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蝶雨殇

第五章 蝶

    落日夕阳下,散落着黄叶的红杉林显得格外的美丽。夜秋镇,随着一夜知秋的过去,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外来的客人们都已各自离去,虽然今年时间提前以致没有亲眼目睹一夜知秋的景象让人们觉得很失望,不过能够看见之后堆满落叶展现出别样风景的红杉林,也算是给失望的人们送上了一份补偿。

    恢复平静之后,小镇的居民们纷纷开始回到自己原来的工作中,而在这时,居民们才发现,夜秋林外那以前总是昼夜开着店门的小茶馆不知从为何已经关上了门,曾经时不时来小镇采购东西自称红老的老头也不见了踪影。

    红杉林深处,隐藏在红杉之后的小竹林中。

    随着天边夕阳的完全隐去,夜幕笼罩住了小竹林,不过白日只有星星点点鸟鸣的竹林却并未因夜幕的到来而陷入沉静,反到是变得比白日热闹起来。那些夜晚活动的昆虫,小动物们纷纷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一夜的生活就此开始。

    池边小屋旁,夜无云一个人孤独的站着,阵阵夜风掠过池水吹拂着夜无云,还时不时掀起他那黑色的长袍。

    池中,映照着月亮,在月光下池水波光粼粼。

    以后我到底该做些什么呢。夜下,总会让人陷入思考,夜无云,也再一次陷入迷茫,虽然以前也会迷茫,但是因为有红老在,心中还存在着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一个可以回来的地方,可是现在红老走了,小茶馆空无一人,夜无云觉得心中什么东西都没了,没有过去的记忆,没有未来的方向。

    我到底算是什么。

    默默的站在池边,他的背影显得是如此的孤寂。

    现在我所有的,真的只有你了。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长剑,突然间,夜无云想起了红老教自己剑法时的场景。

    以前不怎么觉得,现在想来,那老头还真是厉害,都那么老了,还能使出那么多的剑法。想着想着,夜无云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时开始便一直保持着微笑。

    看来也只能如杨爷爷所说的先去趟剑阁了,或许在那也会有和老头子有关的信息吧,毕竟我觉得老头子的剑法挺厉害的,那个传说中剑客的圣地会不会有什么相关的记录。

    话说,剑阁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哥哥,原来你在这呀。”稚嫩的声音从夜无云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索。

    “小依,怎么了。”微笑着转身看向向自己走来的女孩,每当看见这可爱的女孩,她身上那一直透露出的快乐的气息总会让夜无云的心也变得开心起来。

    “我是来找哥哥玩的呀,哥哥你一个人在这一定很无聊吧。”小依站到夜无云身旁,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似乎女孩的微笑从未从脸上消失过。真是个快乐的孩子,夜无云心中自语到。

    “话说哥哥你刚刚的背影感觉好孤独,是不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小依能感觉得到哥哥的忧伤。”杨依满是关心的看向夜无云。

    “没事的,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而已。”说到这,那股孤寂的忧伤再次从夜无云心中浮起。

    红老离开后,他就真正意义上的变成一个人了。

    感觉到夜无云的孤寂,杨依难得的皱了皱眉头。

    “哥哥是不是因为那个怪老头走了觉得伤心呀。我能理解的哦,我也是被爷爷在外面捡到的,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爷爷离开的话,我一定也会和哥哥一样难过的。”

    “小依的爷爷不是亲爷爷吗?”夜无云吃惊的看着杨依,他一直以为这对孙女俩是一家,没想到,杨依是被捡到的。

    “嗯,爷爷说我是在他来这片竹林之前在路上捡到的,还说具体的事要等我长大后才跟我说。所以哥哥不要伤心了,现在我和爷爷也是你的亲人哦,我们会陪着你的。”

    “亲人”口中轻声念着这个词,突然夜无云想到了红老。以前一直没察觉到,原来我一直把他当做亲人呢。再看看身旁的杨依,夜无云感觉心中似乎多了些东西,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但是他觉得心中的忧伤正在悄悄淡去。

