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西起狂澜

第七十三节 相认

    别馆清闲,傍晚之后,天降小雨。()

    坎特托一日无回,殊虑有些担心白婉安慰,遂唤来蒙突一问,“昨日之后,京中可有发生什么事情?……与穆王府有关?!”

    “我听那帮耀国守卫说,前日大火几近烧光整个王府,穆王身受重伤,其子被关押刑部大牢……据闻这家曾权贵一时,想必而今很是凄凉吧?!”蒙突见殊虑问起,便将闲聊之话尽数托出。

    “其他的消息呢!?”殊虑闻言又寻,追问起。

    “尊上若有兴趣,我去打听打听!”蒙突见他关心,这就回话转身,跑开去。

    不料半饷归来,身后西瓦同行。

    “尊上!有消息!那穆小王爷昨儿傍晚被招进宫里了!听闻太后得知他家中遭遇横祸,特赦他进宫了!”蒙突话落,一顿,这又道,“西瓦大人他有话要说!”

    “说罢!”殊虑知他身后西瓦必是有事,话落听道,“刚门外有一小厮传信,为拓跋将军府中,说是想请尊上到将军府一叙!属下以为,会否有什么诡计?这耀国人最是喜好算计了!”

    “哦?!拓跋他有请?来人可是桃儿?”殊虑听得,微有一讶,遂喜道,“没什么可算计的,我去将军府里走一遭,今夜若是不回……也不必担忧,倘若坎特托归来,务必给我捎个话!”

    殊虑语毕,起身罢手,将西瓦后话全数打回,落步雨中,心中既有久别的紧张,亦有相见的愉悦。

    “桃儿?!”他门外一观来者,那小厮雨中打伞,身后车马素雅,他又想起初见时的场景。()

    “殊大……夏小爷?!”桃儿转过身来,皱眉不确定,而后落话有声,是询问。

    “怎么?我与当年相差太大?你见我多次,后都再想不起?”殊虑言语一话,笑起,见他请手一礼,指向身后车马。

    “夏小爷变化太大,小的眼拙,没给认出来……”桃儿闻言作答,面有笑意,见殊虑跨步上车,起驾往回。

    将军府一别四载,秋雨霜寒之中,冷清清的,殊虑落地台阶往上,一举首,便见那人站立门房之外,身着长衣,看不到表情。

    他想开口唤他,但声音卡在喉咙里,此时倒暗哑了。他心有怯意,对不起他隐瞒身份,亦害怕那人会改变,变得他也再不认识。

    “站在那里作甚?怕我踹你?”他似是看穿他的想法,落话声音明明很轻,在雨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殊虑不知如何作答,遂换做一脸无辜的笑意,迎步往上,逐渐看清他的脸,更成熟消瘦,却有力。

    “天寒了,进来喝杯酒……”他见他不搭话,也不追问,兀自转身往前;他知晓殊虑亦步身后,稍有一顿,又道,很缓慢,“没有杀了王道勋,难道是因为王骏?”

    他这样问他,落话走入院中,陆续有下人擦肩而过。

    “有这个原因……”殊虑闻言开口,真心佩服拓跋,竟又被他猜的半点不差。

    “那这么说,你也知道池天南是幕后了?”他听他这样答,脚步微有一停,须臾又话,苦笑殊虑不自觉颔首,“没错……”

    说着二人都立地偏房之外,此时拓跋回过头来,面带笑意,像是又回到那年一般模样。

    “四年前你磨磨唧唧死缠烂打留在将军府,就是为了保护我?!”他这样说话,见殊虑忍不住笑出声,推门入屋,续又话来,“我让桃儿早先暖了屋子,过来这边坐!”

    这些言语听着极细微,却暖入殊虑心里,二人一东一西,在房中煮酒一桌。

    “你不该回来的……此番正值多事之秋,许会被卷进去……”拓跋一话斟酒,将食盒中菜肴盛出,话未落,即听殊虑一询,“你就不曾气我……当时隐瞒你?”

    “你不说,自有原因……”拓跋听罢,笑起来,转而鄙夷一揶揄,续道,“人长大了,头脑却跟当年没什么区别!”

    “是!知道你厉害!什么都被你料中了,你是何时知道我的身世的?!”殊虑见他调侃,也不在意,一问。

    “当年我以为你死了,自衙门开始追查,不料越是深入越是发现事件之蹊跷离奇,直至那年西狼离世……我才知道你身后竟会有这么多的故事……”拓跋话落谈到西狼,激起殊虑关怀,追问道,“西狼何时去的?”

    “王道勋将女儿嫁给我,无非是因为池天南,想借着这桩婚事,暗中操控我……爷爷他老了,固执于自己舍命打下来的江山……凡事都天真的以为忠心可鉴……那一年我十七岁,西狼知我大婚将至,是危急存亡一刻,于是暗中设计一局,以自己之死,换来池天南背后势力的全盘崩溃……有了这一击,我才得以以池天南手下的杀手集团,来对抗他自己……”拓跋一言喃喃道来,似谈及天气,殊虑却知道,这些话说起来简单,但当中凶险可想而知,遂忆起唐一凌多次提及他,又寻,“那……唐一凌,其实暗地里是你的人?”

    “你认识他?!”拓跋一讶,难料此,认真,“那人性格孤傲,武功极高,不是我可以掌控的,他会反水池天南也是个人因由……”

    “我跟他不算熟,但他的相好,乃是我的好友……”殊虑说到此,又想起二人,想必如今孝四娘堂中,遂黯然一语,“前日,穆王府中,他们二人亦在,正是唐一凌让我前来跟你相认,我想……他是不会再回去池天南哪里了!”

    “那唐家堡?”拓跋闻言一问,看来是知道唐一凌受制池天南,正是因为唐家。

    “唐威早死了!”殊虑话落斟酒,试想这些年,自己也为杀父之仇所困。即听拓跋开口,看穿他的心事,“断慕山之事,你苦觅许久了吧……”

    他这样问,见殊虑颔首了然,续道,“你可放心,我自会给你这个机会了结他,但现下,还不是时候!”

    “你到底计划了什么阴谋阳谋?”殊虑听罢好奇,问声笑起来,看拓跋摇首不语,追问道,“可会有危险?”

    此话落,即听外间有人叩门入内,正是桃儿。

    “将军,不好了!外头有人来报,燕氏渭城的宅邸,被人屠杀殆尽,死者过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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