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意,是他丁晞永远不可能有的东西。
丁晞心底深吸一口气,这安王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他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安王选择和他单独聊聊,就是说他们可以合作?
他轻挑眼帘,淡然道:“王爷,真的假的很重要吗?难道最重要的不是这圣旨合了您的心意?”
☆、书房密谈
“这么说,你废了顾笙?”
丁晞心头巨震,面色一白,纤长的眼帘努力停止颤抖,手上轻微的痛楚传到脑中。他的手心早已被尖锐指套划出一个血洞,眼见一抹血迹便要顺着指尖垂落在地,他变换了手势,微微抬起右手,将那抹红色蹭在了宽大的衣袖里。
有些苍白的面色在明黄色的烛火下显得尤为可怖。平静只是流于面上,实则心底的狰狞面孔早就像恶鬼一般獠牙大张,准备随时将人吞噬。
顾延扬起手中的圣旨,将上面的细绳解开,紧紧裹着的那一卷黄绸瞬时展开。他眸子微动,从丁晞一直笑着的脸上转到了黄布黑字的绸缎上,轻扫了两眼,便知上面的内容跟他料想的一样。
废梁王!
除了那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最核心的就是这句话。
这个丁晞果真不简单,他才刚刚捉了那顾笙,丁晞转头就拿着伪造好的圣旨跑上门来。
这急不可耐的架势真是令人生疑。
丁晞为什么要除掉顾笙?顾笙手里有他的把柄?还是顾笙做了什么惹了这位公公?……
顾延可不认为丁晞跟他一样,会按照大楚的律法来办事,毕竟这人私底下可没少做那些事。越是这样想着,顾延就越对丁晞不屑,手中的圣旨随意一抛,明黄色划出了一道半月的弧形,“啪嗒”一声,圣旨就这样被他扔到了书桌的一角。
“安王殿下真是神机妙算啊~”丁晞轻笑出声,完全没有被当场拆穿的尴尬,“不过,这不好吗?要是王爷将梁王殿下交给内阁的大臣,要做到现在这样的地步,恐怕要费上不少心思,不是吗?”
“杂家这样做,也是为了省下王爷的一大心病啊!”
丁晞研究过安王这个人,知道他嫉恶如仇,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勾结外族,通敌叛国。既然梁王已经落到了他手里,以现今这个局势,一时倒真的没人能这么快的把人定罪。那还不如他亲手把剑送到安王手上。
何况梁王是一个已经成年的人,根本就没有小皇子那么好控制!
除掉梁王,拥护小皇子登基,这笔买卖才划算!
安王势必会为了保小皇子而对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出手,而他身为皇宫的太监总管,内廷还不是他说了?
隔山观虎斗,届时再除了安王,他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真正到了那时候,还有谁敢跟他叫板!
阴暗的内心深处,一抹名为野心的东西在他的心底坠落、扎根、长成一棵小树苗,随之瞬间变成参天大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没有一丝光亮。
丁晞敛了敛神,收起自己内心的想法,不管过程如何,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纵然怀着不同的目的,结果是好的,不是吗?
人只要有欲|望,他就有把握说服安王。
顾延面色一沉,他们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况且假传圣旨这种事情做得这么熟练,这丁晞背后恐怕还做了不少事吧?
丁晞就这么肯定自己会站在他这边?不怕他出去掀了这人的底儿?
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
顾延眼眸微挑,“丁公公言重了,本王怎么不知道梁王何时成了心病?胡言乱语的话还是少说为妙,不是吗?”
丁晞愣了一下,安王这是不打算放到明面上讲?
“王爷说得是,是杂家说错了。”说完,似是自知有罪,向着顾延深深行了一礼,腰背弯得极低。仿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太监,而顾延是位高权重的王爷。
顾延看着对自己一脸和气的丁晞,看来这人没打算和自己撕破脸皮,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自己是丁晞需要讨好的对象?
他沉默了片刻,“丁公公,皇兄身子到底如何了,还望公公能给一个准信儿!”
丁晞闻言反倒是略略有些吃惊,似乎在惊讶于安王对皇帝的真情实意。在冰凉肮脏的皇宫里,竟然真的有兄友弟恭?
不可能吧?
他的眸光微冷,狭长的眼尾缓缓挑起,“皇上的情况大家不是都知道吗?病入膏肓,昏迷不醒,随时可能……驾崩!”说到最后,声音已然是轻不可闻,但‘驾崩’两字却像是千斤重,重重的压在顾延的心头,仿佛给了他沉重一击。
顾延心中一紧,阖上眼眸,握紧了拳头,虎口处的青筋道道凸起,他深吸一口气,人世短暂,那个对他关怀备至的兄长竟然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了吗?
丁晞快速的略过一眼顾延的神情,将人的沉顿面色尽收入眼底,眸尖微闪,“不知道王爷晓不晓得其实皇上早就被兰贵妃下了致命的毒药,就算没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