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每天都很忙,有时在门口菜地里,有时忙着做布鞋,我穿的布鞋……
没事时我又和母亲说起关于找个伴的问题,可无论怎么说她都不同意,我甚至在想要不要用方老头的友上传)
大约一个月后,农忙开始了。
收、晒、扬,最后再卖,每一步都看着母亲流着笑意的汗水,和夜深人静时流着报告般的泪水……
家里的农活用心的话,并不难干,没多久开始种地了。可我却发现母亲一天比一天忧愁,一天比一天难眠。
终于,我要走了。母亲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地挥着手……
“妈,今年我不回来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强忍着没有回头,我怕眼泪会流出来。扯着嗓子说,“我发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不然我绝不回家!”
我不知道母亲什么表情,她一定很难过,因为在我狠心迈步时,隐约听见她说:“不用混出什么人样,好好的就好……好好的就好……”
第二天在到济南的前一站,我被几个军人从火车上拦了下来。
一个月后我消失了,没人知道我的消息,没人知道是否有我这个人!
“你决定了?”方老头还有十余个科学家都默默看着我,等着我的答案。
“你们事后一定要选择死吗?”我很悲痛,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决然。
“我们一把年纪了,也活够了,总不能还要成为国家的负担吧!”一位科学家淡然一笑,说,“我们一死,外界找不到理由找我们国家的麻烦,除了国家科技库,也找不到任何这项科技的资料。一举多得,挺好!”
方老头拍拍我的肩膀,说:“无论怎样,我们死了,外界即使抓到我们家人,也得不到技术,更威胁不了国家。我们可不是为国为民,我们这样做,无非是保护我们的家人,别想太多了。”
我知道怎么劝也没用了,他们是不会回头的。就不再说话,对他们笑了笑,心想:别人为了家人,那你方老头呢!
他们这种无畏,让我不忍多说,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所以我尊重他们。
平复下情绪,我看着众人说:“既然你们决定了,那就开始吧,大不了以后我多陪你们说说话!”
“唉,这就对了!”
“哈哈,孩子,我喜欢喝酒,以后靠你了!”
“多带点,哥几个以后都能喝点!”
……
他们的淡然让人崇敬,我也不例外,没人会不为他们感慨、佩服!
“脑部神经系统连接成功!”
“微分子准备就绪。”
“dna分析成功,开始制造基因微分子机器人!”
伴随着一系列的人工智能提醒,我逐渐失去意识,最后彻底昏迷……
再次醒来,我被一个类似水晶棺的容器装着,除了脸其他任何部位我都感觉不到。
几位科学家围着我观察,一会看看容器上的仪器一会做着记录,见我醒来,都忙忙围了上来,问我什么感觉。
我仔细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躯,想说话却有些气力不足,调整好几次后才说出声:“我感觉不到我的身体,说话有点费力。”
“没事,你刚刚苏醒,微分子机器脑组织才刚开始运作,过段时间就好了。”一位科学家说。
“过了多久了?”
“两个月了。你的脑组织很成功,但还不能深思计算。所以你尽量让自己平静,不要胡思乱想。这也是当时非要选你的原因。”另一位科学家走了过来,认真地看着我说,“前几次都是因为脑部活动太厉害,全以失败告终。所以再大的事你都要先放下,等调养过来以后再说。”
“可以睡觉吗?或者你们为什么不继续让我昏迷呢?”
“睡觉可以,但不能昏迷。前期昏迷是要组建你的大脑组织,而现在你的大脑要靠你的思维跳动,由大脑到头,再到脖子、肩膀、手臂,再到胸部、内脏,最后到腿脚,来逐步接替完整的整体脑部神经。”
“这过程需要多久?”
“一个月吧,看你个人脑神经组织,与微分子机器大脑神经系统组织的匹配契合度,以及各自的适应度而定。”
“我想睡觉……”
我就这么睡着了,等再醒来,我发现我能感觉到我的头和脖子了。只可以轻微动一下,但这也让我轻松不少,至少目前还没失败,他们说的也都慢慢成了事实。
我感觉不到四肢,也没有吃喝拉撒的感觉,想得稍微多或者复杂的事,我就觉得脑子涨疼涨疼的。
无奈之下我只好听他们的安排,每天除了睡觉,就是闭目养神了。
不到一个月,我终于可以离开那棺材一样的容器,活动活动四肢了。
母亲的信息我每天都有得到,他们做得很认真,母亲做过什么,和什么人说什么,都一清二楚。
第一项实验很成功,半个月后我又被装进了那透明的棺材里……
这次实验的是小脑,可能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和高契合度,这次时间只用了二十六天我就可以四处活动了。
第三次实验是眼睛和一个什么闪存组织,耗费了长达三个月之久。
有天夜里我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不但可以夜视,而且可以扫描,类似x光机。
直到几位科学家解释,我才知道这双眼睛的功能和配合闪存详细的用法,而这些完全受我个人支配。
第四次实验是耳朵和面部,第四次是呼吸器官,第五次是心脏和血细胞,第六次是其他内脏,第七次……第八次……第……
两年后,除了四肢,其他部位无论内外,全部不再是单纯的血肉,而是由高科技的机器组成。我甚至不用吃喝,不用呼吸,不会流血。虽然看起来血还是红的,但那已经不是血液了。甚至我的dna都不再是单纯的生物数据,而是由微型纳米机器的数据和dna数据的结合成一种不死的dna数据。
我在想我被制造成了机器,现在除了四肢,其他全部都更换了!这是一种悲哀,还是一种幸运?
