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天道生灵

第一章 少年魏阳

    北荒,沃野原,碧华山。

    连绵不绝的青山,草木芳菲,飘逸着钟灵毓秀的气韵,江河为带,涌动着不可阻遏的磅礴生机,弥漫在这苍茫的天地间。

    群峰俊秀,各有卓越风姿,争势竞起,主峰冲霄而立,傲立天地,睥睨群雄,别有造化的雄奇。

    在主峰翠云峰半山望月崖上,数日的喑呜叱咤之声终于停歇下来,魏家正举行五年一度的家族英华榜的宣榜仪式,气氛庄重严肃而又喜庆热烈。

    观礼人群中,少年魏阳内心无比失落和痛楚,神情有些恍惚地望向远处高高在上的榜台。

    榜台上,一位中年男子,面如冠玉,郎目剑眉,气息恍如与天地融为一体,正是族长魏观,正在朗声宣读:

    “第五十名,魏大潮,灵赋六级,灵引境圆满期……晋位英华阁,赏中级幻灵剑一柄,储灵袋一只,灵玉两百块,赐翠云峰行走,高级轩室一座,嘉奖其双亲,府第一座,黑鱼湖产业一份……”

    随后,一位虎目大耳的英武少年,和喜极而泣的父母,一起登上榜台,接受封赏族令,叩谢族长和长老,并向族人致谢。

    立时,观礼的数万人,欢呼雷动,人们兴高采烈地品评着,赞美着。

    “少年英才,前途无量!”

    “得到宗族认可,必将全力栽培,日后进境一日千里,可惜我家孩儿没有这个福气……”

    “传闻是火木双灵赋,潜力极大,已达到三千五百灵引,若五千灵引筑就灵基,恐怕用不了两年。”

    “虎父无犬子,那魏老虎一家子,真是扬眉吐气,小老虎给八宗长脸了!”

    ……

    英华榜登名者,有五十名,登榜皆年龄都在二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少年。

    一朝登榜,举家荣光,哪怕地位再低下,也可一步登天,实现鱼跃龙门。无论是丰厚的赏赐嘉奖,还是地位的提升,都意味着命运已经改变。

    “两年啊,两年,三千五百灵引,五千灵引筑基,得到宗族的全力栽培,确实用不了两年。可惜,我这个千重引,虽竭尽全力,仍两年未曾进境……比试之时,全力以赴,以一线之差落败此子手中,功败垂成!”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魏阳心中百感交集,失神望着台上,魏大潮咧嘴大笑的表情,显得是那般的刺目。

    “七年的竭力挣扎,无数个日夜的勤修苦练,终究没能弥补灵赋的不足,没能改变命运,没能争取到挽救家人命运的最佳契机……”

    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心中倍感煎熬,他想放声痛哭,却哭不出来,想为自己辩解,却不知如何开口,想破口大骂,却又不知向谁发飙……

    “如果那一场战胜了魏大潮,我就可以站在那高高榜台上,接受封赏的就是我和双亲。九宗族人会为我尽情欢呼,喜悦,骄傲!”

    喃喃自语着,他清秀面庞上闪现出懊恼自责之色,不由狠狠地握紧了友上传)

    “如果取胜的是我,双亲就可地位提升,有条件得到宗族全力救治,恢复修为,摆脱非人痛苦的煎熬,不必每日强作欢颜……”

    悔恨,自责,像毒蛇一样啃噬着苦涩的心灵,他感到自己真是一个废物。

    “登临英华榜,哪怕是这最低的第五十名,也可获得修炼源灵的秘法,拿到那梦寐以求的灵器,有朝一日能拜入灵山宗门,改变坎坷的命运,游历八荒,探索那神秘而丰富多彩的源灵世界……”

    而不是等待半年后的凡灵生涯,浑浑噩噩一生,最后与草木同朽!

