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取而代之的是狂喜和挣扎,他死死咬着牙,手中紧握的顾渊之的手已经泛白。
“贤弟,”郗家家主终于出声,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疯狂,“莫怪为兄。须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兄身为家主自当要考虑的多一些。如今因缘际会让你来到这里,也只能怪你命不好了就当是为兄在雪地中救了你的命,如今收回罢了。”
说罢,郗家家主走出房门,大声呵斥让下人看好顾渊之,绝对不能让他死去。
下人不知所以,唯唯诺诺地进来看着顾渊之。
好大一会儿,郗家家主阴冷冷地走了进来,屏退众人,独自站在顾渊之床头。
喻白露这个位置正好能够看见,郗家家主附身将一枚寸许长钉钉入顾渊之头顶穴道,顾渊之原本即将离体的神魂猛然往下一坠,再也没能起来。
她看的心惊,转头去找书生,却见书生也同时皱了皱眉。
神魂被锁之痛,恐怕非常人能够想象。
紧接着,郗家家主将余下几枚长钉钉入顾渊之周身大穴。
“他是想借你灵力。”叶舟沉默了这么久,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声音十分压抑。
纵然他理智上觉得和郗家如今除了仇恨什么都不剩,但毕竟是血脉相关的人,看到郗家先祖做出如此背德禁忌的事情,他还是感到一种耻辱。
他们为什么会是这种人,为什么能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为什么从来都不肯顾念情谊?
郗家先祖亦是,郗余空亦是。
书生似是嗤笑一声,也不知在笑谁,只听他懒懒地答道:“郗家从古时候就是灵师。只不过灵师有高有下,郗家不巧处于低层,锉磨百年之后,郗家灵力更是微薄,几乎泯然众人。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郗家出了这么一个有雄心振兴家族的家主,而不巧的是,我撞上了他的枪口。郗家家主看出了我的神魂蕴含巨大的灵力,他没有多想,眼中只剩下了郗家的未来。”
“他将我魂魄封印入这幅未完成的画,胁迫我立下血誓,以保郗家代代英才。”
书生最后这一句话,说得懒散,却字字如针。
与此同时,郗家家主似是癫狂的声音忽然炸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今日得此缘分,果然是天佑我郗家代代昌盛!天佑我郗家!”
第60章 出画
这句话恍若一声惊雷,将这回忆的情景击打成碎片。
周围的景色重新变成了阁楼中的样子,可是郗家家主的这句话却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周围。
三个人都是一阵沉默。
“怎么样才能出去。”
良久,叶舟深吸一口气,问书生。
书生转头看向阁楼外,他们一直没有发现,自从书生醒来之后,院子上方的天空就变得乌云密布,黑沉沉的十分吓人。乌云隐约之间,有血色光芒露出,仿佛刀锋上锈红的血迹。
而在乌云的正下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祭坛。
当年郗家家主困住顾渊之魂灵之后,耗时数月建造了这么一个祭坛。待祭祀完成,顾渊之魂灵完全被封印在那幅未完成的画中,郗家家主便一把火烧了原来的院子,举家迁移。
“当年既是郗家家主逼我签下血誓,如今我要出去,自然要郗家后人破除血誓便是你。”
书生看向叶舟,表情非常严肃。
郗家为了一己之私,不惜用禁术将他困于画中。近千年来,他甚至都没有多少意识,苦苦在这苦海之中挣扎。
不过源自贪心必终结于贪心,郗家在动乱之中靠着借他的灵力躲过一劫,隐居深山不问世事。如果郗家真的就这么一直隐居下去,恐怕他也不会有机会能恢复意识,可是偏偏郗家又出了个权欲熏心的郗余空,为了重新壮大灵师家族,郗余空不惜牺牲自己外孙的性命来血祭,以求取得更多的灵力。可是郗余空却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叶舟进来了,喻白露也跟了进来,才唤醒了他自主意识,让他能从泥淖中拔身。
郗家偷来的灵力,是时候该还了。
叶舟:“怎么破除。”
“既是血誓,便只能以血祭血。”书生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
“好。”
“等等!”
叶舟和喻白露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喻白露皱眉对着叶舟轻轻摇了摇头,转而问书生:“以血祭血听上去有些危险,可是有性命之忧。”
“阿蛮,你这是不信哥哥吗。”书生叹了口气,看上去似乎有那么一点儿幽怨,“以血祭血是破阵出去的唯一方法,你放心,这只是让他代替郗家把拿走的东西还回来。痛是痛了些,不过绝不会伤害他的性命。”
书生虽然对郗家的人都有一种厌恶感,但是也还拎得清,知道叶舟既然到这里来,必然是受了郗家人的坑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叶舟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
可是书生看见喻白露如此紧张叶舟,总有一种淡淡的不爽。
感觉自己家里养了好多年的白菜被猪给拱了,而且这棵白菜对此还毫无怨言。
书生沉思着,一抬头就看见猪把哦不,叶舟握住了喻白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