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半都不能用,只能再次试烧。海大人却跃跃欲试,当即吩咐加派人手开辟几个新的砖窑,同时亲自去城南五十里为新城选址,争取在冬天来临前让受灾的百姓们建成新屋。
图尔堡民兵们结草为庐,伐木、烧砖,进入了建设新城的劳作中。
……
十一月,图尔堡开始飘雪。珠娘自新房里端出一盆切成小块的萝卜去羊圈里喂羊。他们原先养的小羊羔被洪水淹死了,这两只新的羊羔是衙门奖励方璋钺烧砖抱来的。
方璋钺牵马进门。珠娘见他又弄一身黑,嗔道:“瞧你,又弄一身灰。不是都教会了窑工,还要你下窑不成?”
方璋钺拿袖子随意抹了把脸,笑道:“我想着试试看能不能烧出方砖,用来铺地多好,省得成天一屋子灰。”
“就你忙!我瞧着现在就挺好。”她望着新房的屋顶道:“你连望板砖都烧成了,再没想到能在这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他们的新房建的和原先的规格一样,也是一个大院子,诸人比邻而居。受灾的东城百姓们也大多迁到新城了。
“天再冷就不能烧了,只能等明年。”方璋钺道。他见院子里只有珠娘一个,问:“他们人呢?”
珠娘边喂小羊羔边笑道:“我爹去梁大人府上教他那两个小孙子了。”她放下萝卜,进屋为方璋倒了碗热水,道:“这还应该多谢你,你烧成了砖,海大人也不反感咱们了,同意我爹去梁大人府上教书。”
方璋钺站在屋檐下,敞开皮袄喝了口热水,道:“是你爹学问好,不然梁大人怎么放心把孙子交给他。方叔他们呢?”
珠娘噗嗤一笑,道:“姜叔说要琢磨琢磨这地方冬天能不能种田,方叔也跟着去学了。他摆弄了半辈子诗书难为他现在还想改行……马姐姐带着云姐给人家看病了。姜大哥说去碰碰运气卖点东西。汤大哥跟着那个骁骑尉大人去练兵了,说他要投笔从戎。游大哥和王大哥去河里打水了。至于功大哥……”她顿了一下,叹口气道:“自从被狼伤了腿,他天一冷腿就疼,现在在炕上焐着呢。”
方璋钺叹了口气,道:“我去看看他,别在屋里闷坏了。”
……
姜波在旧城摆了个小桌,他坐在板凳上揣着手吆喝着:“代写书信、状子,卖书画了嘿——”旧城百姓大多还没迁到新城,人很多。不过不过天一冷,出门的也少了。
有老妇人挎着篮子经过,停在他的小摊前。姜波忙起身,喜道:“您写信还是写状子?”
那妇人呸了一声,道:“你才告状!咱家里人都在这,用写什么信!”
姜波闻言纳闷道:“那您站我这干吗?”
那妇人道:“咱瞧你怀里这小盒子不错,我打算拿回去给我孙女玩。”她把篮子往姜波桌上一放,道:“一篮大黄米,卖不卖?”
姜波低头瞅了瞅怀里的手炉,又蹭了蹭鼻涕,咬牙道:“卖!”
话说图尔堡将军海大人对他们这些流人管理并不严格,除了有时安排劳役,大多数时间都由得他们自己谋生。
马氏成了这里的“神医”,经常能收到粮食作为“诊费”;姜父更别提了,有的是人想拜他为师学着种田,现在连方循都拜在他的门下,收入来源更不愁。石骞在副都统梁大人家就馆教书,方璋钺烧砖,汤阳在军营里帮忙也能偶尔得点粮食。
姜波的银子被洪水冲走了大半,就算有钱在这以物换物的地方也没多大用处。他和没有收入的几个人全靠大家伙养着,在家中本来就低的地位干脆低到泥里了。他也没别的本事,想着自己就会写写画画,出来赚点润笔费,没成想这山旮旯没有需求啊!他摆了一天摊一粒米没见着,这会倒是把自家从江南带来的手炉给卖了!
……
姜波一手扛着桌凳,一手提着一篮子大黄米进门。马氏正跟珠娘忙着做饭,见他进门,接过篮子一看,道:“大黄米,哪来的?”
姜波放下桌凳,嘚瑟道:“给人写了信换的!”
“这地方还有人需要写信?”马氏狐疑地扫了他一眼,厉声问:“手炉呢?”
“什么手炉?”姜波装傻。
“你早上带出去的手炉!”马氏上前揪住他的耳朵,怒道:“我就说这地方没人写信,合着你把手炉给卖了!就这黄米,咱家有的是,用得着你去换?你给我要回来!你个败家爷们儿……”马氏自从在图尔堡开始行医,学了一口当地土话,骂人比以前更溜了,劈了啪啦把姜波一痛好骂,直到姜波跪地求饶才放过他。
这晚姜波出了苦力,他把一篮子大黄米蒸熟,捶打成糕,又磨了些豆粉滚在外面。晚饭时除了马氏和珠娘做的几个菜,主食就是打糕。
石骞喝了一口大黄米酿成的米儿酒,又咬了一口打糕,舒服地叹口气道:“活计纵贫长净洁,院房虽小颇幽深。厨香炊黍调和酒,窗暖安坐欢乐勤。”他朝马氏和珠娘赞道:“你们这手艺越发好了,这边的吃食都会做了!”
珠娘瞅着姜波笑道:“这可不是我们做的,是姜大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