恧阗族的灭族惨祸,就像是一个远古的诅咒,凡是与这件事有关的人,皆不能善免,就像鄂家祖孙三代,一生都伴随着诅咒,怎样也无法摆脱,而文家後人,更是先後受到了冥冥之中的惩罚……
——後宁凤飞扬
尸羯口中所说的赶尸术,其实是将作用在尸上的术法,挪用在人类身上,其分明是拿鄂祭祖做实友上传)可惜,在他算计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算计着他……
就在尸羯即将成功的时候,鄂祭祖的反击开始了!
灌注了裹挟着绝生之气的玄幽内力,鄂祭祖的双掌接二连三的击打在尸羯的胸口处,整个身子被震得飞了出去,随之,尸族咒语反噬,本就已伤势严重的尸羯,这一下更是伤上加伤,气息奄奄的依靠在密室的墙壁上,口中不时的咳出鲜血,已然是命不久矣……
“小子!想不到…想不到我尸羯会死在此处,咳咳……你不要得意!若不是我在你第一次遇见我时,因为和仇家生死相斗,虽力竭杀死了对方,可我自己也是神识俱损,若非如此,咳咳……小子,你怎能如此击伤于我!若不是我疗伤有限,又起了贪念,劳神淬炼于你,咳咳……小子,你怎能如此击伤于我!若不是这咒语有反噬之力,你趁我咒语未曾诵念完,使我自身承受了你与我两人合力的反噬之力,咳咳……小子,你怎能如此击伤于我!……”
尸羯现在神识大损,又命在旦夕,言谈已然语无伦次,很多句话都反复念叨着。透过这些话语,能看出尸羯为人相当自傲,从不把别人当回事。也许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又或者是拼尽了最后的一丝真气,尸羯仍然是邪邪的笑着,大声说道:“小子,你也莫要得意!你的反噬之力也快要开始了!我死了!你也活不长!嘿嘿嘿嘿……”
尸羯的声音,越是说到最后,越是显得疯狂!
鄂祭祖闪身纵到尸羯的身前,犹如钳子般的手掐住了其哽嗓咽喉,将尸羯顺着密室墙壁提了起来,冷冷的说道:“尸前辈!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啊。”
尸羯被这么猛地一掐,又从嘴角处溢出了许多的血沫,就算如此,他还是嘿嘿的笑着,只不过被掐住咽喉后发出笑声显得那么的急促,“嘿嘿…嘿嘿…,小子…小子,你以为…以为我凭什么…凭什么会让你练成裂…裂魂术,嘿嘿…我凭什么会…会为了你用掉了…用掉珍贵的玄幽弱水,和…和冥鸦衔木,那是…那是因为我要把你…把你练成傀尸!嘿嘿…知道什么是傀尸吗?嘿嘿…想当年我尸族…尸族大能创出了赶尸…赶尸术,乃是将尸族之外的其他…其他种族用尸族秘炼之法淬…淬炼成傀儡,这种后天创造出来的类尸…类尸傀儡,会绝对服从…服从淬炼之人的命令,完全臣服于淬炼之人!只不过…只不过,不知为何,当年的大能颁下…颁下一道尸族族规,严禁用人…人族作类尸傀儡的资源。嘿嘿…那位大能他…他懂什么!其实人族才是最好…最好的作为类尸傀儡…傀儡的资源了!这一点本来…本来我很快就会向…向世人证明的!我…我才是将赶尸术发扬…发扬光大的大能!嘿嘿…嘿嘿…”
鄂祭祖就这样看着尸羯,没有搭言,就听尸羯接着说道:“嘿嘿…,可惜…可惜啊!本来就要…就要成功了,只要我的傀尸…傀尸禁魂咒语…咒语诵念完,你就会成为…成为第一个人…人族的傀尸,是属于…属于我的傀尸!不过,没想到,你打断…打断了我,让我受到了中断…中断傀尸禁魂…禁魂咒语所产生的反噬…反噬之力,而且你连你的那…那一份也返给了我,使你终究…终究没有全完的成为…成为傀尸,说起来,你只能算是…算是一个半…半尸!嘿嘿…嘿嘿…”
半尸!鄂祭祖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词语,心中一阵苦笑,原来自己现在是这般的人非人、尸非尸!这一切都是为了修炼裂魂术!这就是自己的命运!
不过,嘴上鄂祭祖丝毫没有显露出胆怯,冷哼一声,“哼!半尸又怎样!”
