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面目冷凝。
李安所说他何尝不懂?
听到那两名宫女的碎语,他先是不可置信,接着第一反应便是去当面询问她,求一个答案。
可是,可是……
行至窗边,傅瑜景望着天边那弯新月,陷入沉思。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这是真的,她是真的不愿意为自己生儿育女。
眼神骗不了人,以前她的眼里根本没有半分情意,自己心知肚明。
但是现在有几分,他也不敢确定。
他犹豫了,或者说,他胆怯了。
最后还是选择了回自己的未央宫,至少让自己先冷静冷静,以免一时冲动之下做出些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想到这些,傅瑜景仍不住自嘲一笑。
这还像你吗傅瑜景。
“皇上,奴才自太医院回来了。”李安推开殿门进来,见着皇上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窗前,神情落寞,不免心疼。
他跟了皇上也有近十年,眼看着他从不受宠的太子,一步步踏上皇位,长成为一个雄才大略,睥睨天下的帝王。
却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皇上的字典里,什么时候有了惆怅二字。
想到太医给出的结果,李安竟有些不忍心告诉皇上了。
也不消他说,傅瑜景看他神色便明白结果了。
“朕应该明白的。”她一开始装傻充愣不愿入宫,后来又虚与委蛇同朕逢场作戏,这些不都是自己默许了的。
所以她有这样的举动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他还是很生气,不知要如何面对她。
“皇上,那绿玉不是说这药都是咱们去行宫之前的了?您和娘娘如今琴瑟和鸣,感情甚笃,娘娘定然早已停药了不是?”
听了这话傅瑜景不但没受到安慰,反倒更心塞。
他完全不愿去想若是她现在还在服用,自己要怎样处置她。
真要处置自己肯定会心软舍不得……
她的情有可原,又让他情何以堪,如何自处。
心中无端升起一股对她的怨恨来,这个冷心冷肺的女人!
主仆二人一时无话,殿内寂静一片。
半个时辰前,熙和宫里。
秦怀妩站在门口望了望,始终没见着皇上銮驾。
妙香见娘娘这副翘首以盼的模样,掩唇偷笑,点了点妙云。
妙云面上也浮出笑意,“娘娘若是等不及,不如咱们到前头去看看,迎一迎皇上?”
秦怀妩抚了抚髻上新打的金丝缠白玉坠珠步摇,回过身嗔视她二人,“连本宫也来打趣了?”
“奴婢不敢。”
“奴婢不敢。”
秦怀妩也不与追究,看了看已摆好的晚膳,他分明说好了晚膳前回来的,怎的都这时了还不见人影。
是政事未处理完还是出了什么岔子……
又过了一刻钟,仍是没见到人,也没见他打发人来报信,秦怀妩眉头微蹙,“派个人去勤政殿那边瞧瞧。”
“是。”
没多会儿派去的人还未回来,却迎来了李安的心腹。
“娘娘,李公公派奴才来给您报个信。”
秦怀妩隐隐觉得不对劲,怎么是李公公派他前来,而不是皇上?
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两眼,秦怀妩笑的仪态端方,“不知公公有何事?”
小太监急着回去勤政殿,三言两语便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随着他道出经过,秦怀妩已是面无表情。
吩咐人打赏了送出熙和宫,秦怀妩手中绢帕已揉皱而无所觉。
妙云连忙上前,轻轻将绢帕自娘娘手中拉出来,怕她伤着自己。
感受她心绪不宁,妙云忙安抚,“娘娘莫要担忧,皇上只是这会儿在查探此事经过,这才误了晚膳,皇上定不会信她们的。咱们只要不承认,谁也奈何不了咱们。”
秦怀妩没有这样乐观,“你真以为皇上只是‘凑巧‘遇到那两名小宫女?”
松开绢帕,秦怀妩站起身来走到桌边,看着已经凉透的饭菜,“撤了吧。”
“王嬷嬷呢?”
“在后厨看着呢。”
“把她给本宫叫来。”
“是。”
“娘娘有何吩咐?皇上还没来吗?”
秦怀妩暂未言语,只盯着王嬷嬷看,只看的她心惊胆战,方才开口,“本宫自认待嬷嬷不薄,嬷嬷在熙和宫过的可还舒心?”
许是被傅瑜景默不作声便改道的行为一激,秦怀妩语气也算不得好。
“娘娘对奴婢极好,在熙和宫的日子是奴婢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听娘娘这意思似乎发生了什么事,王嬷嬷不明所以,但不敢迟疑。
“那好,本宫也自认眼光不差,既是信了嬷嬷,便直言了。”
“嬷嬷可还记得绿玉?”
王嬷嬷听着觉得有些耳熟,细细回想了片刻,方才想起来,“记得,正是因犯了事被奴婢逐出熙和宫的小宫女。不知娘娘问起她所为何事?”
莫不是那丫头跑去娘娘跟前乱说了?
“你将当日所有经过包括细节一一道来,不许有半点遗漏。”
听娘娘语气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