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问清楚了,陆迦南到底在搞什么啊?他自己当初不珍惜,现在又要死要活的,好没道理!”
顾临深笑了笑:“知道了。”
不是他多想,总觉得陆绒像是在指桑骂槐。
“你进去陪陪她吧。”顾临深顺了顺陆绒跑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擦擦脸,都是汗水。”
顾临深看着她,心情有些微妙。她之前太着急,额头渗出的汗水都和发丝腻在一起,黏在脑袋上,看上去傻乎乎的,搞得他很想揉乱。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点去,不问清楚就别回来!陆迦南可是你的朋友!”
陆绒把他往外推搡着,顾临深不愿意了:“你不要牵连无辜。”
“砰——”
陆绒甩了甩手,把顾临深锁在了门外,她跑去镜子面前一看,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可笑,脸上泪痕斑斑不说,就连头发也是胡乱地贴在额头上。
因为惦记着程欢欢,她随便找了个发绳绑了绑头发,把额头的乱发一股脑地夹在了脑袋顶上。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然后,她就拎着顾临深在药店买好的一袋子药,走进了房间。
程欢欢正蜷缩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发呆。她脱了鞋,伸手搂着细长的双腿,下颌抵在膝盖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
“欢欢,我先给你消毒一下,伸手。”陆绒找出酒精,拿着棉签蘸了,示意她伸出手。
程欢欢机械性地伸出手,睫毛低垂着,轻轻颤了颤:“你说,他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现在想起来以前的那些事,就像是做梦一样。”程欢欢轻声念叨着,媚态横生的眼眸里充斥着朦胧的水雾,“上学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和我较劲。一开始啊,我觉得,陆迦南这个人可真讨厌。”
“他扯我的书,嫌我的字不好看,天天就跟我作对。我随便说谁长得好看,都要被他骂眼瞎。但是他其实对我又很好,我痛经,他给我买了热牛奶,说是因为学校没有红糖水卖,不然他堂堂南爷,肯定能搞到。我没考好的时候,特别难过,他特别傻,明明是想安慰我,结果不会说话,气得我要死。”
“你肯定不知道啊,那个笨蛋,他后面一次月考,故意也不考那科,拿了个零分,被周老师骂个半死,我也生气了,让他不要拿自己的成绩开玩笑。”
“可是,怎么就变了呢。”程欢欢轻轻地眨了下眼,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滑了下来,“可能我不应该出国,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大,我们那么年轻,他要是好奇,也难怪。但是啊……我看着他,一点点的,变得越来越不像他了。”
“我总是告诉自己,欢欢啊,他是陆迦南啊,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你既然喜欢他,爱他,就要接受他的全部。但是……我真的好累,我受不了了。”
“如果喜欢一个人那么累,累到我自己都不像自己了,这样的话……我宁愿放弃。”
陆绒拿着棉签轻轻擦拭着,程欢欢的手腕青紫交加,看上去触目惊心,她不知道陆迦南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来捆住的,但她知道,程欢欢一定是用了所有的勇气去下了分手的决定。
程欢欢是她见过最果断的,也是她见过最敢爱敢恨的人。
“欢欢,休息吧。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她替程欢欢上好药,搀扶她到了床上。程欢欢的声音很轻很轻,她不得不凑近才能听见。
“谢谢你……”
她惊愕地站直身子,却发现程欢欢已经闭上了眼,眼角渗出了一滴泪水。
陆绒退了出去,她等了一会儿,给顾临深发了条短信过去——
“你那里怎么样?”
她怕打扰到顾临深,也不敢直接打电话,毕竟已经夜深了。
可顾临深的短信回得很快:“今天不回去了,你锁好门。”
“还真是忘锁门了。”
陆绒放下手机,拍了拍脑袋,也就顾临深把她的小习惯记得清清楚楚的。
她锁完门,顺便又把房间收拾了一遍。
夜深人静的时刻,她一个人慢慢地收拾着屋子,窗外的月光落进来,临近春日,附近鸟雀也渐渐多了,偶尔,她还能听到一两声清脆的鸣叫声。
陆绒拧开一盏灯,抱着笔记本坐在了矮桌前。耽误了一下午的时间,她只能晚上补回来,不过不要紧,她已经想通了最主要的事情,剩下的,只是把脑袋里的想法一点点画出来而已。
她的时间不多了。
银龙奖的初赛,迫在眉睫。
陆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会儿睡意涌上来,她泡了杯咖啡,又继续着未完成的工作。
天边泛起了鱼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