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没什么。”卢队说。
郑余余知道, 他是以为关铭回来了。
果然卢鹏说:“回来干什么?不休假吗?我提前说好, 关铭说了, 不让你见余斌, 想也别想了。”
“凭什么?”郑余余拿话刺他, “他是你上司又不是我上司。”
卢队说:“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不行。”
郑余余:“那我要告你妨碍公务了。”
“你去告,”卢队说,“快去,别耽搁。要什么材料问队里要。”
郑余余怒了:“卢鹏!”
“反了你了!”卢队瞪眼说。
郑余余反身就走:“我去找任局。”
“你回来,”卢队急了,去拉他,“你这样我很为难你懂不懂?你怎么一点也不服从安排?”
“要不你让我见余斌,”郑余余说,“要不我去找任局,任局如果不管,我就辞职,你自己看着办吧。”
卢队和他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没能拿捏住他,挥了挥手,说道:“小赵在审讯室,你帮我把他叫出来。”
郑余余便终于如愿以偿了。
进去之前,关铭好像是知道了似的,给他打了个电话。郑余余本来不想接,后来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心虚,就接起来了,关铭问他:“在哪儿?”
“家,”郑余余走到楼梯间,说道,“你呢?”
关铭说:“在分局,早上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刚想打就开会,一直开到现在。”
“开什么会?”郑余余问。
关铭:“处分我。”
郑余余:“……”
“什么结果?”
关铭说:“不太清楚,说要看影响,要等量刑之后再说。”
郑余余想:“如果是看影响,那简直就完了,影响小不了,这可是连环杀人案。”他现在的想法就是,只要不判刑,就都算好结果。
关铭依旧不怎么想聊自己的这些破事,开始问他的伤口,郑余余就伤了胳膊,自己没当回事,天天被问,都是那些话:“有点疼,自己注意着呢,没有感染。”
他说得都烦了,关铭还是每天都问。
最后,关铭说:“别担心,你不要担心我。”
“怎么不担心?”郑余余反问他,“咱们都要将心比心,如果是你,你能不担心吗?你也不像别的人一样,什么都跟我说。你有事就想着瞒着我,我怎么可能放心?”
关铭:“行了,咱们能不能把那件事翻过去了?”
郑余余这才感觉,卢队应该还没跟关铭说他要闯审讯室的事儿,关铭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郑余余说:“我这两天右眼皮总是跳,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真是越来越迷信了,总是一惊一乍的,有点事情没做好,就觉得是不是什么征兆。
关铭说:“你怎么开始信这个了?”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郑余余说,“我还没说我天天失眠呢。你也不需要我什么,我可不就只能天天疑神疑鬼呗。”
关铭被他一句“你不需要我”给惹恼了,骂他:“你说话亏不亏心啊?”
“我他妈说了那么多,你就听见一句是不是?”
关铭便没办法了,说道:“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我反省。”
“你好好反省吧你,”郑余余说,“我挂了。”
关铭:“?”
郑余余气势汹汹,挂了电话,其实是不想再耽误时间,想去见余斌一面,关铭也实在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他进去之前就能想到,余斌的精神状态可以已经不是很好了,应该很疲惫了,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累,他居然不属于亢奋型。
余斌看见郑余余进去的时候,摇头笑了,再一仰头,仿佛就要睡过去,但是在审讯室,是不会允许犯人睡觉的,让犯人疲惫,是警察的一个手段。
郑余余说:“你想见我?”
“怎么回事?”余斌说,“你们终于认输了?”
“认输什么?”郑余余问。
余斌:“你来见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们,就这么简单,你现在来了,不是认输了吗?”
郑余余:“为什么要见我?”
“高兴,”余斌看着很累,仿佛随时睡过去,说出来的话也不像那天一样每句思考过,“姓关的把你看得那么紧,你不是还来了?我高兴啊。”
郑余余没再说话,等他自己找好节奏再开口。
余斌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关铭是个杀人犯。”余斌说。
郑余余看着他,没有进入他的节奏里。
于是余斌接着说:“你以为我在说张智障的死吗?别搞笑了,根本不是。而且我给你说,我连我杀的人也不算他在他的头上,他关铭就是一个纯粹的杀人犯。”
“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他,”余斌说,“刘连栋判了刑,我爸跑到乡下去喂猪了,那我妈去了哪儿?”
郑余余说:“你什么意思?”
余斌:“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谁没什么事儿会跟他过不去,他要了我家两条命,我折磨他一辈子,这不公平吗?”b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