    宣榜仍在继续,一个个少年男女身影,与家中长辈一道,陆续登上榜台。赏赐嘉奖,也越来越丰厚,让观礼之人赞不绝口,艳羡不已。

    “魏强云,第四十一名,灵赋五级,五千灵引筑基,灵基前期……魏中元,三十三名,灵赋五级,六千灵引筑基,灵基前期……”

    “魏婉儿,二十六名,灵赋四级,七千灵引筑基,灵基中期……魏云鹤,十七名,灵赋四级,灵基中期……”

    “魏仲谋,第十名,灵赋三级,八千灵引筑基,灵基后期……”

    “魏凌峰,第四名,灵赋三级,两万灵引筑基,灵基后期……“

    “魏宇时,第三名,灵赋二级,十万灵引筑基,灵基后期……”

    “魏灵韵,第二名,灵赋二级,三十万灵引筑基,灵基圆满……”

    “魏庄,榜首,灵赋一级,五十万灵引筑基,灵基圆满……”

    场中数万人欢呼声越来越高,越来越热烈,直冲霄汉,魏阳被震醒了,强压下懊恼自责,认真听着登榜内容,心头只剩下苦涩。

    那一个个灵赋超凡的同族,哪一个不是修为高深,远超于己,哪一个背后没有支系的倾力支持,哪一个没有高人指点,又有哪一个是浪得虚名?

    八级灵赋,与这些人相比,形同废柴,七年的苦修,灵引后期的修为,着实还是太弱了。何况修为、灵器、资源,时间,师承,功法,环境,都是综合实力的组成部分,都不是一腔热血、坚毅勤奋所能弥补。

    宗族的全力栽培,只会让差距越拉越大!

    不知觉间,英华榜仪式终于落下帷幕,魏阳的心,虽然重新恢复了冷静,却冰冷无比。

    “凡事不可侥幸,实力才是根本,惜败于魏大潮一场,功败垂成,现实残酷,让人心灰意冷,难以暂时接受这重重的一击,心境出现问题了!可是,英华阁之梦破碎,离发配族中产业,学习打理庶务差事,还仅有半年,可怎么办才好……”

    魏阳随着人流下山,想着心事,有意地避开熟人和同支族人,准备找个地方好好冷静一下,弥补心境破绽,思考一下今后何去何从。

    “站住,魏阳,见了本少为何落荒而逃?”

    魏阳的思绪被打断,抬头观瞧,魏大潮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拦住去路,脸上带着居高临下的戏谑之色,又有着一丝诡异的怨毒。

    心中一动,魏阳望向这个对手的身旁,魏强云,魏云鹤,魏仲谋,魏凌峰四人着意气风发,春风得意,一副审视之色,眸光咄咄逼人,明显不怀好意……

    “魏大虎,你这是何意,难道晋级场上的一番切磋,让你耿耿于怀?又莫非一朝得势,便要翻脸无情,报那一掌之恨?又或者,你迫不及待地,想众目睽睽之下,急于施展生杀予夺的权力,在举族圣地,这庄严的翠云峰上,杀人立威?”

    这些人来意不善,恐怕不是嘲讽和羞辱自己这样简单,想到与几人已经悬殊到极点的地位差距,还有英华阁修士的特权,魏阳大感不妙,暗自警惕。

    势必人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论如何,不能落下口实,让这几人联手打压的图谋得逞,还须堵住几人出手的借口,暂且避过这一劫。

    “你……真是不知死活,罪该万……”

    拉上几个早对魏阳心怀不满的高手来助阵,魏大潮本打算先借机好生羞辱一番对方,以雪当日之耻,然后借刀杀人,至少也要趁机废掉对方的修为,孰料却被对方一口道破,不禁恼羞成怒,气急败坏。

    懒得多做,他指着对方,就想凭借新获得的英华弟子身份和权力,直接发落了这货,却见魏凌峰在暗使眼色!

    魏大潮顿时一惊,顺着对方的眸光望去,扫视周围情形,见无数族人正疑惑地望着自己,不少人目光冷漠,或惊惧,顿时心头暗凛,魏阳这厮真是好心机,三言两语,就下了圈套!

    若按照这废柴的心思走,岂不是让人声名狼藉?今日族中前辈和观礼贵客云集,现在不少人都还在崖上,就是身边的围观者,也有众多的老辈修士在侧,岂会让众目睽睽之下杀戮族人的行径得逞?

