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昊还是一如即往的不愿意学习。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要我一个九岁的小孩明白这一大堆无聊的典籍里深刻的内容无异于要一头猪去明白自己生存的意义”。
诸如此类的语言把袁山河辛辛苦苦请回来的老先生气得胡子扭得就象跳街舞一般。
在念魔法咒语一般念出诸如:“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之类的词语后。跑过去跟袁山河说上一大通之乎者也,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将军府的大门。
背后扔下坐在椅子里一楞一楞的袁山河。
终于在第十二位老师重复这一行为之后,赵影如----袁山河美丽的妻子忍不住睁着大大的眼睛问已经第十二次一脸茫然的袁山河:“老师刚才在跟你说什么?”
袁山河很老实地回答道:“其实我一直都没明白过。”
这一天又到了袁昊最喜欢的武术课时间。
他兴冲冲地把书一扔,拉着小林琳跑到演武场上,却见袁山河与林琳的父亲林明远正在宽阔的演武场上切磋武艺。
袁昊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丢下琳卡跑到场边就地一坐就一脸崇拜的看着场中的两人你来我往,连林琳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也望都没望一眼。
场中袁山河拿着一把木头削成的剑充当平常用惯的四尺长剑,而林明远手中却是一把木头做成的近三米的长枪。
林明远的父亲也是一位将军,这种特殊的长枪是林明远从小就苦练的兵器。
这件本该与马一起配合使用的沙场长兵器现在却被林明远拿在这里当普通长枪使。
这不并奇怪,以袁山河那魁梧的身材站在林明远面前还显得小了一号,平常袁昊抬头看他的林明远叔叔那张脸时通常一不小心就把脖子给扭了。
以至于袁昊常常好奇林明远怎么会生下林琳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儿。
“也许林琳是象她死去的妈妈吧”袁昊想。
场中林明远使起近三米长的长枪虎吼连连。只见他双手握枪一跃而起,将枪做棍使劈头向袁山河头上砸去。
这一招甚是刚猛,威势惊人。力还未至,地上已经是沙尘飞扬。
甚至连坐在场边相隔甚远的袁昊都感觉劲风扑面。而林琳已经情不自禁地掩住了小嘴。
只见袁山河往右微一侧身,避开骑士枪的来势,跟着以极快的速度连进数步。
长剑一挺剑尖颤动,“刷刷”连刺数剑。
林明远反应也极为迅速,不等力使老。长枪一摆,近三米的长枪竟如活了一般望袁山河腰间横扫。
袁山河上身一晃,林明远只感眼前一花,眼前袁山河已失去了踪影,而气势凌厉的一剑已经自他右侧直刺过来。
特林兹长兵器一时转不过来,不禁后退一步。然后以一种近乎优美的姿态一错身,紧跟着翻身一扭人已在一丈之外。
脚略一沾地挺枪直刺扑上来的袁山河。
他这一连串动作动作连贯以极,不亲眼看见很难相信这么大的一个块头可以作出如此灵巧的高难度动作。
目瞪口呆的袁昊不禁满怀恶意的猜想他亲爱的“林明远叔叔”当年练这一招时有没有扭到过腰。
袁山河见眼前一枪突然刺到,丝毫不乱,手上加劲长剑横向一格。林明远手中的骑士枪竟拿捏不住望外一荡。
林明远即惊且佩,握枪的双手紧了一紧,右足蹬地向后一跃,人在半空半转身回身一枪疾刺。
这一枪极其突然,不容他拉开距离的袁山河挺剑跟进时突然看到一个黑乎乎的枪头直刺自己面门,避无可避之下只得举剑横挡,两人同时一震。
场边观战的袁昊及林琳刚才被一连串的搏击看得气都喘不过来,袁山河突然遇险使两人都情不自禁的惊呼“啊”站了起来。
却见保持着格斗姿势的两人一动不动,手中的武器却慢慢发生了变化。
袁山河手中的长剑从挡住特林兹枪头的那个部位开始慢慢龟裂,顷刻间裂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木头散落,只剩下一个剑柄握在手里。而林明远那近三米长的长枪却整个化成木屑,只剩下他两手握住的枪杆范围还算完好。
两人同时丢掉手里的木头相视大笑。
林琳不出声的跑上前去,就那样扑在父亲的腿上一动不动。
林明远微笑着用大手抚o着女儿的头发,对着袁山河笑了笑。
袁山河微笑着看着他们父女,眼角却扫了一眼还傻站在那里嘴张得可以塞进八个鸡蛋的袁昊。一边没好气的说:“阿昊,你需不需要再流点口水来增加气氛。”
林明远“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极其洪亮。
袁昊这才如梦方醒,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抓起两人的大手,很仔细很仔细的瞧,似乎要在两人掌心里找出一朵花来。
袁山河一脸哭笑不得的道:“阿昊,你找出什么来没有?”
