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极深了,若是让宴盈盈独自回去,当然不太友上传)“但我与你们之间有所嫌隙……”织舞雫前部记忆失去大半,虽然对“嫌隙”没什么印象,可也有许多顾虑。
充满了活力的眼睛,有些嘲弄地看着织舞雫:“你该不会怕见到我哥吧?那十天后还怎么跟我哥哥打。”
听完这句话,织舞雫就有些不能忍了,他站起身子:“咱们这就走吧。”
“这才像话。”宴盈盈浅笑盈盈,跟在织舞雫的身边,自己的肩膀挨着这位织家少爷的肩膀。
夜路毕竟充满了漆黑和神秘,走着走着,宴盈盈开始发怵,好几次自己的脚踩着了织舞雫,甚至有几回因为二人步调不一致,酥胸老是碰到他的手肘,有些痒又是说不出来的奇妙感觉,织舞雫也觉得十分尴尬。
“你……又碰着我了。”
其实是自己撞到了他才对,但女儿家顾及脸面,说出这话已经是害羞难当。
“抱歉。”
远方闪动了火把的光亮,好像一只火龙浩荡地走在夜路间,宴盈盈高兴得跳了起来:“那一定是我哥哥他在找我。”
走近时,正能确认是宴飘渺带着人马四处搜寻,脸上挂着焦急万分的神色。
“哥哥,我在这呐。”宴盈盈左手招摇,右手放在嘴边扩声喊道。
“盈盈……织舞雫你这小贼!”宴飘渺起先见到妹妹,欣喜得紧,但看到旁边的织舞雫时,心头火热,认定是织舞雫谋害自己的妹妹,骂声出,自己足下生风,已经瞬间来到织舞雫跟前!
神行的功力已经娴熟,夜幕中只闻呼一声响,火光便到,三光武脉,身轻若无物,织舞雫心里既惊又叹。
宴飘渺举拳就要暴打,盈盈俏脸一抬:“你敢打他试试!”
“盈盈,你!”宴飘渺虽然为人嚣张跋扈,但唯独对妹妹关照异常,只有顺从从没违逆过她的意思。
“他救了我。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瓜葛,今天你得请他回去好好感谢招待他。”
“不用,既然完好送宴姑娘回归,我也不便久留了。”织舞雫心中不悦,欲转身离开。
盈盈一下子着急起来:“都是你这笨哥哥!”挽住织舞雫的手臂:“就去我家喝杯茶就好,怎么样?”
“盈盈,放手,不要靠他太近。”宴飘渺从小对妹妹有种强烈且奇特的占有欲,他从来未表现得太明显。
盈盈死不放手,反而越贴越紧,织舞雫被她滑缎一般的皮肤摩挲得心痒,宴飘渺看在眼里,心里只盼一掌毙了他的性命,恨恨道:“准你就是,你不要再靠近这小子了!”
“好啦,织公子我就当你答应了。”
去就去,难道还会怕了你们不成?
织舞雫决定跟随他们兄妹会一会宴家。
宴园筑于尹祭落心湖畔,湖光月色,自成一派独景。“落心湖等过了几天,荷花就一片一片开了,到时候再叫你过来赏荷。”盈盈兴奋的说道。
“只怕他到时没命了。”
“哥哥,你敢杀他,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女孩说是率真,倒不如说有点耿直……
宴家家主十分高大,十五岁的宴盈盈居然只到他的腰部,一脸虬髯的宴破敌目放精光,精神熠熠,看得出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绝对是三光顶级武脉。他居然将盈盈拦腰举了起来:“愁丫儿,你可吓死我了。”
“父亲,别人还在看。”盈盈脸上绯红,手背贴着脸颊,想降低发烧一样的温度。
“是你救了愁丫儿?去库房领赏钱去吧。”他虽然这么说,但看也不看来客一眼。
织舞雫心里怒不可遏,这一路上干嘛忍气吞声受这等待遇,大声道:“给得起银两,看不住女儿,宴先生,好自为之。”
“大胆!”宴破敌哪里忍得这样的顶撞,右拳捏紧,一拳打来,织舞雫心里莫名感应危险,足下反射移位,躲过一击,敲钟般大小的重拳打在地板上,一块见方的石板居然被敲成好几块乱飞溅。
织舞雫看得心惊肉跳,如果自己没躲过,恐怕此刻早就成了肉泥。
但这是吃惊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宴破敌自己。这一拳肯定不是全力,但日冠武脉下的拳击,居然被一个看似平常的少年平常的挪脚给躲过去了。
难道是这小子运气好?
连飘渺,盈盈都吓呆了,气氛僵得不行,织舞雫恐怕下一刻就要血肉横飞了。
就在此时,落心湖边,传来一阵温润诗号:“江湖无情几度杀,学海有尽徒功名,书,前朝鬼字,唱,酆都妖声。”
神州中原的江湖礼仪,后来之人若要插手,都会礼貌地报上诗号,即便是相杀之局,也是如此。这是在西方文化侵略的当口,互相养成的保留中原文化的默契。
来人语调如琢玉,但诗号却是不让一丝一毫,声音明显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但却是听得清楚。
“吾徒恩公,可否来落心湖心偏舟一晤。”
宴飘渺和宴盈盈都是同时开口奇道:“师尊。”
“宴家主,可否见谅?”
宴破敌哼了一声:“依先生之意便是。”
“织公子,请移尊足。”
“客气……”织舞雫只得答应。
宴家家奴给织舞雫撑了一条小船,摇着橹,轻轻晃晃来到落心湖中心,却见未开的荷花层层叠叠之中,一只船舫出现,华丽至极,根本谈不上“偏舟”二字。浅色画舫轻轻飘摇,影迷离,似乎回荡着一声声叹息。
船舫两侧各有纸窗紧闭,舫内点灯,光火通明,只见得一剪黑色人影在窗边,低调神秘,幽远深邃,似心有万千结,只透过舫内灯火宣絏情绪。
“吾徒盈盈,蒙你所救,来不及及时致谢,失礼也;吾徒飘渺,不由分说,妄自评测,失教也,啊,吾之师道,实在失败。”虽然语调谦和如玉,但是从略有阴沉的音调听来,似乎性格冷沉孤僻。
窗边还挂着一柄剑,那人拿着笔在桌上不停的写着什么,他继续道:“飘渺吾徒与你的纠纷,有所耳闻,身为人师,再次为他的无礼致歉。吾只有一个请求。”
“什么?”
“飘渺为人暴戾嚣张,吾非常清楚,但是都罪不至死,所以,就算是击败了他,也请你留他一命。”
织舞雫万万想不到他居然会提这个要求。
“哈,先生消遣我来着,虽然不愿承认,但是宴公子的修为,的确完胜在下。”
“错了。”人影负手,继续写字。
“错在哪里?”
“多言显得虚伪,飘渺的修为,不及阁下万一。”
“这……”
“送你七字。”船内忽然生风,暖暖习习,吹来一张素纸。织舞雫伸手接了。
上面的自己有力而有礼,写的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七个字。
“受教了,晚辈谨记在心。”
“望你记住你所说的话,若是吾徒飘渺死在你手,纵然封隐许久,吾也会让你偿还血仇。”灯下的剪影开始摇晃,似乎是灯火摇曳的关系。
“晚辈告辞。”
宴家家奴又摇着橹,小船缓缓离开,渐行渐远。
“哈……”灯下的剪影微微一动,笑声意味声长,以功体压低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炎炎夏日蝉高鸣,巨齿刀锋背取命,燕雀得意成功时,猎者冷箭谁入局?和你约定过,除非血仇,不再入江湖,此回,你满意了吗,宴如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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