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红十丈,美纱朦胧处,房内芳香旖旎,织舞雫醒来时,好像陷入柔软的温柔梦境。
别丁铃还是身穿黑裙,冷艳,高贵,矜持,看到织舞雫醒来后,手贴在他的额头,道:“看来烧是退了。”
“这是……”
“我房间。”她按住了要起身的织舞雫,给他把被子拉了上去遮住肩膀。
“为什么会在这。”
“三日来你把自己的房间弄得乱七八糟,实在是放不下你。”别丁铃淡淡地说道。
织舞雫苦笑一声,自己这三日为了春秋刀剑式苦恼不已,早就把房间的东西整的东倒西歪,他忽然想到:“那你岂不是一夜没有休息?”
“你也知道自己躺了一天?”别丁铃有点生气地皱眉,但容颜有些憔悴,恢复了平静:“没什么,在妆台边睡了一会的。”
“抱歉……”织舞雫诚恳地说道。
“为什么?”
“自己的意气之争,把你卷入其中。”
“你不要搞错了。你我之事,全由夫人做主,你怎么知道我想不想嫁与你?别丁铃一身凋影孑立,随处是家,你又怎么知道宴园不是我的最终去处?”别丁铃美目流转,撩了一下肩上的长发,举手投足间,全是惹人怜爱的气质。
这一番话说得织舞雫有些无地自容,别丁铃又说道:“不过,你为了我,这几日倒是辛苦了。”
“额……”
“昨天,你打得很好,很漂亮。”别丁铃有些赞许地点头,从床边的盆里扭了一条湿巾,擦了擦织舞雫脸上的汗。
“……我知道,自己的修为,差得太远了。”
二人眼神对望,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别丁铃擦汗的手,也慢慢停了下来。雪白的脸颊越看越美,织舞雫的右手抬起,手背禁不住地轻轻摩挲她的肌肤。
而别丁铃居然没有排斥,任由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脸,双晕逐渐有些泛红,眼眸低垂,怜爱无边。
“少爷少爷!啊……”红牌冒失地闯进房间,看见这暧昧的一幕,足下一顿,差点没摔倒,紧张的背过身去。
织舞雫急忙收手,别丁铃似乎也有些害羞,转身坐在床沿,但还是冷冷道:“他已经醒了。”
“宴家来人了,说是要见少爷你。”
“来的是谁?”
“宴家二小姐,盈盈。”红牌此时心里一阵酸涩,就差点没有泪水涟涟,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织舞雫坐起,才发现自己的外衣已经脱去,里面的衣服也是换过的。
“我帮你穿上衣服。”别丁铃起身打开香木衣柜,拿出一套洗干净的衣服,她的动作自然,没有了刚才的羞涩。
“麻烦了。”二人只言片语,织舞雫心里却觉得甜蜜无边。
会客厅堂,宴盈盈正在细看里面的高大屏风上面的书画,似乎懂点画道,看得时候不住微微点头,此时织雪绫先到,他一脸欣喜地打招呼:“盈盈小姐!”
“嗯,雪绫公子?有些日子没见啦。”宴盈盈眉目含笑,看得织雪绫有些醉了。
“想不到宴小姐还记得在下。”
“怎么记不得,花灯节那天,雪绫公子才冠群芳,灯谜,作诗,对联,技压群雄,拔得头筹,让我印象深刻啊。”
“过奖了。”织雪绫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和惬意。
在场的织天衣和杜伶娘给她安排了座位,并让家仆女婢送上茶水。
“三童呢,怎么还没出来?”
“有恙在身,还请见谅。”织舞雫由别丁铃扶着,缓缓走进会客厅堂。
“你好像受伤了?”宴盈盈一脸担心,但看到别丁铃,没有感情的哈哈了一声:“你就是……她?”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别丁铃只是点头而已。
“怎么,你和犬子貌似已经认识?”
宴盈盈眉开眼笑:“是啊,多亏了织三少,才让我安然得救。”她直接起身走到织舞雫身边,动作自然地隔开了别丁铃,关切地打量:“伤哪里了?”
“小伤而已。”织舞雫有些不自然。
“宴姑娘来寒舍,不知道是不是宴先生有什么要是商量?”
“我啊,好不容易劝服我哥,说要和织家化干戈为玉帛。”
“这实在是好事。”杜伶娘欣喜异常。
“夫人高兴就好,我也算没白费唇舌。”盈盈像是要讨好杜伶娘一样,走到杜伶娘的跟前作乖巧状:“数日之前的言语冲突,我们决定不再纠结,还请织家也别在意。”
“两家能和气相处,自是最好不过。”织天衣为了四大世家的经济格局,也对此表示赞同。
盈盈叹了一声:“可是我哥的死脾气,硬要和三童打一场,我拗不过他,只好说改变了赌注,他输了,自然不用自断一臂,三童败了,也不用丢掉妻子给他,我们将赌注改为白银百万两,如何?”
百万两白银?
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织家每年上供给王城的岁币,也只是五十万两而已,但这个数目,世家还是承担得起的。
“这是我哥的底线了,你们不会不满意吧,我好不容易说服我哥的。”
织天衣想想自己儿子的修为进度,心下暗暗不服且无奈,权当是这次送分大礼给宴家算了。
“不会,这个赌注,我们可以接受。”
总比对外传出,织家输了自己媳妇这件事情光彩吧。
“这样也好。”织舞雫心里暗暗盘算:“刚好能阻碍贝多芬要毁掉四大世家的阴谋,只要能和气收场的话……不过贝多芬银爵要是知道这个结果,难保不会再想其他阴谋,到时候自己怎么应对?需要将这件事情通知其他世家吗?”
但是自己要怎么说他们才会相信?
总不能说自己因为是同谋才知道的吧。
织舞雫想得出神了,宴盈盈莲步走到他跟前:“只是我自己也有个小小的条件啊,就是,你不能娶她。”她的目光瞟了一眼别丁铃。
“宴小姐,这是为何?”织雪绫大惊失色,他早就看出,盈盈看织舞雫的眼神不一样,和看自己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我……不告诉你们……”宴盈盈有些害羞,身子轻轻撞了一下织舞雫,然后抬头问杜伶娘:“夫人,您看这事如何?”
“舞儿的婚事,自是可以从长计议,但……”杜伶娘话说到一半,宴盈盈高兴地说:“您这就是同意了吧,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三童,走,带我在你家玩玩,你家不比宴园小啊。”说着拉拽着织舞雫走出门。
织舞雫身上带伤,不好推开,勉强被拉了出去。
而他身后,织雪绫的眼神,却是充满了异样的不快。
杜伶娘担心的却是别丁铃:“以后会想办法,现在暂时委屈你一下。”
“我无事。”别丁铃静静地走开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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