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看到了什么?”伏枯紧盯着伏河山,疑问道。)
后者陷入回忆之中,缓缓诉说,“我在半山腰停滞不前,看到前方是悬崖峭壁,可当我走到山崖之巅时,俯身向下望去,眼中是一片黑色海洋,其上有白帆孤影,遥遥远行。每只船上有一位掌舵的老人,白发苍苍,褶皱丛生,已是衰朽残念。而后黑海掀起波涛将船只尽数淹没,而在巨浪之中出现一座洲渚,其上有各种珍奇异兽,光怪陆离!”
“岛屿绵邈,洲渚冯隆,真正的世界是这样吗?”伏枯喃喃自语。
四人皆沉默不语,心中有万千思绪。
随后伏河山继续道:“我也不知道凝望了多久,抬眸间却发现天空之上有十八根通天支柱,梵文镌刻,晦涩难懂,其中有一道圆柱上隐现一个人影,对天长叹。阎浮之众,洲际之间,若有一日能独立印月山巅,明清我所创世界!”
伏河山的一席话令伏枯隐约间有所明了,心中暗道:“十八根通天柱,无尽的黑海,一叶扁舟,这情形倒像是当初自己所见的地狱!”
地狱真的存在吗?真正的世界就是地狱吗?一团团迷雾萦绕在伏枯心头。
“印月山巅便可见你的世界,我一定会站在那里!”伏枯下定了决心。
然而,每到夜晚,想要前行一步难如登天,伏枯与龙灵心不知在原地逗留了多久,始终没有前行,而柳如萱与伏河山随着感悟轮回,缓缓向山顶行进。
又是一日弯月斜挂,伏枯再一次看到了男子,时光流逝,暮颜残年,死气融入四周,生机滋生,一切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伏枯右臂之上一股股死气弥漫而出,萦绕在其周围挥散不去。
“人在生死,莫不浪滞于三世,飘萦于九止,绸缪于八缚者也……”
伏枯隐约听到男子所吟之声,“滞于三世,八缚者也,这死气难道被我身心所阻,无法逃离!”
“若我能将体内死气散去,可能如那男子一般死而复生,但死气被我自己所缚,除非身心皆死才能跳出,可身心一死岂不就真正成了死人!”伏枯苦恼道
“看来以我现在的心境远远没有达到那一步!”伏枯暗自叹了口气,突然间眼眸一亮,再次看到了小女孩。
小女孩如之前那般蹦跳着前行,花篮中是采摘下的金色印月花
这时,一旁的龙灵心清醒过来,双目精光湛湛,开口道:“你发现了吗?”
伏枯一怔,问道:“发现什么?”
“金色印月花!”龙灵心回道。
“你是说花瓣上流动的月光!”伏枯若有所思,怀疑道。
龙灵心点了点头,“小女孩每次摘下花朵,身体周围的月光会变得更加浓郁,而且第二天晚上金色印月花再次生长而出,好像特意等待其采摘,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里的一切哪里有正常之事,你的意思是说小女孩能吸收花朵中的月光,然后爬上山顶!”伏枯大胆猜测道。
“这花朵中的月光如我们身上的那层保护色,不受轮回因果侵袭,若我们能同样将月光吸收,也可到达山顶!”龙灵心缓缓道,眼神中流露出兴奋的神色。
伏枯苦笑道:“我怕没等我们吸收月光,就已经陷入到轮回之中了!”
龙灵心慧黠一笑,“我有办法!”
虽然龙灵心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但今晚已经不能行动,因为小女孩已经将金色印月花全部采摘,只能等待明晚再次出现抢先摘下。
第二天清晨,四人汇合到一起,龙灵心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其余三人都是一脸怀疑之色。
伏河山翻了翻白眼,“你是说将我们弄进烛阴空间,然后带我们上去!”
龙灵心笃定道:“你们放心,在烛阴空间内不会沉溺于一朵花的轮回之中,而且我可在空间内将印月花中的月光吸收!”
“就算你的方法可行,可是到了山顶我们也不敢出来啊!”伏河山撇了撇嘴,心中回想起当初自己炭黑的模样,自是极力反对。
“我和伏河山距离山顶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你们先试一试吧!”柳如萱建议道。
“伏枯,你不会也不愿意进入烛阴空间吧!”龙灵心转头望了过去,楚楚可怜道。
伏枯无奈一笑,“好吧,我陪你试一试,不过你能不能让那道路之上的黑色火焰消失?”
“那是幽冥之火,很难熄灭!”龙灵心吐了吐舌头回道。
银月高挂,夜色朦胧,伏枯与龙灵心在距离山顶不远处修行,在两人身旁是一朵开得正灿烂的印月花,其内雨露晶莹玉润,如水晶般剔透。
“烛阴之术,以业火开启!”龙灵心双手结印,头顶浮现一口幽幽黑洞。
伏枯顿时感觉到一股吸引力自内传出,不由得摇头苦笑,也不做任何反抗,直接被吞噬进去。
黑暗无尽的道路上火焰丛生,直接炙烤心灵,虽然已经是第二次进入烛阴空间,伏枯依旧很不适应。
伏枯双臂伸展,体外一股股水流环绕,将火焰抵住。
不多时,一道金色光芒闪过,落到了充满火焰的道路之中,紧接着龙灵心的身影出现,脸上露出雀跃的神情。
“花无根竟不枯死!”伏枯惊讶地发现印月花仍旧兀自开放,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令两人目瞪口呆,金色印月花竟缓缓生了根,扎在道路之上,四周簇簇火焰为之摇曳不定。
“生根发芽了!”伏枯喃喃道。
此时的龙灵心一双秀眉紧皱,眼神中有几分慌乱,“幽冥火、魂归路,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天注定吗?”
“业火葬!”龙灵心手指凌空点出,道路上黑色火焰升腾而起,遮盖了整个天空,随后迅速凝聚,形成一根黑铁锁链。
锁链如龙蛇乱舞,狠狠地抽打向印月花,然而花朵却如虚无,锁链直接透体而过,没有任何损伤。
“你不要生长在这里,我修烛阴之术,可绝轮回、断因果,脚下道路为忘尘之路,净化所有,为何会在这里生根发芽?”龙灵心声音透着无尽的迷茫。
“冷静!”
伏枯一声轻喝,顿时龙灵心只觉一股寒意侵入体内,心神立刻稳定下来。
“你想生长在这里,我偏不如你愿!”龙灵心斥道,
只见锁链围绕着印月花形成一个囚笼,火焰烈烈,花朵上的月光沿着锁链引出,旋绕在龙灵心体外。
“我带你到山巅!”龙灵心飞出了烛阴空间,落在山上,深吸一口气,朝着山顶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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