    一个残忍好杀,一个心性薄凉,一个凄凉狭窄,一个睚眦必报……任何一个评语,都足以让他声名狼藉,前途受阻……

    志得意满,得意忘形啊!

    他额头上不禁冒出冷汗,陡然汗出如浆!

    “呃,这个其心可诛,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潮虽然愚钝,但也是友爱同宗兄弟之人,况且还有几位兄长大驾在前,岂容你这般挑拨和污蔑,你心思真是龌龊……”

    大耳呼扇,魏大潮心念电转间,改变了话题,倒也转圜了一丝不利处境。

    可惜,前边的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却是不妙。所谓听话听音,他的心意心态如何,恐怕瞒不过在场之人中的眼光老辣者。

    不经意间留意到旁边几人对他闪过的一丝不屑和嘲讽之色,魏大潮心火更怒,差点被人当枪使!

    暗叫可惜,魏阳眯起双眼,此子喜好虚名,外表粗豪憨厚,实则心思阴沉,心细如发,想来骤得大名,自负满满,又初有爱惜羽毛的心气,暂且应付过去了。不过其他几人,却是不好对付!

    “魏阳,你平日心高气傲,却灵赋低微,心性狭隘乖戾,谁人不知?大潮不过见你失魂落魄,也知你素来争强好胜,怕是稍遇挫折,就会心头郁郁,才有玩笑之言,想借机开导。不想好人难做,却换来你的恶言恶语,真是不知好歹!”

    冷眼看向魏大潮,暗骂此人愚蠢,连找个茬子都难以胜任,魏强云脸上露出惋惜之色,不想给魏阳卖弄唇舌的机会,连忙貌似痛心疾首反击道。

    “不错,我等虽是登榜英华,却是当仁不让,名至实归,身负宗族使命在肩,虽有处置族中不肖,维护宗族荣誉的职责,但又岂会不教而诛。纵然心中不齿,但念在同族情分上,也会尽量宽容,让你迷途知返,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魏云鹤则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言辞恳切真诚,向四周抱了抱拳,赢得一片赞许之声,顿了顿,正色道:“望你不要一错再错,误了自己!”

    见魏仲谋仅微不可查地点头赞同,实则不动声色,魏凌峰更多了几丝忌惮,又见其余二人鼓动唇舌,趁机标榜自身,心中不由冷哼一声。

    “魏阳,你还是谨守族规,亲睦同族为好,千万不要破罐子破摔。眼见得半年之后就要参与庶务,尚需知耻而后勇,谨守本分,乐于本职。否则,族法无情,这世上也没人救得了你!适才之事,别者且不说,在场的几位族兄,都是登榜之人,不惜身份,温言相劝,你尚且恶语相向,可还知晓尊卑,知晓族规礼仪,可还顾忌体统,嗯,还不退下?”

    听得三人指责,魏阳心头冷笑,道貌岸然,还不是包藏祸心,碍于场合与形势,不便发作罢了。不过眼下非是唇舌之争时,暂且还是忍了!

    留意到周围人议论纷纷,以及许多不善的面孔,魏阳嘿然一笑:“却是魏阳不好,忘了尊卑……”

    转身离去时,他明显感觉到数道饱含杀意的目光,不由脊背发凉,却听魏仲谋的传音:“魏阳,今日也不要怪诸位兄长,实则,少族长和二宗少长房,还有其他师兄,都希望你勿要再纠缠灵韵妹妹,怕你误了她的修行……”

    误了她的修行?灵韵她……

    魏阳脚步一滞,心中涌起无边的巨浪,简直难以置信,这是别人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还是大家的意思?

    “咯咯,少族长,还有宇时哥哥,你们就会哄骗灵韵……”

