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不敢说话,皇上的沉默令他惶恐。
“朕知道了,下去吧。”
等人离去后,傅瑜景揉了揉眉心,正欲叫李安来给自己按按肩,就见到秦怀妩迎着光慢慢走进来。
“皇上,再忙也不能连午膳都不用,臣妾没等到您,只好亲自过来了。”秦怀妩不满的看着他。
傅瑜景这才恍然,看了看时辰,竟然午时快过来,上前接过她,“派人送来便是了,何必亲自跑这一趟?累着自己。”
“臣妾这不是怕随便派个人来叫不动皇上。”她可知道他的狗脾气,若是旁人能劝动才怪了。
傅瑜景讨好的陪笑,“朕知错了,这就用膳,元儿莫要生气。”
秦怀妩并不多话,静静坐在一旁看着他用膳,想到方才满头大汗出去的那名官员,再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知怎的竟有些心疼。
“下午可有事?”傅瑜景吩咐李安收拾好案几,拥着秦怀妩进了后殿。
轻轻摇头,秦怀妩靠他更近些,“无事,在宫中也不过看看书给孩子绣些小东西罢了。”
“那就在这儿陪朕。”
“好。”秦怀妩乖顺异常。
搂着她躺在榻上,傅瑜景另一手放在她肚子上,已经微微隆起,手心触碰到这片温热,傅瑜景心下无比柔软。
吻了吻她发顶,不带半分绮念,“元儿辛苦了。”
“臣妾不苦,这是臣妾和您的宝贝,怎么会苦呢?”
秦怀妩唇角微弯,当真这样觉得。
若是以往的她知道自己会有这样一天,不能施脂粉,尽情享用美食,挺着一个丑丑的大肚子,却甘之如饴。她一定会觉得自己疯了。
但事实却是,真到了这时候,她满心欢喜。
“臣妾听闻,女子生育之后便会变丑,肚子上也会有难看的斑驳,皇上会不会过河拆桥,有了孩子就忘了孩子娘?”
“嗯,朕还是喜欢美美的元儿,赏心悦目。若是丑了,便不要了吧。”
心知他在逗自己,秦怀妩也不禁一阵郁闷,不作声。
傅瑜景轻笑,嗓音低哑,“可是朕眼里的元儿,无一处不美,这可怎生是好?”
“您的宝贝还在臣妾肚子里,您这时候自然花言巧语不断。”秦怀妩把玩着他衣襟,轻佻说道。
“孩子总有她自己的人生,而伴朕终生的,却只有你。”
潜逃
听他说这些话秦怀妩嘴边露出笑意, 却也不多言语。
傅瑜景却想到近日京中的暗潮涌动,眉心微皱, 抬起她下巴认真道,“这些日子可能会不太平,朕再派些人手守在你身边, 平日里也要小心些。”
“嗯,臣妾明白。”秦怀妩自然不会在这时候不知好歹,靠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如今边疆形势不明, 京中又有人虎视眈眈,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半点轻忽不得。
“算算日子若是你大哥计划得当,此时应该已经同卫冽将军会合了, 他们手里又有朕的御赐金牌和圣旨,应该不会有问题。”
前几日秦越泽失踪的消息并没有瞒着她,元儿当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夜里总是睡的不大安稳。傅瑜景自然看在眼里。
想到自己二舅, 秦怀妩不免抿唇轻笑,虽然二舅向来不着调,被外祖父发落到北疆由大舅镇压着, 但是二舅的军事才能半点不输外祖父。
连自己都没想到皇上居然将他派去了西南,那些人定然也不会料到吧?
“有二舅在, 兄长又向来智计过人, 臣妾便安心多了。”
“是啊, 若是没有内贼,单凭将士们真刀真枪的打,朕是半点不担心的。真当我大应朝无人了不成?”
秦怀妩心里一动,她从不曾主动了解打听政事,但她对局势却向来看的很透。
皇上登基将近四年,从先帝手里接过帝位时便已经积弊甚久,皇族式微,朝中党派林立,即便他费尽心思坐稳了皇位,也不过暂且求得一个妥协。
身为皇帝之初,最难堪的便是他手中无人可用,无人敢用。
而秦家,自来是保皇派。加之祖父同傅瑜景的师生之谊,又有卫国公府历来保家卫国的忠诚不二,傅瑜景信任秦卫两家实在顺理成章。
只是如今他对卫家的倚重令她都惊讶,要知道如今北疆与西南都是自家二位舅舅镇守,更重要的是外祖父掌管着京城守备军……
如此厚爱,若不是放在自己亲人身上,若非皇帝是傅瑜景,秦怀妩毫不怀疑卫国公府之后会落得鸟尽弓藏的结局。
可是自己真的能信他吗……舅舅手握如此大权,他真的能安心吗?
似乎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与猜疑,傅瑜景叹了口气,“朕知道元儿的担心,坦白说朕心里确实也有犹疑不定,完全的信任在帝王和他的臣子之间似乎听起来有些可笑。”
“做出这样的决策五分也是因为朕别无选择。若是有人可用,可信,朕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傅瑜景毫不掩饰自己的疑心与无奈。
“对朕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场豪赌?赌赢了,积弊尽去,海晏河清。赌输了,也比坐以待毙强上百倍。”
秦怀妩不觉揪紧了他明黄色柔软轻滑的绸制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