    “对了小依不是说来找我玩的吗,要玩什么?“随着心情的好转,夜无云也不想在这带着伤心的话题上过多的思考什么。

    “玩嘛,我带哥哥去看萤火虫吧,这竹林里有好多的萤火虫,好漂亮的。“说着杨依便牵起夜无云的手向竹林小跑而去。

    池边小屋内,杨老看着窗外跑向竹林的两人,微笑着摇了摇头。

    “夜无云吗,那老家伙还是像以前一样爱管闲事,不过这一次,怕事没那么好管了。“杨老暗自自语着,似乎他知道一些关于夜无云过去的事。

    “但是这孩子还是不错的,既然小依会亲近他就说明他心性还是很好的,毕竟以小依那孩子的感知力,能让她亲近的人是很少的。“想着想着,杨老突然摇了摇头。

    “真是的,这些都是年轻人的事,我操什么心啊,老人家我只要好好守好这竹林就行了,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去做吧,我可不像红老那样多管闲事。”杨老口中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依旧在小屋内悄悄的关注着外面的两人。

    夜深。

    小屋,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屋内一片寂静,杨老,杨依还有夜无云已进入了梦乡。

    月夜下,一只白色的蝴蝶扑扇着翅膀在小屋外飞舞着。白蝴蝶上下左右的四处飞着,似乎并没有什么目的地,又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片刻,白蝴蝶仿佛找到了方向,顺着月光通过窗户向小屋内飞去。蝴蝶所飞进的房间正是夜无云所在的房间,这时,夜无云正安静的在床上睡着。床边,倚靠着他那把长剑。

    白蝴蝶在房间中飞舞了一圈,落在了夜无云长剑的剑柄之上,不过它并没有就此停住,而是依旧扑扇着翅膀。

    这景象就像是长剑是一个正熟睡的人,而舞蝶正在扇着翅膀要将其叫醒一般。

    “嗡嗡……”轻微的声音突然从长剑中传出,长剑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的轻轻震动起来,不过一会后便停止了,同时,蝴蝶扇动的翅膀也停了下来。

    一蝶一剑之间的交流就这样结束了。

    白蝴蝶在剑柄上停留片刻后,再一次飞起,不过并不是飞离小屋,而是向熟睡中的夜无云飞去。它停留在夜无云的眼前,继续不停的扇动着翅膀。

    “嗯?”原本处在睡梦中的夜无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脸上扇动着,迷迷糊糊中,用手挥了挥,但是却没什么效果。无奈的只有睁开双眼,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打扰自己睡觉。

    借着月光,夜无云发现一只白色的蝴蝶正在自己眼前扑扇着翅膀。似乎感觉到夜无云醒过来了,白蝴蝶向后方飞远了一点然后停住。夜无云并不清楚蝴蝶有没有眼睛,但是眼前的这只白色的蝴蝶给他的感觉却是,它正在看着自己。

    疑惑的坐起身,看着这奇怪的蝴蝶,夜无云不知道该对这小家伙做些什么。于是他抬起右手,向白蝴蝶伸去,他想蝴蝶应该会因为害怕而离开吧。

    不过结果蝴蝶并没有就此而飞走,反而是飞上前来落在夜无云的手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夜无云更加好奇怪这小家伙想要做什么了。

    白蝴蝶静静的停在夜无云的手上,借着月光,夜无云发现蝴蝶并非全是白色的,在它的双翅上,一条条如水波一般的淡蓝色花纹在缓缓流动着,没错,那花纹在流动。夜无云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他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目光再一次落在蝴蝶的双翅上,那淡蓝色的花纹依旧在流动着。

    “这是怎么回事?”夜无云这下感到更加的疑惑了。

    就在这时,白蝴蝶的身上隐隐发出一圈柔和的白光,并且越发的明亮,可是却不刺眼,最终白光将蝴蝶完全掩盖在了其中,也就在蝴蝶被隐去的一瞬间,白光猛的一收失去了踪影,夜无云心中因此被惊了一下。

    白光消失之后,夜无云再看向手中,白蝴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淡蓝色的玉石。在月光下,这玉石映着柔和的蓝光,一股清凉的感觉同时从他手上传向身体。

    “这是?”