    众星捧月之下,魏灵韵那灵秀的白影,那似嗔似怒的娇憨脸庞,在不远处行过,她身边是魏庄和魏宇时二人意气风发,卓尔不群的身影。

    依稀间印入眼帘的,那那双曾经熟悉的美眸投来的蔑视,冰冷中还有不加掩饰的厌恶,那剑眉下虎眸如电,射来冷酷无情的肃杀,还有另一人那阴柔的面庞上,一丝阴鸷的杀机,

    三人稍稍驻足看了他一眼,似是不经意地一瞥而来,又转瞬间去了……

    北荒,沃野原,碧华山。

    连绵不绝的青山,草木芳菲,飘逸着钟灵毓秀的气韵,江河为带,涌动着不可阻遏的磅礴生机,弥漫在这苍茫的天地间。

    群峰俊秀,各有卓越风姿,争势竞起,主峰冲霄而立,傲立天地,睥睨群雄,别有造化的雄奇。

    在主峰翠云峰半山望月崖上,数日的喑呜叱咤之声终于停歇下来,魏家正举行五年一度的家族英华榜的宣榜仪式,气氛庄重严肃而又喜庆热烈。

    观礼人群中,少年魏阳内心无比失落和痛楚,神情有些恍惚地望向远处高高在上的榜台。

    榜台上,一位中年男子,面如冠玉,郎目剑眉,气息恍如与天地融为一体,正是族长魏观,正在朗声宣读:

    “第五十名,魏大潮,灵赋六级,灵引境圆满期……晋位英华阁,赏中级幻灵剑一柄,储灵袋一只,灵玉两百块,赐翠云峰行走,高级轩室一座,嘉奖其双亲,府第一座,黑鱼湖产业一份……”

    随后,一位虎目大耳的英武少年,和喜极而泣的父母,一起登上榜台,接受封赏族令,叩谢族长和长老,并向族人致谢。

    立时,观礼的数万人,欢呼雷动,人们兴高采烈地品评着,赞美着。

    “少年英才,前途无量!”

    “得到宗族认可,必将全力栽培,日后进境一日千里,可惜我家孩儿没有这个福气……”

    “传闻是火木双灵赋,潜力极大,已达到三千五百灵引,若五千灵引筑就灵基,恐怕用不了两年。”

    “虎父无犬子,那魏老虎一家子,真是扬眉吐气,小老虎给八宗长脸了!”

    ……

    英华榜登名者,有五十名,登榜皆年龄都在二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少年。

    一朝登榜,举家荣光,哪怕地位再低下,也可一步登天,实现鱼跃龙门。无论是丰厚的赏赐嘉奖,还是地位的提升,都意味着命运已经改变。

    “两年啊,两年,三千五百灵引,五千灵引筑基,得到宗族的全力栽培,确实用不了两年。可惜,我这个千重引,虽竭尽全力,仍两年未曾进境……比试之时,全力以赴,以一线之差落败此子手中,功败垂成!”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魏阳心中百感交集,失神望着台上,魏大潮咧嘴大笑的表情,显得是那般的刺目。

    “七年的竭力挣扎,无数个日夜的勤修苦练,终究没能弥补灵赋的不足,没能改变命运,没能争取到挽救家人命运的最佳契机……”

    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心中倍感煎熬,他想放声痛哭,却哭不出来,想为自己辩解,却不知如何开口,想破口大骂,却又不知向谁发飙……

    “如果那一场战胜了魏大潮,我就可以站在那高高榜台上,接受封赏的就是我和双亲。九宗族人会为我尽情欢呼,喜悦,骄傲!”

    喃喃自语着,他清秀面庞上闪现出懊恼自责之色,不由狠狠地握紧了友上传)

    “如果取胜的是我,双亲就可地位提升,有条件得到宗族全力救治,恢复修为,摆脱非人痛苦的煎熬,不必每日强作欢颜……”

    悔恨,自责,像毒蛇一样啃噬着苦涩的心灵,他感到自己真是一个废物。

    “登临英华榜,哪怕是这最低的第五十名,也可获得修炼源灵的秘法,拿到那梦寐以求的灵器,有朝一日能拜入灵山宗门,改变坎坷的命运,游历八荒,探索那神秘而丰富多彩的源灵世界……”

    而不是等待半年后的凡灵生涯,浑浑噩噩一生,最后与草木同朽!

