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太子,势必引起干戈。
况且,他还未查证莫离和陈何遇是不是双胞胎,贸然抓人,只会适得其反。
收回思绪,秦曦哼一声,不愿跟他争辩,“一个小小储君,没资格跟孤讲话,让楚齐过来!”
楚齐是承安帝的名讳。
陈何遇刚要怼回去,被谢锦寻拦下,谢锦寻慢条斯理道:“摄政王可愿与本侯对话?”
秦曦态度高傲,“那要看你讲些什么条件。”
“谈谈条件吧。”谢锦寻从轮椅上起身,颀长的身姿飘逸俊雅,病态犹在,但不显羸弱。
平心而论,秦曦对谢锦寻又防备又欣赏,只是,他始终不是池中物。
谢锦寻嘴角噙着一抹雅笑,端的是素雅无尘翩翩公子,可在秦曦看来,就是个无赖。
“你留下来,孤会许你享之不尽的富贵荣华。”
谢锦寻不为所动,“无福消受。”
秦曦:“在你心里,权力比莫离重要,你让孤如何将她托付于你?”
谢锦寻认真道:“等一切尘埃落定,陛下不再需要我,我自会陪莫离去往九垓八埏,现今,还不是时候。”
秦曦看向莫离,“听见了吗,他不愿为你放弃如今的地位,你还要跟他走吗?”
不得不承认,谢锦寻不能立即卸下重担,做一个无拘无束的隐士。
若是那样,他也不再是谢锦寻,亦不是莫离的大英雄。
莫离知道,她爱上的男人,不只属于她,他是国之栋梁,要为国、为君、为黎民撑起一片天。
权臣,不会任性而为,他们有必须要肩负的责任。
莫离眸光清透,朗声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君,是我的榜样,我要做的,不是让他在公主府荒度余年,我要做的,是与他肩并肩、共患难。”
女子轻柔坚定的话语令在场将士无不喟叹感慨,一个宫中女子,敢说出与夫君肩并肩的豪言,足见她的自信和风骨。
“孤呢?”秦曦微仰头颅,望着湛蓝长空,“为了一个男人,你要舍弃你的父亲?”
莫离更觉讽刺,他绑架她,在她想了解情况时,又绝口不提当年事,她甚至不知道,他对她的生母是怎样一种情感,爱、恨、埋怨?
他强行留她在身边,无时无刻不在监视她,试图隔绝她与外界的联系,他的父爱,令她窒息,这样的父爱,她不敢要。
莫离深吸口气,释然一笑, “我的父亲是大隼的天子,即便我与他真的没有血缘关系,我也只认他一个父亲。”
风卷落叶,沾在锦袍上,秦曦静默。
“让我走出您的心牢吧,也让您自己走出来,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不,可,能。”秦曦收敛酸涩心绪,残忍开口,“你是乔兰的女儿,必须留下来弥补她的过错。”
再次谈崩,莫离心中沉沉,谢锦寻捏捏她的手,与莫离对视,轻轻一笑,“有我呢。”
他看向秦曦,抛出一句震惊全场的话,“当年陈贵妃在诞下一对龙凤胎后不久,患了重病,离世之前,写有一封手札,交由一人保管,手札里清楚写明她一生的感情纠葛。”
当年,陈贵妃与两个男人的纠葛,被传的沸沸扬扬,其中的真相到底如何,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众人不解,秦曦却会意了,呵笑一声,“休要胡说!”
“非也。”谢锦寻自袖管掏出一封手札,让侍卫递给秦曦。
秦曦只着了一眼,便惊愕不已,“你从哪里得来的?”
“光海道观,巅青道长。”
秦曦怔愣,身形往后退了半步,被御前侍卫扶住。
在秦曦愣神间,谢锦寻继续道:“缘起缘落,必有因果,陈贵妃并不希望这份手札被启封,她只是想好好记述一下自己的一生罢了,将手札放在道观里,无非是想寻得一份安心,如今,巅青道长之所以将它拿出来,是为了给当事人看一笔清清楚楚的账。”
手札的末尾,清清楚楚写着,她爱过秦曦,后来却爱上了承安帝,为承安帝诞下一对儿女,这一生,她无怨无悔。
秦曦捏着手札,眼眶猩红,差点晕倒,侍卫扶住他,被他挥开。
他指着谢锦寻等人,“所以,你们出城东行,是要去光海道观接巅青道长,怕孤为难他?”
“并不是,巅青道长和道观掌门都是德高望重之人,他们看淡红尘和生死,即便我们硬要带他们走,他们也不会答应,我们只是想再去探望一眼老人家,毕竟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秦曦似生无可恋般,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