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两人先去小区散了几圈,后来回到家里,因为陶然不能碰水,沈临替她洗好脸,两人前后在书房占了一块小区域。
沈临打开笔电办公,因为行程取消,正好俄罗斯那边的客户临时有了别的附加条件,合约细节还得从长计议。
陶然则是翻出考试大纲,按主次敲出复习侧重点。
两人都抱着一台笔电,敲字的声音都很轻。偶尔陶然出门去泡一杯热茶进来。
时间就在无言的默契中一点一点悄然流逝。时间滑过十一点,陶然用托盘装了两杯热茶走进来。
茶香沁润,雾气弥漫。
陶然蹑手蹑脚地放下托盘,托了一杯走到沈临的位置。然后她发现一件很奇妙的事。
沈临靠着抱枕睡着了。
这个萌狗抱枕还是陶然帮他买的,以防他坐久感觉累了可以靠着休息。
陶然走到他面前,安静地看了许久,然后突生一股笑趣。
她弯腰,伏着身体,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则是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反应。
陶然再次走进些许,她的膝盖险些撞到他的膝盖,好在她反应快及时收住脚。
她后怕地缓缓气,好险,她想。
接着她稳下心神,放轻鼻息,再次抬手在沈临面前晃了晃。
依旧没反应。
还真睡着了。
陶然正要直起身,余光划过沈临脸上的某处。她想起前两天看过的一部电影。
一个大胆的念头直击她的大脑,她咬咬唇,耳朵异常红润。
身体里的小人在放肆叫嚣,“试试吧。”
她握紧拳头,紧紧盯着沈临的脸庞。
他睡着了,睡得这么熟,一时半会应该不会醒过来。
于是陶然再次低伏身体,上半身向前倾。
随着两人脸庞的接近,她能清晰地听见沈临轻微的呼吸声以及自己胸腔处的快速跳跃。
在离沈临脸庞约两厘米的时候,陶然屏住鼻息,而后一咬牙,她轻轻地在沈临的眉眼处碰了碰。
感情最浓烈的时候,亲吻喜欢的人的眼角是最好的一种表达。
此时,这份情感浓烈但也饱含克制。
克制,是陶然终其一生都要去学习的一项内容。
陶然碰了碰,很快直起身,她抬起右手先伸到沈临的面前,在刚才触碰过的地方隔空碰了碰,而后收回来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窗外月色幽微,漆黑的夜空像是她心里的某个黑洞。
爱与欲,她在这个人身上永远得不到。
她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趁人之危去碰触他。
陶然捏紧拳头,转身抱起书桌的笔电回了卧室。
过了一会,她抱着一条毛毯再次打开门。
沈临已经坐在沉木书桌前办公,他一脸肃色,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眉眼微皱。
此情此景,陶然想到几分钟前的事,她哑然停止前进的步伐。
沈临从屏幕中挪眼看她,“怎么了?”
“哦,”陶然晃晃手里的毛毯,说:“给你送毛毯。”
“是很晚了,”沈临看看她手中的毛毯又转身望向窗外的光景,淡淡地说:“放着吧,然后你先去睡。”
后来寒假过完,新学期开始的第一个礼拜,陶然照常回家,却得知了沈临出国的消息。她以为只是一次平常的出差,他过几天就会回来。
只是这次他出国的时间有些长。
长达四年之久。
回忆就此戛然而止,这是最初两年,陶然午夜梦回里反复出现的一个场景。
她第一次大胆地向沈临表达她的情感。
这种耻于口隐于心的禁忌感情,在她懵懂迷茫的年纪,因为一时冲动,她没有过多考虑后果,从而将它暴露在他面前,暴露在空气之中。
她应该将它烂在心里,不该让它有倾诉的机会,更不可能有见到太阳的一天。
它应该是隐秘的。
起初她每时每刻都在懊悔。沈临一直不回消息,爷爷对他出国的事避而不谈,她隐约猜到是不是书房那件事引起的。
这个念头每每一起,她都会觉得荒唐到了极点。
沈临当时睡着了,而爷爷当晚根本不在家,怎么可能知道。
在书房暖黄灯光地投映下,陶然一脸惨白。
荒唐的,从来都不是沈临和爷爷,而是她这个自欺者。
良久,沈临说:“你进来的时候我醒了。”
意外之外却又意料之中的答案,它只是给陶然心里的存疑拖出来重重鞭打。
她就是个自欺者。
“你当时为什么不睁眼?”陶然问,“如果当时你醒了,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陶然说到最后,声音越低。
他为什么要装睡?
这个问题问倒了沈临了。
他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