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直到去年,几位皇子王爷相继死的死,贬得贬,才不得不考虑他。
所以,顾思源的童年其实并不快乐。
他对于庆|丰帝的死仅仅停留在他的父亲没了这一点上。
而他连父亲的面都只见过不到十次。
不过,现在,幸好,有人一直牵着他的手。
顾思源紧紧攥着洛妤的手心,小嘴一扬,勾起一个傻呵呵的笑意。
但是不知为何,皇婶的手一直很冷,即使被他捂了许久,还是不见得暖和。
体寒?还是昨晚寒气入体了?
顾思源的小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转个不停,伸出短小的食指和拇指托在自己的下巴上,皱着一张小脸巴巴的看着洛妤。
这么热烈的目光洛妤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直直对上顾思源的眸子,掐了掐婴儿肥的脸颊,挽上一抹笑意,温声问道:“小殿下,怎么了?”
虽然语调还是那样的温和,但不难听出洛妤语气中的喑哑和疲惫。她虽然面上坚强,但心底还是萎靡的。
顾思源摇摇头,立马缩下头去。
洛妤怕顾思源不对自己说实话,赶忙拉着人四处查看,怕人落下了暗伤。
一番折腾后,见人安然无恙,这才带着人坐上了步撵。碧落的手上捧着顾延的那件大氅,见洛妤坐了上去,也将大氅递了上去。早晨还是有些冷得,王妃身上还只穿了素缟,可别小心被冻着了。
顾思源见状,拉着洛妤的衣摆就挤上了洛妤的步撵,将自己整个发热的小身子塞到洛妤怀里,还勾了勾大氅的绒毛。
这样皇婶就不会冷了吧?
洛妤没有弄懂顾思源的真正用意,只以为这小孩是怕离开自己半步,于是十分自然的抱过顾思源,将大氅拢了拢,把两人都包裹进去。
没过多久,便有阵阵冷风拂面而来,洛妤瑟缩了下,低下头去,将脑袋凑到顾思源的身上。怀里的小孩就像是一个大暖炉,还很软,她瞧着乌黑的后脑勺,不免有几分失笑。
从宣和殿到栖凤宫的路很长,毕竟是前朝到后宫的距离。
洛妤百无聊赖的坐在步撵上,暗自叹气,这一趟恐怕是……
不过没关系,面子上的功夫都做到了,剩下的也无从诟病。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洛妤等人总算是到了栖凤宫。守门的宫女一瞧见人,便向洛妤和顾思源问安行礼。
洛妤眸间微动,望着宫门大开的殿宇,客客气气的对着宫女表明了来意。
她今日只是来探望一下皇后娘娘的。
栖凤宫的宫女连忙将一行人恭恭敬敬的请进去。形势比人强,现在洛妤是摄政王妃,小殿下是新帝,而她们皇后眼瞅着就要……不行了,该围着谁不言而喻。
洛妤和顾思源被请进栖凤宫的偏殿,没让两人久等,便有宫女送上热茶点心。接着便有一位宫女站出来对着两人躬了躬身,略带歉意道:“皇后娘娘已经久病缠身,时不时的昏迷着,也不知现在醒了没有,所以……”
所以,她们很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这个结果洛妤早就料到了,自然不意外。从皇帝驾崩后,皇后都没有露面来看,皇后怕是好不了了。
纵然心底这般想着,洛妤还是带着几分关切,“太医怎么说?”
宫女见洛妤没有任何的不虞,心下大定,“太医说娘娘忧思成疾,过度操劳,身子亏损才成了这样,说是娘娘的心病,不过太医也开了药,奴婢也伺候娘娘日日服用,可娘娘还是一日不如一日,渐渐的就起不来身子了,到了现在,几乎大多数情况都是昏迷着的。”
她咬了咬唇角,继续道:“因为皇后娘娘现在一直是昏迷的,所以平时的汤药和米粥都是奴婢们喂进去的,但很多都会溢出,所以……”说到最后,宫女已是慢慢哽咽着,没了声,留给洛妤无尽的猜想。
所以,皇后现在骨瘦如柴吗?
洛妤忍不住暗自思忖。敛下了泛红的眸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在心底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声。
所以人都知道皇后思的是谁,是裕王。
洛妤阖上眼眸,想了想皇后的生平,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
出生名门,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被指婚给还是太子的庆|丰帝,一路陪着他。不过等庆|丰帝登基后,很快就找到了朱砂痣白月光,一路把人封为贵妃。之后更是盛宠几十载。
皇后是正宫,却被兰贵妃处处压了一头,早就对庆|丰帝死心了,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儿子,更是如珠似玉的疼着宠着。可偏偏顾白睿是个没有野心的,枉费了皇后的一番苦心。
不过即使如此,顾白睿在的话,皇后好歹还能有个念想,可人都不在了,皇后自然迅速衰败下去。
说到底,如今这个局面,未必没有庆|丰帝的缘故。
洛妤睁开眸子,温声对着宫女嘱咐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务必要尽心照顾好皇后娘娘。”
宫女来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