观察我四个月后,又开始了新的实验……
七个月后,四肢更换成功,我彻头彻尾的变成了机器人,除去我的相貌,其他都不复存在……
他们在我的双手装了激光、变化装置,以及一套也是由纳米机器组成的钢索。我的手除了能射出激光和钢索外,还可以变化出和手体积差不多的利刃。脚上也装有变化装置,能变出水中用的装置和爬墙用的吸附工具。
我试验过,我的手能变成细长细长的针,也可以变成匕首,没固定形态,除了不能离开手腕,其他只要我想都可变。
钢索很细,和细鱼线差不多,长足足有百米。我没事试验了一下,这细钢线能挂起五百多公斤的东西。极限具体是多少,我没有去尝试,几位科学家也没有告诉我。
在水里我的速度很快,抓鱼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松松。
吸附能力更是吓人,只要我想,我可以吸附在任何宽度不小于零点五公分的物体上。
更恐怖的是,我可以随意让自己化为尘埃。说是尘埃,其实是比尘埃小上无数倍的微型分子。可以顺着空气波动飘荡,然后再重新组合。
他们把我从头到脚实验一遍,就是想让我扮演敌对势利,他们从我身上研究探索,以便找到制服、控制我,甚至杀死我的方法。
所以我每天的生活就是:上午都被研究,下午被他们用所有能想到的方法打!
为了更好的研究,他们甚至还利用最后的一丁点资源,结合其他纳米物质,给我做了一件能变色的衣服。
就这样,过了九个月后。
这天要进行最后一次实验,说是什么纳米组合修复及自我再续能力实验,是重要也是最艰难的最后一次实验。
他们一个都表现得很凝重、严肃,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任何问题。
伴着从微光到强光,我感觉自己像在锅里蒸煮的食品,由冷到温暖,最后到热。
可奇怪的是我一直都很清醒,那种炙热感犹如烧红的针,刺在我浑身各个部位……
“光源实验成功!”
“音源实验启动!”
“音源实验成功!”
“……”
……
从可以听得见看得着的物质,一点一点的实验,进行到摸不着看不见的物质。什么暗物质利用、有机物利用,甚至各种气体都实验过。
在各种煎熬、折磨下,我无数次昏睡又醒来,然后再昏睡,两个月后终于把这项实验进行完毕。
本以为我可以轻松下了,没想到更折磨人的还在后面……
“修复实验启动!开始部位分解!”
还没等我是怎么回事,就听“咔”的一声,我感觉自己的双手没了。手被切掉我并没立即感觉到疼痛,而是有点发热感,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疼痛感逐步加强。
我咬牙忍者,我能感觉自己面部神经在凸爆着,想利用喊叫呼出我的痛苦,可我怎么也出张不开嘴,出不了声,也昏迷不了……
手切离分解,成功自我重组后,我的脚又被切了,然后……
一次次的切离分解,一次次的自我重组,我不知道我咬了多久的牙,等所有部位实验完毕,我一下子就昏了。
可能我睡得太久,几位科学家等不及我自然醒,便把我弄醒了:“孩子,最后一项实验了,坚持一下!”
不等我说话,人工智能语音就传来一声:“全身分解重组程式启动!”
然后我逐渐失去对手脚等部位的感觉,除了疼痛,除了蚁叮虫咬的难受感觉,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直至昏迷……
不知什么时候,我似乎听见系统在说:“系统运行失败,正在准备恢复!”
“修复故障,正在重组身躯。”
“系统错误!系统错误!体统错误!”
然后我迷糊中听见几位科学家急切的声音:“怎么回事?”
“快查查哪里出了问题!”
“微型机器人连续承受这几个月多项高程度实验,引发生物dna和机器人数据的异变,除非有新资源候补变异微型机器人。”
“可这已经是最后一次的资源了,怎么办?”
“尽力控制机器载具,别人他的身躯机器人飞散了,看能不能靠他自己意志重组!”
随后就是一声巨响,然后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有了一点意识,我竟然发现自己处在分解状态,而且还被装在一个盒子里。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自我重组身躯,却发现盒子空间太小,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自己是不是在骨灰盒里。
我能感觉自己处在的盒子,一直在处在不平稳的移动状态,而且外面还传来几位科学家说话的声音:
“可怜这孩子了。”
“他还答应带酒看我们呢,唉……”
“没事,我们一会就陪他一起了,一路上也不寂寞。”
“这也挺好,以后我们一帮老家伙路上也好照顾他。”
“好了,我们这帮老家伙把该办的也都办了。你们准备好了吗?”这个声音是方老头的,我听得出来,他很轻松。
他说完话,好一会都没人说话,最后还是他出声说:“那我们启程!”
不久,我就听见:“警告!紧急自毁程序启动,一分钟后爆炸!”
“三十秒……”
“十秒……”
“五秒……”
“毁灭开始!”
随后传来连续爆炸声,而我又一次失去意识。
我还记得,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想法,不是在担心我的母亲,不是敬畏他们的精神,而是在想他们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死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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