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噢……”
关孝微看着这桌如此“丰盛”的早餐,不由得感叹万千。
各式各样,满满一桌。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中餐还是喜欢吃西餐,所以就吩咐厨房都准备了些。”
慕容莫心一起床就听说笛的小女朋友来了,兴奋得她连步都不跑了,扔下慕容纳其,急忙安排厨房准备早餐。
“噢……这也太……丰盛了吧!”
早餐而已,用得着来一个“中西合壁”麽?????
“吃吧。”
慕容笛夹起一块马蹄糕放到她碗里,开口打断她们的对话。
慕容莫心幽怨地瞪了他一眼,碍着她得在他小女朋友面前装成贤妻良母的样子。
这小兔崽子是故意要她露出原形,她才不会让他的奸计得逞呢。
“是啊!多吃点。来,尝尝这白糖糕。”
慕容莫心夹起一块糕点放到她碗里,笑盈盈地对她说道。
关孝微看着碗里的甜糕,眉头都快扭成麻花了。
“嗯,很好吃。”
关孝微夹起白糖糕咬了一小口,对着左边主座上的慕容夫人硬扯了个笑脸。
“那就多吃点,多吃点。”
慕容莫心又夹起一块千层糕放到她碗里,笑容堆满了她那张与年龄相差很大的脸。
“嗯,谢谢伯母。”
关孝微礼貌地道谢了声,然后低头吃起碗中糕点。
“吃粥。”
慕容笛把自己的粥推到她面前,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关孝微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粥。
“嗯嗯。”
她欢喜地点了点头,把装着糕点的碗放得远远的,拿过那碗皮蛋瘦肉粥放到面前。
刚吃了一口,眉就绞成了友上传)
关孝微顿了顿,又继续用勺子舀着粥吃了起来。
慕容笛看到她像是对待什么讨厌的东西似的丢开装着糕点的碗时,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
他看得出她不喜欢吃甜食,却没看到她吃那碗粥时的难受模样。
“少爷。”
林妈从厨房端来一碗刚煮好的皮蛋瘦肉粥,放到慕容笛面前。
“嗯。”
慕容笛应了声,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慕容纳其看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了惊诧。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一闪即逝。
慕容纳其也出奇地勾起一抹笑,他夹起一块千层糕放到慕容莫心碗里,没有说话。
大家都默默地吃起早餐,没人再说话。
“额……笛,你小女朋友叫?”
慕容莫心吃完一块糕点放下筷子,问道。
“关孝微,关心,孝心,微不足道。”
慕容笛停下手缓缓地说道,说完又继续吃他的粥。
“孝微……哦,很好听的名字,是你父亲起的名字还是你母亲起的名字?”
慕容莫心不由得赞叹,笑着问道。
关孝微的手抖了抖,差点连手中勺子都掉了。
慕容笛皱起眉头,瞪了母亲一眼。
慕容莫心以为他是嫌她多话,就鼓足了气瞪了回去。
“我舅舅起的。”
关孝微强扯出一抹笑,说。
“那,你父母身体状况还好吧?!找个时间大家见一面?”
慕容莫心没有看到慕容笛的暗示,也没看到关孝微眼中的黯然,更没看到慕容纳其的白眼。
慕容纳其翻了个白眼,早就应该知道慕容莫心的反应向来迟钝。
关孝微放下勺子,整个身子都在抖。
“我妈妈很好。”
关孝微咬着嘴唇,脸色微微发白。
慕容笛皱着眉头,冷着张脸。
大手,握住她的小手。
关孝微从手上感受着他的温度,看向他,笑得有点生硬。
她其实没什么,不过是有点不自在而已。
“那你父亲,身体还好吧?”
慕容莫心丝毫没察觉周围气氛的变化,继续问道。
关孝微身子僵了僵,眼底滑过一抹哀伤。
“我父亲,他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她平淡地说道,嘴唇轻抿,看不出最真实的情绪。
除了慕容莫心,谁都快得出她的不对劲。
她用了“父亲”,而不是“爸爸”。
“rry,我不知道令堂……”
慕容莫心紧紧咬住嘴唇,深感歉意。
“没什么。”
关孝微表情很平静,无喜无悲。
“可怜的孩子。都过去了,别想太多啦……”
慕容莫心眼里闪着泪光,安慰道。
可怜这孩子。。。
“嗯。”
关孝微应道。
她目空一切,心神恍惚。
关孝微眼前冒起一阵雾气,耳朵里响起一些话。
声调偏高,句句清晰。
“妈,我…为什么我没有爸爸?”那年,她七岁,小学二年级了。
“你父亲,早在你出生前就死了。”关景莉说的话带着颤音。
她用了“父亲”,而不是“爸爸”。
“为什么你要用“父亲”,而不用“爸爸”?”
小学二年级的她已经学了不少词语,那时候的她对词语替换和病句最敏感。
“因为……”妈妈支支吾吾的,明显是有所隐瞒。
“妈,我爸爸真的死了?妈,你说呀!妈,你告诉我。妈……”
她很着急想知道她爸爸的下落,因为…她也想有自己的爸爸。
“……”
妈妈不语。
“妈,那些家长都对我指指点点的,同学又都欺负我没有爸爸……妈,我也想要爸爸,我要我的亲爸爸。”
为了知道爸爸的下落,她跪在了地上,哭着求妈妈。
她讨厌那些人的话,什么私生女、孤儿、拖油瓶、扫把星……他们什么都说,把话说得难听死了。
班上的男孩总是丢她的书,把她名字到处乱画等等……他们这么欺负她是因为她没有爸爸为她撑腰。
“你要是想我死在你面前的话,你就继续提那个词。你要是忍受不了别人说的东西的话,你要是忍受不了别人的眼光的话,你走,你可以走,你可以离开我家,你可以一个人离开,走得远远的,那么那些家长们就不会再说你不会再看你了。但你得记住,你离开了我家,我时不会管你的,即便你要饿死、累死、冻死……什么都好!你要是离开了的话,以后我就再不会再理你的了。如果走,你就快点收拾几套衣服,我给你点车钱。走,快走。”
关景莉边所边把她往门的方向推。
最后,她没走。
她也没再提起“爸爸”这个词,就连“父亲”都很少提。
从那天后,她很少理妈妈。
面对妈妈的讨好和不知情的舅舅的斥责,还有茫然的表姐的严肃批评,她都当作没听见。
后来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冲淡,她慢慢懂得了体谅妈妈。
可在她心里,对于父亲这么一个角色,明显有一种排斥,那是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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