。
我说,姑奶奶啊,你在哪呢,这都周末了,怎么还没消息啊。
碧子沉默了一下说,香皂,有件事我该告诉你了,可以这么说,你被骗了。
我想不到她说得如此直白,哪怕是骗我也好,但是千万别让我失去期待啊。
我说,到底怎么了啊?
碧子说,香皂,谢谢你的钱,让我付清了房费和买了回家的机票。再有几分钟我就要飞离这个地方了。你过来已经赶不上了。真抱歉我采用这样的方法骗你,我心里很不安,你是个好人,等我有钱了,我会还了你的钱的。
说完碧子挂了电话,再打就是关机了。我知道我永远也不可能再打通这个电话了。我坐在宾馆的门口,进出的人好奇地看着一个落魄的男人泪流满面。我伤心地自言自语,碧子,你骗了我的钱无所谓,但是你带走了我救醒火火的希望,没有希望,我怎么才可以活得下去……
漫天雨滴散落下来,仿佛老天也不忍心看到如此凄凉悲伤的一幕,用雨水来冲洗我心里流淌的血。我站起身,想起来仗义的胖子、可爱的安静、成熟的恬美、粗犷豪放的二斯和爱国……还有李乐。
李乐,你不知道此时此刻我有多想你吗?我多想将我的痛苦和委屈一句一句讲给你听啊。你还在生我的气吧,其实,我是舍不得你走的,心里有个位置一直在惦念你,这个位置小小的,可是已经把你记得深深的……
我边走边哭,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干什么,仿佛小孩子丢了玩具,怕被爸妈骂,宁愿一直徘徊在大雨里,而不敢回家。
心里毫无目的,脚下却习惯性地往家走。这个大雨磅礴的早晨是如此无情,我只想躲在家里,像一只小猫一样用舌头舔舐伤口,既然怕痛还是痛了,自己安慰自己,胜过大家看到我在伤心的哭泣。
路是如此漫长,路人都在惊讶地看我,我知道我现在有些失常,可是已经无所谓了。车辆飞速驶过,溅起片片雨水,打在我身上,很痛的感觉。我想假如我被车撞了,我就故意不再醒来了,胖子他们一定会把我摆在火火的身边,我们就这么一直躺着,谁也不说话,可是心里是想通的,在彼此身边静静守候着彼此,没有誓言没有约定,却比任何誓言和约定都坚定。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一生享受,我愿意。
不知道走了多久,雨也渐渐小下来,仿佛是累了,我也累了。后来我去了饭店,胖子他们看到我沮丧的样子,连声问我怎么了。我看着他们殷切关怀的样子。不忍心告诉他们实情。只是说身体不太舒服。胖子戏谑说,八成火火有救了,把香皂给高兴病了。
我想那里有这么安慰人的啊。但是感觉非常对不起胖子。假如胖子知道钱被骗走了,他心里有多难受啊。但是他一定不会怪我。这又让我多难受啊。
我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上了皮二斯的小茶楼。皮二斯正和张爱国高谈阔论。我无心理会他们,一头栽进沙发里,再也不想起来。
皮二斯和张爱国看到我的样子非常迷惑,问,皂,咋了?
我只好又说了一遍,我身体不太舒服。你们聊着。
就这样我沉沉睡去,梦里梦到了碧子,碧子笑靥如花地说,香皂我是骗你的,你看我把医生带来了。
碧子说完,身边忽地多了两个拿手术刀的医生。张牙舞爪的样子。
碧子说,香皂,咱们去给火火治病吧。
我心里感觉十分害怕,说,不要不要。
碧子说,那我们给你治病吧,你看你一定是病了。
说完两个医生就拿着手术刀向我走来。我害怕得想大声呼叫,却叫不出声音。身体也僵硬得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医生把我的肚子割开了,取出我跳动不止的心脏。他们对碧子说,你看这心脏挺好,能卖个好价钱。
碧子突然变得面目狰狞,伸手拿过我的心,张口就咬。
我憋足了劲,大喊一声救命啊!
忽地耳边听到一阵嘈杂声,我猛地醒来,才知道是噩梦一场。缓缓地出了一口气。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了,想不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看来我是彻底麻木了。
坐起来感觉头痛欲裂,正要倒头再睡,却听得外面嘈杂声又起,才知刚才的声音并不是做梦。似乎是有人打架了。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楼下,眼前的情形让我大吃一惊。一个光膀子的壮汉在门口拉着恬美一直往外扯。恬美拼命反抗。胖子大叫着让对方冷静。皮二斯和张爱国依然在,一人拎着一个酒瓶,正要奔过去开打。安静在旁边急得直跺脚。
见此情形,我不知哪来的怒火,大喊一声,大家都不要动。
壮汉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循着声音向我望来,含糊地说,爷我找个妞,你他妈也管啊!
看来这丫的是喝多了。我懒得废话,人生的失意全变作心里的怒气,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恬美旁边,一把拉过恬美,顺势就抬起脚把壮汉踢到了门外。
皮二斯奔上前,示意我不要动手,他正要蹿到门外,我一把拉住了他,夺走了他手里的酒瓶,说,这次让哥们也玩个开心!
旁边的皮二斯和张爱国听了一脸惊愕。
我不管他们怎么想,发疯般地冲到门外,操起酒瓶,对着兀自摇晃站立不稳的壮汉当头就是一下子。我大骂一声,草的,我又不是第一次砸人了!
壮汉似乎是被打蒙了,呆了几秒才知道伸手摸了摸头,然后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说,你他妈的打我。
话未说完,就仿佛一头疯牛似的向我冲来。
我那管得什么招式,抱住冲过来的壮汉就一阵乱咬,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
壮汉吃疼,想伸手推开我,奈何我贴得是如此得紧,他用力不上。我不仅咬,把江湖上下流的招数都用上了,掐、挠、抓、吐口水、拽耳朵、抠眼睛、踢弟弟……
旁边观战的皮二斯张爱国脸上表情复杂,却又忍不住要笑。见我没什么危险,安心观看这场别开生面的战斗。
最后,胖子似乎被我弄怕了,大声喊道,爷爷我不打了,放开我,放开我!
我也有些累了,放开了壮汉。一松手壮汉抬腿就跑,边跑边骂,你等着,爷爷我还会回来的。
一溜烟不见了踪影。想不到喝多酒的人跑得还这么快。
恬美走过来,看着我,说,想不到香皂你这么厉害呢。
我发泄了怒气,感觉格外的累,说,你们忙着吧,今天我早点回家去。
胖子说,也成,看你今天状态不行,这里有二斯和爱国,你就放心回吧。
坐车到了小区门口,却不知道回家做什么。原来一直不知道,现在终于有体会,原来回家也是需要理由的。因为回家就是你的期待,你知道有人在等你回来,可是现在我连回家的理由都没有了。现在家只是一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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