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走了,走的悄无声息,走的无迹可寻。如果说汪小胖的离别是以短信告别,那么丁丁的告别是清风为信,走着走着就散了。为此,原依哭了很久,明明开始是那么的美好,明明在一起的承诺还在耳边,如今却只剩她一人。
原依没有去学校了,与其说在躲避布宇,倒不如说她不愿意面对如今的局面。掏出手机,原依打给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汪小胖。
“喂,原依啊,找我啥事啊,难得你给我打电话。”
听着熟悉欢快的逗比声音,原依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放声大哭了起来。
“喂,原依,你怎么哭了,你这不是故意急死老娘吗?喂,说话啊。”
哭的太猛,原依一下子没有缓过气,说话都不利利索:“汪……小胖,丁丁……走了,你也走了,现在只剩……我一人了。”
“姑奶奶,你把气喘匀了再说话,你要吓死我吗?我在这被虐的够惨的,再被你吓死,多不划算。”
“边玩去,不理你了”
“好了,不逗你了。丁丁和我说了她要走了,至于去哪她没有说,说安定好了她会告诉我们,我想她是不希望她父母再打扰她。”
“以前是我说话不算数,现在是你和丁丁,你说这样,我们是不是扯平了。”
“我都说过了原依同学,欠的始终要还的,可是您老人家不信。”
“是啊,现在知道了,不过我也得走了,离开这。”
“喂,原依,你说什么呢?你傻了吧,你走哪去,布宇怎办?”
原依突然觉得吃了一口黄莲一般,说不出来,扯着嘴巴笑了笑:“可能上辈子欠他太多,这辈子是来还债的。”
“说人话,老娘听不懂,你别跟我打马虎眼。”
“没事,你呀,就努力赚钱,回头你养我。”
“滚,老娘要养人也是男的。”
“好了,你忙吧,有空我打给你。”
“好的,我电话24小时开机,随时为您服务,每分钟五块钱。”
“去你的。”
妈妈的病严重了,必须得去大医院治疗,这次的高考似乎与原依无缘,而她与布宇更无缘。原依和丁丁她们一样,没有和布宇道别,也没有勇气说:我们分手吧,匆忙和原超去了北京。
从北京回来之时,原依终究还是错过了高考,但值得开心的是,母亲的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恢复的希望更大了,而她选择了再来一年。
再次回到学校,再次复读,原依的班主任还是高一时候的老头子邓小生。老头见到她,眯着小眼,一脸惋惜之情,还有一点点的感伤,再带有一点点高兴。第一天下午下课之后,特地叫上她去了办公室。
“坐吧,不用这么拘束,你也不是拘束的人。”
“还是您了解我。”
看了看原依,邓老头沉默了一会,自顾自倒了一杯茶,点了根他最爱的老式香烟,才开口道:“我这辈子啊,带的最皮的学生就是你,最聪明的也就数布宇同学了。”
好像很久没有人提到这两个字,包括原超,原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对于这个名字的心情,歉疚,苦涩,还是什么,她早已混乱:“布宇应该去了清华或者北大吧。”
邓老头拧了拧眉,将烟掐灭:“你不知道他去了英国吗?”
心,漏了一拍,原依有些呆愣的看着邓老头,又敛下眼睛喝了口茶:“没,刚去北京的时候手机丢了,没联系上。”
“哦。就在你离开的一周之后,他就去了英国。当时看见他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一年轻小伙子,跟生了一场大病一样,没了往日的精气神。”
“哦,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呵呵。”
干笑两声,原依不知道说着什么,邓老头自顾自说着他们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而她的脑袋,早已飘荡到了九霄云外。
原依和邓老头聊完,回到家里,打开电脑,查了查一些学校,默默地定下了目标,给远在外地的原超打了个电话。
“原依,怎么还没睡?”
“哥,我想考有交换生的学校,你说,见到他的时候,他会原谅我吗?”
“他敢不原谅,到时候我帮你揍他。你呢,现在好好努力,加油,别光顾着兴奋了。”
“知道了。”
紧张强压的复习之余,原依越来越怀念以前,很多时候会去有回忆的地方,一坐就是很久,慢慢地,她似乎习惯了一个人,也习惯沉默。
幸运女神似乎在惩罚她对布宇的无情,不再眷顾她,收回了一切。原依的高考再次以头晕流鼻血与美好的未来失之交臂,她又进入了平庸的怀抱,似乎她从来没有逃出来过,而以前发生的只是一场梦。
成绩下来的时候,原依在学校表现的很平静,一回到家,啪的一声把门关上,抱着膝盖坐在了地上,无声地哭了起来。妈妈怕她想不开,打电话给了原超,在她关闭自己一个星期之后,门被原超踹开了。
看见来人,原依睁着红的跟核桃一样的眼,朝他扑了过去,将头埋在原超的怀里,大声哭泣:“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谁说的,哥没觉得。”
“我没考上那群大学,我想找他,和他说声对不起。”原依说完,又是大哭。
“还有很多时间,不急,你这样,妈很担心。”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难过。”
“哥明白,可是再难过日子不还是得过,太阳照样升起,慢慢来,一切都会好的。”
“嗯。”也只能这样。
当然,她此举也受到了汪小胖无情的鄙视。这不,刚准备填志愿,她老人家就来挖苦了。
“我说原依,如果说第一次失败是意外,那么第二次只能说明你不适合热血沙场,只适合家里蹲着。”
“呵呵呵。”
“准备填哪?”
“我也不知道。”
“要不你来美丽的宁夏,姐养活你。”
“算了,我这娇嫩的皮肤不适合你那边的狂野的风沙。”
“丁丁有和你联系吗?”
说到丁丁,原依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这家伙已经消失一年了,蒸发了一样:“没有,你呢。”
“我也没。”
“没事,她总会出现,到时候我们联合起来揍死她。”
“没问题。”
看着窗外飞过小鸟,曾经的某个时候,也有这样一个人陪她看过,只是那个人如今怎样,过的好不好,她无从得知。
人,总会在最美好的年纪遇上最美好的人,而后又在最美好的时光里面别离,然后有的坐了飞机,有的坐了高铁,有的坐了大巴,到达不同的地方,遍布世界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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