尸羯的双目已经有了些许的涣散,闻听鄂祭祖的问话,不自觉的答道:“嘿嘿…,半尸自然…自然是非人…非尸,就是一个…一个怪物!一个不完整…不完整的类尸傀儡是…是没有多久…多久寿命的!天地是绝不…绝不允许这种怪物…怪物的出现的!除非…除非…”
说到此,尸羯的声音骤然而止,鄂祭祖仔细一看,尸羯显然是已绝气身亡。没有想到,这么一位尸族的初入炼真还虚境界的高手,寂寂无声的陨落在一间密室内。
尸羯的死,只能归咎在他的狂傲和贪婪上,他以为收拾一个只是炼精化炁的鄂祭祖,十拿九稳!却不想就是这个他认为的蝼蚁,将他这头巨象掀翻了。若是尸羯和鄂祭祖当面动手,尸羯一个手指就能击杀鄂祭祖,可他贪婪于执念,非要将鄂祭祖淬炼成类尸傀儡,还能得到魂族的秘术残篇,却没想到在他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算计和提防着他。他的狂傲使他无视了术法咒语的反噬之力,无视了自己的重伤初愈,更加无视了鄂祭祖的殊死一搏,一切都是注定的,一切注定了尸羯要为自己的狂傲和贪婪付出生命的代价!
鄂祭祖为人非常的谨慎,一指点出,裹挟着绝生之气的玄幽内力击穿了尸羯的心脏,又用二指捏碎了尸羯的喉结,最后更是一掌击下,震碎了尸羯的印堂紫府,顺便将尸羯的人头摘下,如此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尸羯的假死或是尸族未知秘术的起死回生。
作为一个弱者,鄂祭祖相当的谨小慎微,待查清再无遗漏后,鄂祭祖这才瘫坐在密室内,之前的举动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力量,包括他的意志,现在的他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地休息……
不知时辰多了多久,鄂祭祖猛然绷直了身躯,他想起了一件事,关乎到他的生命!
尸羯只是将自己的身体和内力进行了淬炼和改造,那么裂魂术呢!尸羯还没有来得及提及修炼之法,或许当初尸羯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教鄂祭祖裂魂术的修炼之法。
鄂祭祖来至尸羯的身前蹲了下来,仔细的翻找着尸羯的遗物,他清晰的记得,尸羯的两张纸单和那些自己给他准备的物品箱子,都是凭空消失的,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最终一个系在尸羯腰间的袋子,引起了鄂祭祖的留意,这个袋子做工相当精致,所用的材料,鄂祭祖是怎么也看不出来,伸手想将袋子打开,却发现这个袋子没有口,完全的密封着,用手捏了捏,感觉扁扁的,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鄂祭祖的直觉告诉他,越是这种看起来没用的物品,越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鄂祭祖将袋子拿在手里摆弄了半天,也没有琢磨出来这里面的古怪,心中略有些泄气,索性盘膝坐了下来,展开内视之法,观察自己的淬炼情况,此时的绝生之气已经整个将玄幽内力裹挟在内,它完全将其当做了自己的养分,正逐步的抽空玄幽内力,而自身却转化为一种即似绝生之气,又像玄幽内力的气态精华,鄂祭祖知道,这便是炼神纳真的真气!
随着心中的所想,一股真气悄无声息的沿着鄂祭祖的手臂,灌注到还持在鄂祭祖手中的袋子之内,紧接着,鄂祭祖就觉得手中的袋子不再平静,一种危险的感觉掠过鄂祭祖的脑海,他下意识的将袋子丢了出去,就听得“砰”的一声脆响,袋子被炸成了齑粉,而在袋子爆炸的前一瞬间,一本卷册从袋子中一闪而出,鄂祭祖眼神一亮,抢在爆炸之前,将卷册抄到手中,否则,这本卷册将会和袋子一样,化为虚无。
鄂祭祖暗叫可惜,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袋子应该是芥子袋,可惜这一切想起来的太晚了,显然那个芥子袋禁受不住那么大能量的真气灌注,内部小空间崩塌了,而芥子袋也随之覆灭了,还好,这本卷册不知何故跑了出来,至少还能有点收获,要不然真是亏大了!