    宣榜仍在继续,一个个少年男女身影,与家中长辈一道,陆续登上榜台。赏赐嘉奖,也越来越丰厚,让观礼之人赞不绝口,艳羡不已。

    “魏强云,第四十一名,灵赋五级,五千灵引筑基,灵基前期……魏中元,三十三名,灵赋五级,六千灵引筑基,灵基前期……”

    “魏婉儿,二十六名,灵赋四级,七千灵引筑基,灵基中期……魏云鹤,十七名,灵赋四级,灵基中期……”

    “魏仲谋,第十名,灵赋三级,八千灵引筑基,灵基后期……”

    “魏凌峰,第四名,灵赋三级,两万灵引筑基,灵基后期……“

    “魏宇时,第三名,灵赋二级,十万灵引筑基,灵基后期……”

    “魏灵韵,第二名,灵赋二级,三十万灵引筑基,灵基圆满……”

    “魏庄,榜首,灵赋一级,五十万灵引筑基,灵基圆满……”

    场中数万人欢呼声越来越高,越来越热烈,直冲霄汉,魏阳被震醒了,强压下懊恼自责,认真听着登榜内容,心头只剩下苦涩。

    那一个个灵赋超凡的同族,哪一个不是修为高深,远超于己,哪一个背后没有支系的倾力支持,哪一个没有高人指点,又有哪一个是浪得虚名?

    八级灵赋,与这些人相比,形同废柴,七年的苦修,灵引后期的修为,着实还是太弱了。何况修为、灵器、资源,时间,师承,功法,环境,都是综合实力的组成部分,都不是一腔热血、坚毅勤奋所能弥补。

    宗族的全力栽培,只会让差距越拉越大!

    不知觉间,英华榜仪式终于落下帷幕,魏阳的心,虽然重新恢复了冷静,却冰冷无比。

    “凡事不可侥幸,实力才是根本,惜败于魏大潮一场,功败垂成,现实残酷,让人心灰意冷,难以暂时接受这重重的一击,心境出现问题了!可是,英华阁之梦破碎,离发配族中产业,学习打理庶务差事,还仅有半年,可怎么办才好……”

    魏阳随着人流下山,想着心事,有意地避开熟人和同支族人,准备找个地方好好冷静一下,弥补心境破绽,思考一下今后何去何从。

    “站住,魏阳,见了本少为何落荒而逃?”

    魏阳的思绪被打断,抬头观瞧,魏大潮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拦住去路,脸上带着居高临下的戏谑之色,又有着一丝诡异的怨毒。

    心中一动,魏阳望向这个对手的身旁,魏强云,魏云鹤,魏仲谋,魏凌峰四人着意气风发,春风得意,一副审视之色,眸光咄咄逼人,明显不怀好意……

    “魏大虎,你这是何意,难道晋级场上的一番切磋,让你耿耿于怀?又莫非一朝得势,便要翻脸无情,报那一掌之恨?又或者,你迫不及待地,想众目睽睽之下,急于施展生杀予夺的权力,在举族圣地,这庄严的翠云峰上,杀人立威?”

    这些人来意不善,恐怕不是嘲讽和羞辱自己这样简单,想到与几人已经悬殊到极点的地位差距,还有英华阁修士的特权,魏阳大感不妙,暗自警惕。

    势必人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论如何,不能落下口实,让这几人联手打压的图谋得逞,还须堵住几人出手的借口,暂且避过这一劫。

    “你……真是不知死活,罪该万……”

    拉上几个早对魏阳心怀不满的高手来助阵,魏大潮本打算先借机好生羞辱一番对方,以雪当日之耻,然后借刀杀人,至少也要趁机废掉对方的修为,孰料却被对方一口道破,不禁恼羞成怒,气急败坏。

    懒得多做,他指着对方,就想凭借新获得的英华弟子身份和权力,直接发落了这货,却见魏凌峰在暗使眼色!

    魏大潮顿时一惊,顺着对方的眸光望去,扫视周围情形,见无数族人正疑惑地望着自己,不少人目光冷漠,或惊惧,顿时心头暗凛,魏阳这厮真是好心机,三言两语,就下了圈套!

    若按照这废柴的心思走,岂不是让人声名狼藉?今日族中前辈和观礼贵客云集,现在不少人都还在崖上,就是身边的围观者,也有众多的老辈修士在侧,岂会让众目睽睽之下杀戮族人的行径得逞?

    一个残忍好杀,一个心性薄凉,一个凄凉狭窄,一个睚眦必报……任何一个评语,都足以让他声名狼藉,前途受阻……

    志得意满,得意忘形啊!