    “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属于你的东西。”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身边传来,把夜无云吓了一跳,令他差点将手中的玉石扔了出去。

    “杨老?”扭头看向屋内站着的老人,夜无云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杨老的出现是如此的毫无征兆。

    “抱歉,吓到你了。”杨老微笑着看向夜无云,话语间带着歉意。

    “没事,这东西是我的?这是什么呀,之前还是一只蝴蝶,现在却变成了一块玉石。”夜无云看着手中的玉石,感到从未有过的疑惑。

    “这个嘛,可以说是一只源兽,但是也可以说不是,它的本质需要你自己去发现,不过它并不像别的源兽一样需要以源气喂食,你只需把它带到身边就行了,当然,它也不会帮你战斗。”杨老耐心的解释着。

    “可以说是一只源兽,也可以说不是?”夜无云完全不明白杨老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用多想咯,事情嘛,注定会知道的到时机了总会知道的,注定不该知道的,永远也不会知道,与其现在纠结于这些事,不如好好把眼前想好要做的做了,一步一步走下,想要知道的也许慢慢就会知道了也说不定,不是吗?时候不早了,快休息吧。”说完杨老便从房间内消失了。

    看着杨老消失的地方,脑中不停的重复着杨老刚才的话。

    杨老说得对,与其在这纠结这些事,不如先把眼前的做好,该知道的时机一到便会知道了,相对于之前苦苦的思考这些事,还不如好好的向前走。目光移向窗外,望着空中的圆月,夜无云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一点未来的方向。

    “剑阁,这就是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吗,突然间觉得有点期待了呢。”

    夜,平静的过去了。

    朝阳升起,光明再次回到世界,

    竹林,池边小屋外。夜无云和杨依并肩站着,杨老在两人对面慈祥的看着两人,右手还一边捋着胡须。

    “杨老,真的要小依跟着我去吗?”夜无云看了看身旁的杨依问向杨老,杨依则依旧是一脸微笑的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两人交谈。

    “当然是真的,一直让小依呆在这是不行的,总得出去看看对吧,外面的世界可是很精彩的,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小依的。”杨老的眼中满是对夜无云的信任,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也相信哥哥哦。而且我也是很有实力的,不会拖哥哥后腿的。”一边说着杨依还一边握着小拳头在夜无云眼前晃了晃,似乎是在向夜无云证明着自己的实力。

    “扑哧…嗯,我相信小依的实力。”夜无云忍不住笑了出来,在杨依的面前,他总是会被这可爱的女孩逗乐。

    “就这样定了,你们趁早赶路吧,这里到云阳还是挺远的,关于剑阁的事,我给你介绍的那个人会告诉你的。”杨老催促着夜无云。

    “好吧,杨老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依的。”

    “爷爷,我会听哥哥的话的,爷爷要保重哦。”这是女孩第一次与爷爷分开,心里不免会觉得舍不得,不过女孩并没有哭出来,而是依旧保持着微笑,她就是这样一个总是带给人微笑的孩子。

    “爷爷相信小依哦,要好好的跟着无云哥哥。”杨老摸着女孩的头嘱咐到。

    “嗯。”

    ……

    “爷爷再见…”

    望着渐渐远去,一边向自己挥手告别的杨依,杨老眼角不自觉的挤出了泪滴。

    “真是的,老人家我原来还是会伤心啊。“用手拭去泪水,老人自语到。

    “这次出去小依会成长很多吧,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过有夜无云在,应该是没问题的,毕竟是拥有着这个姓氏的后代。“

    老人一边想着一边转身向小竹屋走去,苍老的身影不免有些让人感到孤单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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