翻开这本卷册,鄂祭祖喜出望外,这原来是尸羯的随身学志,里面详细的记录了尸羯所看过的相关书籍秘术的心得体会,还有自己的一些术法感悟。而最后的几页恰是关于裂魂术的,上面写满了尸羯对裂魂术的修炼看法和意见,这对于鄂祭祖来说真是意外之喜。
不过这本学志内也记录了尸羯对于淬炼类尸傀儡的意见和改进方法,显然尸羯这回没有骗自己,自己这种半尸是活不过半年的,而解决的办法是空白……
鄂祭祖的心沉了下去,看来自己这一生是无法炼成裂魂术了,而自己应不应该让儿子太平修炼,鄂祭祖心里矛盾重重,最终鄂祭祖决定将此本卷册封存起来,藏于密室之内,若儿子有缘得此密卷,那便是天意,天意让自己的儿子继续自己祖孙三代的遗愿。
想到了这些,鄂祭祖豁然开朗,打开密室之门,唤来自己的心腹之人点起一把火,将密室内的一切,包括尸羯的残躯、头颅等,全部烧成了一撮尘土灰烬,拿到空地之处,一阵掌风送出,尘土灰烬随风而逝,洒落在天地之间,彻底的将尸羯从六世之中湮灭掉。等全部安排好后,鄂祭祖这才起身离开了这个自己呆了长达五十天的密室。
半年多之后,大宁建州宣威府镇守使鄂祭祖的遗疏摆放在了当时在位帝王易世纪的面前,大宁君主深表痛惜,传诏追封鄂祭祖为大宁安西将军,赐其子鄂崇安为七品节义郎。
鄂祭祖,时年三十五岁,殂于大宁历兴业二十四年。
大宁帝国,岩州,天陀城,元主府。
鄂崇安很直率的将自己的身世坦承给凤鸣天,当然其中涉及到尸羯、世之六族等秘闻是只字未提,若是将这些都说出来,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即便如此,这些曲折的身世,也是将在场的众人听得入了迷,不住的跟着鄂崇安的抑扬顿挫,而神情变化。
凤鸣天也是没想到鄂崇安的身世如此的坎坷,一时之间,也是眉头紧锁。
就听鄂崇安还在那接着说道:“当年先父故去之时,我才只有两岁,若不是母亲的含辛茹苦,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等到我十岁的时候,我有幸得遇高人,传授了我练就裂魂术的法门,从此之后,我苦修武学,总算略有小成,却是我天资不佳,修为有限,只凭一身蛮力,倒也风光,二十岁那年继承父业,二十五岁时随当时建州经略使老公爷苍浮云,出兵讨逆,大胜回朝后,当今帝王因我屡有建功,加封我为大宁建州经略使,接替老公爷坐镇建州,官拜定西将军。”
鄂崇安的这番话,也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他哪里是遇到了高人,分别是在九岁那年,于密室内得到了当年鄂祭祖封存的尸羯学志,在他的日夜研读下,居然让还是小孩的鄂崇安发现了尸羯的一个疯狂的构想,就是通过淬炼人族己身,自己做自己的傀尸,这样便不受制于人,这个秘术是在尸羯阅览了裂魂术之后突发奇思异想的产物,针对的就是人族!
九岁的鄂崇安更是深得其祖父、父亲的血脉遗传,生性沉稳冷淡、万事隐忍不争、心细阴险缜密。当然,鄂崇安的胆量也是极大的,居然按此设想淬炼己身,或是机缘巧合,居然让鄂崇安成功了,不但身体胜似尸族,而且紫府内的识海更是若隐若无,只是可惜虽然得到了玄幽弱水,但始终未找到冥鸦衔木,无法完成绝死之气的灌入。
鄂崇安为这种秘术起了一个名字,人尸!并总结出八字秘法:神游物外、借尸还魂。
当下,凤鸣天听到鄂崇安的话语,不由接了过去:“既然当今帝王对你如此厚恩,那你因何还要反叛大宁?”
鄂崇安立刻接过了话题,道:“大宁始终对我祖孙三代颇有照顾,只是有两件事不能让我释怀,这第一,便是居然还有文家余孽在大宁帝国朝中为官,便是那文缙、文士宏!原本我只以为他只是凑巧同姓文,后来若不是有人指点于我,告知我文缙乃是当年三阴侯文慈的嫡系子弟,于被人杀尽全家的文欢分属两支,否则,我便错过了为我恧阗族复仇的大好时机!”
凤鸣天听罢,暗暗叹了口气,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种家族之间的仇恨,岂能是自己这样的寻常人所能平息的了。
鄂崇安神情略有些许的略有一丝意外和费解,旋即又递给了身边坐着的老公爷,老公爷看罢也是眉头不展,若有所思。
大宁帝国君王易成康此时的身体,较之上次上官一孝探望时好了很多,大有起色,只是在看完这份战报后,动了震怒。
“戎宿,似拓跋炽和鄂崇安等乱臣贼子,不思上报国家,却竟敢将大宁堂堂的一州治台活活挖心而死,这是何等的凶残暴虐!更何况岩州的军队已损失大半,如果不在尽快想出办法,那大宁的岩州和建州便要变天了吗!”由于说话的语速过快,声音也是消沉嘶哑,易成康的面色又出现了些许苍白之色。
易成康这一震怒,吓得旁边服侍的一众净官和宫娥纷纷体如筛糠、战战兢兢。
老公爷一见易成康的面色,心中不忍,忙道:“陛下保重!陛下保重身体啊!此次岩州兵败,治台文缙死节,经略使凤鸣天被俘,实乃我大宁开国以来之惨败,臣苍浮云不才,愿提兵立马扫平叛匪!”
:“……拓跋炽,大宁岩州天陀城城主,伯弋族族长,大宁二品镇西将军、顺天伯拓拔山河之嫡子嫡孙,世袭王恩……甯惠帝在位时,不思为国分忧,反趁天旱之灾,竟行违逆之举,交好於他族,共签讨宁檄文,暗结逆势鄂崇安,觊觎裂土分疆,逆势上下,皆号其为元主,可见其久怀不臣之心……实为九寇之一矣……九王会盟後,兵犯上岩府,为大宁武帝击退,败守天陀城……终天陀一战,殂於阵中……”
——後宁卫宽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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