    他额头上不禁冒出冷汗,陡然汗出如浆!

    “呃,这个其心可诛,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潮虽然愚钝,但也是友爱同宗兄弟之人,况且还有几位兄长大驾在前,岂容你这般挑拨和污蔑,你心思真是龌龊……”

    大耳呼扇,魏大潮心念电转间,改变了话题,倒也转圜了一丝不利处境。

    可惜,前边的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却是不妙。所谓听话听音,他的心意心态如何,恐怕瞒不过在场之人中的眼光老辣者。

    不经意间留意到旁边几人对他闪过的一丝不屑和嘲讽之色,魏大潮心火更怒,差点被人当枪使!

    暗叫可惜,魏阳眯起双眼,此子喜好虚名,外表粗豪憨厚,实则心思阴沉,心细如发,想来骤得大名,自负满满,又初有爱惜羽毛的心气,暂且应付过去了。不过其他几人,却是不好对付!

    “魏阳,你平日心高气傲,却灵赋低微,心性狭隘乖戾,谁人不知?大潮不过见你失魂落魄,也知你素来争强好胜,怕是稍遇挫折,就会心头郁郁,才有玩笑之言,想借机开导。不想好人难做,却换来你的恶言恶语,真是不知好歹!”

    冷眼看向魏大潮,暗骂此人愚蠢,连找个茬子都难以胜任,魏强云脸上露出惋惜之色,不想给魏阳卖弄唇舌的机会,连忙貌似痛心疾首反击道。

    “不错,我等虽是登榜英华,却是当仁不让,名至实归,身负宗族使命在肩,虽有处置族中不肖,维护宗族荣誉的职责,但又岂会不教而诛。纵然心中不齿,但念在同族情分上,也会尽量宽容,让你迷途知返,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魏云鹤则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言辞恳切真诚,向四周抱了抱拳,赢得一片赞许之声,顿了顿,正色道:“望你不要一错再错,误了自己!”

    见魏仲谋仅微不可查地点头赞同,实则不动声色,魏凌峰更多了几丝忌惮,又见其余二人鼓动唇舌,趁机标榜自身,心中不由冷哼一声。

    “魏阳,你还是谨守族规,亲睦同族为好,千万不要破罐子破摔。眼见得半年之后就要参与庶务,尚需知耻而后勇,谨守本分,乐于本职。否则,族法无情,这世上也没人救得了你!适才之事,别者且不说,在场的几位族兄,都是登榜之人,不惜身份,温言相劝,你尚且恶语相向,可还知晓尊卑,知晓族规礼仪,可还顾忌体统,嗯,还不退下?”

    听得三人指责,魏阳心头冷笑,道貌岸然,还不是包藏祸心,碍于场合与形势,不便发作罢了。不过眼下非是唇舌之争时,暂且还是忍了!

    留意到周围人议论纷纷,以及许多不善的面孔,魏阳嘿然一笑:“却是魏阳不好,忘了尊卑……”

    转身离去时,他明显感觉到数道饱含杀意的目光,不由脊背发凉,却听魏仲谋的传音:“魏阳,今日也不要怪诸位兄长,实则,少族长和二宗少长房,还有其他师兄,都希望你勿要再纠缠灵韵妹妹,怕你误了她的修行……”

    误了她的修行?灵韵她……

    魏阳脚步一滞,心中涌起无边的巨浪,简直难以置信,这是别人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还是大家的意思?

    “咯咯,少族长,还有宇时哥哥,你们就会哄骗灵韵……”

    众星捧月之下,魏灵韵那灵秀的白影,那似嗔似怒的娇憨脸庞,在不远处行过,她身边是魏庄和魏宇时二人意气风发,卓尔不群的身影。

    依稀间印入眼帘的,那那双曾经熟悉的美眸投来的蔑视,冰冷中还有不加掩饰的厌恶,那剑眉下虎眸如电,射来冷酷无情的肃杀,还有另一人那阴柔的面庞上,一丝阴鸷的杀机,

    三人稍稍驻足看了他一眼,似是不经意地一瞥而来,又转瞬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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