袁昊松开两人的手,看着他父亲一本正经的说:“我得出结论来了----林明远叔叔的皮肤要比你的粗糙。”
两人与林琳一齐大笑。
袁山河显然现在心情极好,拍拍袁昊的头说:“好小子,今天看你爸爸还行吧?”
林明远插嘴道:“大哥,这两年你武艺一点没拉下,还是高我一筹。”
袁山河对着老朋友一笑,回敬一句:“你不是也没拉下!”
两人再次大笑起来。
袁昊乘机猛摇他父亲的腿:‘是啊是啊,爸爸是英雄,可你总不能看儿子变成狗熊吧。你也教儿子几招吧。”
袁山河还没答话,林明远看着一脸期待的袁昊接口道:“大哥,昊儿根底不错,你教他几手防身也好。”
袁山河看着猛摇自己裤管的儿子,微微一笑,望袁昊头上轻轻给了一巴掌:“看你林叔叔的面子,明天教你几招。”
袁昊情不自禁地大叫起来:“好哇!哦耶!”围着三人很快的跑了几圈,眼睛放光,一脸的兴奋。
看他那样子都快忍不住要跳起来亲他父亲跟林明远了。只是也许考虑到要亲两个身高马大的长辈估计脚下需要垫张椅子,再来看到林明远脸上那脸又黑又粗的胡渣,实在是。。。
反正他只抱住呆呆站在旁边看他发疯的林琳,在她粉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完全不顾林琳一瞬间连脖子都红得象茄子的窘样。一溜烟的跑去告诉母亲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去了。
等到大家一起吃午饭的时候他居然还很好奇的问林琳的脸为什么是红的,引起袁山河跟林明远那个粗嗓门的大笑,结果林琳的小脸更红了。
袁山河的夫人赵影如微笑着看着两个小家伙。抬起头来看自己丈夫的时候,眼神已经变得满是温柔。
----袁山河确实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在外他纵横沙场,所向披靡,岁月的风霜将他原本俊美的脸庞雕刻得棱角分明,可是一回到家里,呼吸到那熟悉的空气。他就变了,他就不再是一个将军,一个谈笑间可以让无数生命飞灰湮灭的将军。而只是一个温柔细腻的丈夫,一个外表严厉内心慈祥的父亲。
他对她温柔、体贴、关怀倍致,拥有一个男人该有的美德。每次站在他背后,都让赵影如感觉很塌实,感觉那个伟岸的背影可以为她遮住世间所有的风雨,无论有多么艰险他都会挡在她的身前,就象一座大山一样。
他就是她的依靠,她也是他的港湾。
袁山河感受到了妻子的目光,抬起了眼睛,两人都感受到了对方眼中荡漾着的温柔,
林明远不出声的看着这一幕,他内心其实不并象他外表那样粗豪。他望望正在不出声地咀嚼着米饭的林琳,心里却在无声的感叹:当年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五位少年,青春激扬,意气风发,立志要为国家作出一番贡献。可是等到他们真的功成名就的时候,旧时的伙伴却只剩下他与袁山河二人了,其他三人早已死在那远方的战场。
他想起为飞身他挡住那一支射来的利箭,然后倒在他怀中死去的弟兄。
想起那温柔娇美却早早埋骨黄土的妻子。心里默默地想:他们坟前那自己当年亲手种下小树,今年该长得更高些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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