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吃过这个亏,不会再犯了。”
卢队赶过来都没有用两分钟,郑余余震惊了:“这么快?”
“你打电话时我都到下车了,”卢队说,“受伤了?”
郑余余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说道:“其实不是这么一回事,我一开始上车的时候吧,确实是没有——”
刘洁已经一把搂住他,掉了两滴猫尿,卢鹏说:“好样的。”
郑余余就沉默了,拍了拍她,片刻后说:“你轻点,胳膊受伤了。”
刘洁破涕为笑。
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郑余余坐在救护车里,一边让护士包扎一边给关铭打着电话。
“嗯,”郑余余低声应着,“胳膊里打进去子弹了,肩膀没什么事。”
“就是那个司机,”郑余余说,“我确实没提防。他当时情绪激动,我控制不了他,他在市区里绕,我也根本不敢动手,而且胳膊受伤了,我怕我控制不了他,伤到别人。”
“是,”郑余余低头说,“我没想到闹这么大,不然早就会想办法解决的。当时拖那么久,是看刘彬有后悔的意思,我以为能拉他一把。”
郑余余:“是我的错。”
关铭拿手机的手攥得没有血色,冷汗淋淋,把黑色的手机弄出一圈水渍,他抬声对司机说:“掉头回武羊吧。”
这一晚上,他第一次把背靠在了座椅上,仿佛死过一回一般。
“你不来了?”郑余余无不失望。
关铭:“回去了,就要凌晨再赶回来,你可以吗?”
短暂地见一面,更难分别,还不如没见。郑余余问:“为什么啊?”
关铭说:“别问了,有点复杂。”
“不好意思师傅,”关铭对司机说,“还是去九江吧。”
第36章 破阵之乐(十)
关铭凌晨两点半才到了医院, 郑余余也没能睡着, 处理过伤口后包扎住了,止疼药过去之后, 肌肉跳着疼, 精神也处在亢奋之中,反复在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就连张智障死的时候那一滩血也重新扑入脑海,他想,如果那个时候是他站在张智障的那个位置上, 他能反应过来吗?
门被敲了一下,透过走廊的灯, 郑余余看见门外的高大的身影映在透明玻璃上。
郑余余说:“进。”
关铭推开了门, 他已经熬出了青色的胡渣,他换了一身风衣, 郑余余还记得他这件死贵死贵的专柜货, 是他过生日的时候队里的人一起花钱送的,他和张智障也掏了钱,郑余余还单独送了一台跑步机,但关铭都很少用,关铭生活习惯就是一切从简,因为他宽肩长腿, 穿风衣很好看, 郑余余致力于给他买各种时尚单品, 但关铭兴趣都不大, 他总嫌大衣麻烦, 拖拖拉拉的。
郑余余说:“累吗?”
关铭坐在他床边,看他的胳膊,郑余余抬起手来,说 :“没伤到骨头,没多大点事。”
“总是受伤啊。”关铭说。
关铭也无能为力,他们的职业的性质就是上赶着去找危险,不能说一句“下次小心”就能解决,关铭也无法保护他。
郑余余说:“我听你语气还以为你生气了。”
“生什么气,”关铭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手都是冰凉,“我得谢谢你。”
“客气了。”郑余余笑了,他知道关铭是什么意思。
关铭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把脸埋进手里。
郑余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片刻后问:“明天就要走吗?”
“今天,”关铭看了眼时间,说道,“再待俩小时。”
郑余余也不想再问原因了,说:“上来陪我会儿吧。”
关铭把鞋脱了放到一边,郑余余把被子掀起了一角,俩人一起靠着枕头,关铭觉得挺好笑的,说:“我昨天早上刚走,现在又回来了。”
郑余余把头倚在他肩膀上,说:“卢队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九点半,”关铭忽然想起来说,“家里热水器还没关。”
郑余余:“要记得关。”
关铭说:“这一晚上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唉,”郑余余又认错,“我错了。”
关铭说:“你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关铭去握他的手,空气中安静得只有时钟跑动的声音,好像是俩人刚在一起时的每一个挺普通的夏夜,安静也躁动,都被埋在了永恒的柔波里,仿佛隔着一层从天而降的穹顶,他们独自在被隔绝的无人区里,但这穹顶在天亮就要破碎,他们还要走出去承担和面对。
关铭忽然说:“我给你讲一个冷笑话吧。”
“说。”
“一只螃蟹和一只蚯蚓在路上遇见了,”关铭说,“螃蟹不小心踩到了蚯蚓,蚯蚓说‘你瞎啊?’螃蟹说‘不是啊,我是螃蟹’。”
郑余余:“……”
空气中也是一片安静。
“哈哈哈哈哈哈,”郑余余爆笑不已,“你尴不尴尬?”
关铭也觉得确实有点没意思,也被感染着笑了:“不对啊,我在网上看的时候觉得挺逗的,讲出来这么干?”
郑余余:“我给你讲一个。”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